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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嘉抱著肩膀哆嗦了一下:“夏侯先生,別說這種話,本來就夠瘮人的了。”除了她之外,另外幾個人也露出恐懼不安的神情。

  暗火突然站了起來,說道:“我要……回房間去休息一下。”

  “這個故事還沒評分呢。”南天提醒道。

  “算了吧,不用打分了。”暗火丟下一句話,徑直上樓了。看得出來,他現在沒心思關心這個問題。

  眾人目送他離開,之後也都散了。這件事現在只能不了了之——所有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疑和離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又增加了一個莫名其妙“犯規”的人。

  深夜,暗火不安地在屋內踱步,違反遊戲規則令他神經緊繃,難以入眠。一些想不通的問題也始終困擾著他。

  昨天晚上,他和某個人在一起。

  這件事,只有他和那個人才知道。

  現在回想起來,他認為這裡面可能有詐。那個人接近他,會不會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也許就是為了陷害他?

  但是——他緊皺眉頭,不由自主地搖起頭來——這不可能,自己和那個人大半夜都在一起。假如真的有人在深夜出來走動的話,顯然不會是他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難不成,真的是我在夢遊?他懷疑起自己來了。但隨即又想到,如果是這樣的話,和他在一起的那個人不可能不知道啊。

  該死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焦急地抓耳撓腮,為這些琢磨不透的事感到煩躁不安。然而,就在這時,他聽到樓下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的身體一下繃緊了,全身的汗毛連根豎起。他迅速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昨晚那個在樓下走動的人,的確不是自己!

  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現在,答案就在門外。

  那腳步聲現在還在,只要打開門出去,就能立刻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同時,也能向其他人證明,自己確實沒有夢遊。

  暗火緊張得心臟狂跳,他告訴自己,必須冷靜下來——這有可能是個圈套!這暗夜中恐怖的腳步聲,聽起來就像是幽魂在引人步入地獄,充滿危險的氣息和死亡的信號。現在如果出去,有可能揭開謎底,也有可能命喪黃泉。

  沒有多少猶豫的時間,暗火心裡清楚,這腳步聲不會持續太久。最後,他終於做出決定——豁出去了!就算是冒著生命危險,他也必須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房門顫抖著被打開,那聲音愈加明顯,就像是一記一記的重錘敲擊著暗火的心臟。現在他能明顯地判斷出,腳步聲就在樓下,準確地說,就在自己所站位置的正下方。

  暗火打開的房間透露出微弱的光,多少將漆黑的大廳照亮了一些。暗火的眼睛也逐漸適應了黑暗,他警覺地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從房間裡出來。這些膽小鬼!他在心中罵道,眼睛緊盯著樓下。然而,那個發出腳步聲的人就像在跟他捉迷藏一樣,就是躲在正下方不現身。暗火既焦急又恐懼,卻無可奈何。

  突然,他聽到那腳步聲的方向發生了一些改變,似乎……在朝樓梯走來。他的心攥緊了——自己房間所在的位置,剛好就在右側樓梯口旁邊。現在,那恐怖的腳步聲正在朝他靠攏。

  一步一步,那聲音越來越近了。暗火驚恐地判斷著,再過最多十秒鐘,那個人就會從樓梯口出現在自己面前。暗火從沒有像此刻這樣緊張過,他拼命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叫喊或嘔吐出來,他甚至想立刻狂奔回房間,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但恐怕已經遲了,他因為劇烈的恐懼而全身,幾乎無法調動自己的身體。

  就在那個人馬上就要現身的時候,腳步聲驟然停止。

  暗火的心臟也暫時停止了跳動。

  幾秒鐘後,那腳步聲再次響起,聽起來,好像是在朝反方向走。

  暗火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如果他還保持著思考能力的話,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個“聲音”感覺到了樓梯口有人,他(她)不願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份,所以才掉頭往回走。

  暗火沒有勇氣追過去看,反而是鬆了口氣。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二樓走廊中間,向下方望去。

  他沒有判斷錯,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那個下樓的人!而他所看到的,恐怕是一生中最詭譎的畫面——一個背對著他的人,垂著腦袋在黑夜中緩慢地向前行走,當走到一處完全黑暗的角落時,腳步聲停止了。那個“人”就像鬼魂一樣消失了。

  暗火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一刻也不能再待在這個恐怖的走廊中!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命令他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那個暫時的庇護所。

  暗火將房門鎖好,仍感到心有餘悸。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好幾分鐘過去後,他才終於停止打冷噤,重新奪回自控力和思考能力。

  他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現的那個人——假設說那不是一個鬼魂的話,也是一個比鬼魂好不到哪兒去的恐怖怪人。就像弗蘭肯斯坦或歌劇院怪人那樣的角色,除非到了最後滅亡的一刻,否則絕不會正面現身——這是這些人的共通點。所以,沒有看到,或者說看清他(她)的面貌,並不是自己的錯。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他在黑暗中雖然連那個人的性別也無法判斷,但是卻看見了他(她)穿的衣服的款式——那個人穿著一件襯衣,衣領是立起來的。暗火能確定這一點,是因為他從背後看不到那人的脖子,只看得到立起來的衣領。

  這是一個重要的發現。

  我知道明天該怎麼辦了。他暗忖。

  第二天一早,暗火下來得比誰都早。儘管昨晚沒有睡好,眼睛布滿血絲,但他卻精神十足。信念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尤其是能活下去和重獲自由的信念,更是無與倫比的精神力,它能支撐一個人在逆境中做任何事。

  懸疑作家們陸續起床了,他們從樓上下來,到一樓大廳來拿早餐。令暗火感到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人提到昨晚那恐怖的腳步聲的事。該死的,難道這次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他忐忑起來。

  還好,歌特的出現讓暗火鬆了口氣。“你們昨晚聽到了嗎?”他慌慌張張地從樓梯上走下來,“那個神秘的腳步聲又出現了!”

  現在大廳里已經有十個人了,這些人(除了暗火之外)全都在搖頭。夏侯申說:“為什麼我一次都聽不到你們說的這鬼聲音?”

  “昨晚那聲音比前天晚上小,如果睡得沉的話,也許就聽不到。但我敢保證它是出現了的!”歌特強調道。

  “我就是那個睡得死的人。”北斗遺憾地說,“真是可惜,我也一次都沒聽到,不然我一定會打開門來看個究竟。”

  歌特大概認為北斗這話是在譏諷他膽小,有些不悅地說道:“你是沒有聽到,所以不知道那怪聲音在深更半夜裡聽起來有多麼令人毛骨悚然。要是你膽子夠大的話,今天晚上就守在這一樓大廳里,看看究竟是誰在搞鬼吧。我猜它今晚還會出現的。”

  北斗不說話了。

  南天昨天晚上也沒有聽到那奇怪的腳步聲。他本以為這種事只會出現一次,沒料到竟然還會持續發生。現在,他和好幾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瞄向暗火。顯然他們沒有忘記那個關於夢遊的假想。

  暗火心中自然十分清楚。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眾人,那個在深夜走動的人不可能是他。因為他昨晚打開門看到了那個人,還記住了那人的某個特徵。

  正因為此,他選擇保存緘默。相對於洗清眾人對他的懷疑和猜測,他有著更重要的目的。此刻,他假裝沒有看到他們那詢問和質疑的目光,故作隨意地繞開,像是要到柜子那裡去拿東西吃。實際上,他是繞到每個人的身後,觀察他們的背影和衣服。

  從剛才起,他就開始這樣做了。但令他感到詫異的是,他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衣服和他昨晚看到的那個“神秘夜行人”相似。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從昨晚看到那個人的衣服後,他就有種熟悉的感覺一一穿這件衣服的人他一定見過!所以,他敢肯定,這個人就在他們中間!

  然而,令暗火感到無比沮喪的是,他的細心觀察一直持續到了下午六點半一一所有人的背影和衣服都被他暗中察看了好幾十遍,他仍然沒能找出“那個人”。但他心中的那種熟悉感卻更加明顯了,他愈發感到這個人就在身邊,卻就是無法肯定是誰——這種感覺簡直令他抓狂。

  七點鐘到了,暗火還是無法判定,只有暫時放棄,和大家圍坐在一起。今天晚上的遊戲開始了。

  龍馬是今晚的主角,他顯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樣。像一個經驗十足的演講者一樣端視著眾人,露出自信的微笑。他的這種態度,讓在場的眾位作家很明顯地感覺到,他接下來要講的,一定是一個異常精彩的故事。

  “希望我的故事能帶給諸位某種‘啟示’。”龍馬以這句話作為開場白。“我寫的每一本書,創作的每一個故事,都希望人們都更多地關注故事所要表達的深意。”

  “你指的是哪方面的啟示?”白鯨好奇地問。

  “聽了就知道了。”龍馬神秘地一笑,讓人琢磨不透。“我開始講了,故事的名字叫做‘活死人法案’。”

  【第六天晚上的故事——活死人法案】

  楔子

  202X年4月8日,復活節當天,美國亞特蘭大市數萬人聚集在國會大廈前方的街道上,將馬路堵得水泄不通。人們高舉各種標牌和橫幅,高聲吶喊,要求XX政府“恢復個人自主變成活死人的權利”。

  同一時間,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大廣場和捷克的布拉格廣場,也史無前例地聚集了成千上萬的人,他們舉著各式各樣的牌子,牌子上寫著“我的身體自己做主”、“讓活死人到我們中間來”、“我是活死人,把我帶走”,等等。

  202X年5月1日,要求政府你定順應民意的“活死人法案”的萬人大遊行再次在各地爆發,這次的規模是全球性的——莫斯科紅腸、布宜諾斯艾利斯五月廣場、東京新宿大街、紐約時代廣場、香港維多利亞港,哥本哈根國王新廣場、聖地亞哥憲法場……幾乎覆蓋了全世界。

  鑑於各地民眾施加的壓力和各派宗教所表示出的明顯傾向,美國白宮發言人表示,民眾要給政府一些時間,畢竟要通過這樣一個關係到全人類的重大法案,不是這麼輕易就能作出決定的,需要經過多方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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