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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佩珮揚了揚下巴,示意侍衛放開她。

  那孩子手上一松,立刻將藏在懷裡的簪子雙手奉上。

  崔靜站在後面,看向沈佩珮的眼神有些複雜。

  之前以為她的脾氣改好了,現在一看,還真是一點沒變啊,嚇小孩都這麼狠。

  第55章

  烈火不盡月月

  沈佩珮接過那珠花髮簪在手裡看了一看,收進袖子,朝那小孩揮了揮手,「東西我拿回來了,你走吧。」

  要是普通小孩,聽到她這樣說早就跑沒影了。可那小孩卻只垂著腦袋,坐在地上不走,也不站起來,像個生悶氣的小炮仗。

  沈佩珮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一旁的侍衛誤以為是她看那小孩不慣,抬腳就往小孩後背踹了一腳,直接將她踹飛出去了幾步。

  「你這是幹嘛?」,沈佩珮被崔家侍衛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想要去拉那小孩,伸出去的手卻被她一把拍開。

  「走開!」小炮仗邊哭邊瞪著她,「不用你假好心。」

  沈佩珮的手背立馬就紅了,她看著自己的手背愣了一瞬,有些生氣地縮回手起身要走,眼角卻意外瞥到她褲腳上的一抹血紅,便又蹲了回去。

  「你的腿受傷了」,她抬手指了指小炮仗膝蓋破洞處一片血肉模糊的皮膚,試圖跟她講道理,「得去看大夫。」

  小炮仗卻不屑地冷哼一聲,「嬌氣,我可不是你們這樣的大小姐」,說著,她朝沈佩珮揮了揮手,「別擋道,我要走了。」

  沈佩珮有些擔憂地瞥了眼她的膝蓋,卻還是稍稍側身給她讓出了道。

  只見這小炮仗兩手一撐地,猛地站起了身,下一秒卻又很狼狽的摔倒在地。

  她這一摔,懷裡掉出來了個灰撲撲的布袋子。

  沈佩珮撿起掂了掂,有些墜手,正想打開看看卻聽趴在地上的小炮仗大喊一聲,「還給我!」

  沈佩珮見她這麼著急,眼睛一眯,眉毛一挑,十分趾高氣昂:「想要啊?想要就得聽我的話。」

  崔靜似乎覺得她實在有些欺負人,走上前來勸道:「行了,東西都追回來了,就把這個還給她吧。」

  沈佩珮沖她眨眨眼,沒回應,只是繼續對那小炮仗施壓,「怎麼樣?再不同意我就要走嘍。」

  小炮仗怒視著她吸了吸鼻子,最終還是屈服了,不甘心道:「行,我答應你,但日落前我必須得走。」

  「可以」,沈佩珮低頭將那布袋子系在腰上拍了拍,沖小炮仗笑道:「現在和我去看大夫。」

  小炮仗的臉閃過一瞬空白,狐疑地看向她,「你在這講半天,就是為了讓我和你去醫館?」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一會我不高興了,還會半路把你丟下去。」

  崔靜站在旁邊看了半天,終於明白了沈佩珮的意思,她見她腰間掛個灰撲撲的袋子,在她的衣裙上格格不入到有些可笑,沈佩珮好像還很得瑟似的,惹得她噗嗤一下笑出聲,抬手對侍衛道:「愣著幹什麼,把人送到馬車上去啊。」

  事情反轉得太快,兩個侍衛也是一頭霧水,卻還是

  聽令將人扛到了馬車上。

  去醫館的路上,小炮仗和沈佩珮大眼瞪小眼,似乎對沈佩珮的行為十分不買帳,,小炮仗嘴一撅,下巴一揚,開口就是,「別以為我會因為這個感謝你,我的腿還不是因為你才壞的。」

  「你先偷我東西。」,沈佩珮提醒道。

  小炮仗聽完這個,漲紅了臉,「我那叫劫富濟貧,誰叫你們這些人為富不仁的。」

  「不錯」,沈佩珮笑笑,「還讀過幾年書。」

  沈佩珮笑嘻嘻地喝了口茶,「那應該知道你那就是偷才是,你老師沒有教過你嗎?」

  「你!」,小炮仗被她堵得說不出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乾脆往後面的牆上一趟,閉眼裝死。

  「你就睡了?」,沈佩珮笑道:「不再聊聊?」

  「我們兩個沒什麼好聊的。」,小炮仗眼皮頭不抬,「你們這些有錢人淨會些欺負人的本事。」

  「冤枉」,沈佩珮道:「我發誓真沒想欺負你。」

  小炮仗不說話,只一味地裝睡。

  「要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沈佩珮笑嘻嘻地坐到她旁邊。

  小炮仗想要挪開,腿使不上勁,只能憤怒地睜開眼,「關你屁事!」

  這時,坐在一旁看好戲的崔靜突然皺了一下眉,咳嗽了兩聲,「別說髒話。」

  小炮仗轉而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又閉眼靠回去了。突然,她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連忙睜開眼發現沈佩珮正搗鼓她的布袋子,連忙出聲阻止,「月月……」

  沈佩珮抬起頭笑得像只狐狸,「什麼?沒聽清。」

  「我說我叫月月。」,小炮仗眼睛死死盯著那布口袋,「別弄了。」

  「行,你都這樣說了,我就不弄了。」,沈佩珮心滿意足地走回崔靜身邊坐下。

  「月月你是靜安人?」,沈佩珮問。

  「不是,涼州人。」,月月摳了摳手指,不自在地別開眼,「最近才到的靜安。」

  「你一個人?」,沈佩珮看著她那髒兮兮的褂子和短了一截的褲子,心想家裡但凡有大人收拾也不會這麼邋遢。

  「不是的,我和我爹,我奶奶一起來的。」

  她話音剛落,醫館便到了,沈佩珮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等月月從醫館裡出來的時候,膝蓋上已然裹了厚厚一層布。

  見兩個侍衛還要來扛自己,月月下意識想往後退,卻正好撞在沈佩珮身上。

  沈佩珮低頭微微一笑,「你怕什麼又不會吃了你。」

  月月愣了愣,一把扯下她腰間的布袋子,抬腿就跑,沒跑出兩步,因為膝蓋還沒好又摔了一跤。

  「唉」,沈佩珮嘆了口氣,走過去一把把她拉起,無奈道:「放心吧,賣掉你能值幾個錢,你家在哪?我們送你回去。」

  月月眼見自己走不了,又跑不掉,只好放棄掙扎,「在城外安置屋。」

  「安置屋?」,沈佩珮聽到這三個字不由得一愣,「沒修好你們就搬過去了嗎?」

  「雖然還沒修好,好歹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比原先睡在河邊好。」,月月拍了拍布袋子上的灰,任由沈佩珮拉著她上了馬車。

  車上沈佩珮問月月,「你們來這也過得不好,為什麼不找個離家近的地方熬一熬呢?」

  月月沉默了半響,才開口道:「我爹說涼州不能呆了,死太多人又是洪災,朝廷沒有好好處理那些屍體,很快就會有瘟疫的。」

  聽完沈佩珮和崔靜對視了一眼,都默默嘆了口氣。

  這時,崔靜突然開口:「聽你這樣說,我感覺你阿爹懂挺多的,我家最近缺個採買東西的人,可以介紹他來我府上做事,雖然錢不多,但也夠你們家吃喝了。」

  她話音剛落月月眼睛一亮,連忙端正坐姿,十分認真地回答道:「我爹從前是我們村的教書先生,會識字也會算數,採買東西他肯定能做好。」

  崔靜點點頭,「那你回去給他說一聲,明天到城西崔府來一趟,到時候給開門的說是崔二娘讓他來的。」

  「行」,月月看了看崔靜,又看了看沈佩珮,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彆扭地開口,「那個,謝謝你們啊,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佩珮卻只是笑,崔靜嘆了口氣,應道:「應該的,百姓過得不好,朝廷的每個人都有責任。」

  車行至安置屋,和崔靜不同,沈佩珮第一次來這難免好奇,就提出親自把月月送到家門口。

  她們在寬闊的正道上下了馬車,按照月月的指使左轉右轉,最後在一棟三層樓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這裡的房子一座擠著一座,沒有規劃,全是兩指寬的薄木板,還沒有裝門窗,許多連屋頂都沒有。

  月月家的那一棟就沒有屋頂,她家住在二樓,門口掛了塊草編的帘子。

  沈佩珮和崔靜跟著月月上樓的時候,因為格格不入的打扮,引來不少人的目光,看到她們身後還跟著兩侍衛還以為是官兵,不禁竊竊私語「楊先生家惹事了」。

  走到月月家門口,她事先喊了句,「奶奶,我回來了」。

  沒人回應,月月抬手便掀了帘子。

  待三人進屋,就見一個滿頭銀髮的瘦小老人,佝僂在放了幾張破舊草蓆的床邊忙些什麼。

  「奶奶?」,月月隨手拿起門邊一根用來挑水的扁擔當做支架,一瘸一拐地繞到老人旁邊,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在做什麼?」

  老人似乎被嚇了一大跳,抖了一下,嘴裡喊著:「哎呀,你這個死孩子,嚇死我了。」

  沈佩珮這才注意到老人手裡端著個缺了口的粗瓷碗,碗裡放一隻舊勺子。

  「她是誰啊?」,月月看向床上雙目緊閉的女人,又看了眼老人碗裡盛的東西臉色變得不太好,「不是說這白米等我今日回來煮花生粥嗎?」

  老人沒說話,把空著的那隻手一背,搖搖晃晃地走到桌前將碗擱好,才摸索著旁邊一把椅子坐下,全程好似沒看到屋裡還站著沈佩珮和崔靜兩個大活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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