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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珩之扯了下唇,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倏然挑破:「你也不是特別喜歡她吧?」

  溫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不喜歡誰?」

  「溫熹。」

  溫珩之語氣沉靜,「你也不是特別喜歡溫熹吧?」

  溫璇急促地眨了下眼,「哥,你怎麼這麼說?她是我姐姐呀。」

  「可她擁有了所有你沒有的東西。她一回來,你就要搬出溫家,原本都歸你所有了的那些東西,又都原封不動地回到了她的手中。」他淡淡地挑明。

  別說是溫璇,黎月都沒想到。她放下手裡的剪刀站起來,眸中有驚愕,「珩之,你在說什麼?」

  溫珩之不為所動,對電話那邊的人步步緊逼,繼續往下道:「你怎麼會喜歡得起來她呢?」

  第65章

  溫璇沒想到他今天會這麼不客氣。甚至還當著黎月的面, 就直接朝她發難。

  可是即便被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依然可以揚一揚唇,故作不解:「哥, 我怎麼會這麼想呢?」

  她並沒有打算承認,不算是試探還是什麼, 她都不會接。

  雖然溫璇從小就養在這邊, 跟他生活在一起, 但是溫珩之有自己的學習和生活, 與她之間一直不親。原以為他真的那麼忙, 可是溫熹回來以後,他卻又憑空多出了那麼多時間, 可以拿來各種陪伴。

  黎月怕他們吵架, 想要勸和,卻被溫珩之輕拍了拍手,示意他心中有數。

  他長至而立之年,怎麼可能會是隨便和家中的妹妹吵架的人。

  溫珩之始終理性,就連質問都顯得從容不迫:「是嗎?我還當做你有多不喜歡她——」

  「才會將她和沈既年之間的過往、將她在美國打過胎的消息出給狗仔。

  「才會在她被曝出那些消息之後, 請了大批水軍下場,誓要將她用力釘在失德藝人的柱子上。

  「才會在你的粉絲對她心起不滿之時,暗示、煽動、放任他們將矛頭對準她。」

  盛夏的天,溫璇如墜冰窟,渾身都發起冷來。

  唇邊的笑意一秒消失無蹤。

  明明她將事情收拾得那麼利落乾淨, 連線頭都藏得嚴嚴實實。

  ……彼時, 她雖然忐忑不安, 卻又斷然地下手施為。

  黎月愕然地看向他。阻攔的手忽然停了。

  溫珩之循循善誘地問:「還有嗎?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要補充嗎?」

  他嗓音倏然轉冷:「你要求狗仔發出來,有什麼後果你來替他收拾承擔。為他職業生涯的高光保駕護航,溫小姐, 你好慷慨無私。」

  他停了聲,好像是將發言的話筒交給了她,接下來便由她發言。

  身體太冷,連握著手機的手都控制不住地發起了抖。溫璇垂下眼,過了許久,才張了張唇,微諷地說:「你要我說什麼?」

  溫珩之平靜陳述:「你好恨她。」

  她沉默著。

  「這麼多年,我家對你好歹也有養育之恩。」他冷聲道,「她從小就不在家,她的媽媽對你那麼好,將原本屬於她的愛全都給了你。」

  她青春期的時候,全是由黎月作著引導。大到人生處事,小到一些私人衣物的挑選,黎月帶著她成長,教著她長大。

  而那些,彼時的溫熹什麼都沒有。

  在同一個時空里,有且僅有一份的母愛,全都給了她。

  縱使溫承章不會將原本屬於自己女兒的資產全都給她,但是他們家對她已經不差。

  ——這些話,溫珩之刻意當著黎月的面說,卻也是刻意地避開明泱說。

  「後來她發現自己可能是溫熹的時候,也曾為你所擁有的幸福卻步。溫璇,她不欠你。」

  他永遠忘不了看見溫熹將那塊玉佩扔掉時的感受。可能他只要遲鈍一點,沒那麼敏感一點,或者,只要那天他坐車離開,錯過一步,他們這輩子就都會錯過了。

  溫璇閉了閉眼,喉嚨疼得厲害,連說話都變得沙啞:「她不想回來,你為什麼還要找。」

  她知道黎月就在旁邊。溫珩之好厲害,一出手就沒打算給她留任何餘地。

  溫珩之抿緊唇。她終於不再偽裝,攤開了牌。

  「我是不喜歡她,從小就在和奶奶說我好討厭她。」溫璇咬住唇,像是脫線嚴重的地方,只要往下一拉,就會全線崩壞。「她已經丟了那麼多年,為什麼還要回來啊?」

  剛開始那幾年,她還會有些膽顫,所擁有的一切都像是偷來的。但到後面,她逐漸坦然。一年又一年地過去,她再也沒有想過溫熹還能回來。

  黎月幾乎失聲:「溫璇?!」

  剛才溫珩之說的一切已經足夠令她不敢置信,可她更沒有想到的是,親口從溫璇口中說出來的這些話。

  溫璇攥緊了手心,雙眸通紅。開弓沒有回頭箭,她被逼上梁山。

  何況,溫珩之也沒有打算給她留退路。

  她扯動唇角,輕嘲道:「哥,你是想讓我說這些嗎?」

  溫珩之淡淡地掀了下唇:「她是我妹妹,溫氏的大小姐,你又是什麼,能有資格跟她比?」

  溫璇遽然抬眸,渾身都發起抖來。她想過溫珩之會發怒,想過各種後果,卻仍是在這一刻,渾身上下的血液瞬間凝固。

  這世上最侮辱人的時刻無非是——

  爭搶半生,你自以為與對方是對手,到頭來卻被告知原來你連入場和她比試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父親,從她小時候開始就在為她配備保險,給她買好房車,置辦各種資產。

  「她的母親,這些年所有的首飾珠寶,百年以後的繼承人名字只會有她一個。

  「還有,你知道的,她的父母每一年都會為她專門定製一套只屬於她的珠寶,以她之名,傾注滿他們對她的所有愛意。」

  溫珩之略微停頓,將父親幼時曾告訴他的那些話,一字一句地說給她聽:

  「我的妹妹,生來就該是鮮花著錦,衣食無憂。」

  ——「而你,又拿什麼來跟她比?」

  他將她碾碎至泥地里。

  毫不留情。

  抬起腳,還要在泥土上再次、反覆地、碾過。

  她死死咬住唇,身體抖如篩糠,想要抱住自己,可此刻卻又騰不出拿電話的那隻手。

  淚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面頰上淌出溝壑。

  她應該怎麼圓滿,她所面對的、全然不屬於她的磅礴的一切?

  溫珩之半垂下眼,在冷淡的光線下,身上的氣息也淡漠,「我一直在想,老太太怎麼就能那麼合適地將你送過來,補上溫熹的缺位。」

  溫璇突然怔愣,從空茫無邊的地方找回自己的聲音,聲線發啞:「……你什麼意思?」

  黎月握著他的手在發顫,同樣難以置信地在望他。

  溫珩之將話撂下:「不要讓我找到證據。千萬。」

  他並不戀戰,乾脆果斷地掛斷電話,將手機遞迴黎月。

  黎月沒接,盯著他的臉,怔愣地問:「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溫珩之嗓音冷靜道:「目前還只是我和爸的猜測。」

  尚未找到確切的證據,一切便無法蓋棺定論。

  打拼這麼多年,黎月早就知道人面獸心,卻仍是會被屢屢震驚。就如她無法想像得出,自從溫熹回家後,與她聊天時總會不忘帶到溫熹身上、關切地詢問上幾句的溫璇,背地裡會痛恨溫熹痛恨成這樣。

  看著兒子,黎月忽然間反應過來:「這是不是你今天沒有阻止微博上事態發展的原因?」

  溫珩之勾了下嘴角,漫不經心道:「我已經給她提醒了。」

  -

  上院的夜很深很靜,整座城市好似都臣服在了腳下。

  沒定鬧鐘,一覺就到了下午。

  明泱酒後的記憶是斷層的,睡醒後,她反應了好一會兒。

  看了眼身上,應該是沒有發生什麼,只依稀記得好像折騰到了很晚才睡——她一會兒想喝蜂蜜水,一會兒又想睡覺,但又嫌棄衣服上的蝴蝶結硌人,想要將白色蝴蝶結換成黑的。

  不堪回憶太久,她掀開被子下床,放輕手腳往外走。

  她沒來過這個地方,入目所及皆是陌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外面也沒人,只有客廳里有一隻正在享用午餐的小貓。

  明泱的心都化了,她在它身邊蹲下,它吃它的,她摸她的。昨晚喝多了酒,她都沒有和它玩夠,冷落了這隻小東西。

  沈既年沒有比她早起多久,端著杯水,倚在不遠處看著這邊。

  都不用問就能知道,這肯定不是他的貓。她問了一聲:「它是誰家的?」

  「沈惟寧的。」沈既年喝了口水,嗓音還帶著初醒的微啞,「她快生了,等你要進組的時候再還她。」

  因為工作性質,她經常得到處奔波,所以一直沒有養小貓小狗。這回這隻小貝果剛好能陪完她的整個休息期。

  聞言,她便沒有負擔地點點頭。

  沈既年說:「將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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