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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與希站在陽台上,朝下望著黑壓壓攢動的人頭,感慨道:「人類真是喜歡湊熱鬧啊!」

  第64章 真相大白

  鬧哄哄的抓捕行動結束了,圍在長順別墅周圍的村民們什麼都沒瞧見,行動就結束了。

  兇犯頭上圍著一塊黑布,由李明明和倪英瑋一左一右押送上警車。消息靈通的媒體朋友們遭遇了職業生涯滑鐵盧,等他們端著長槍短跑跑來長順別墅時,就連押送兇犯的警車車尾燈都看不見影了。

  個別頭腦機靈的媒體朋友懂得預判,一部分蹲守在派出所門口,果然等來了押送兇犯的警車。不過,警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嚴謹,兇犯頭上始終蒙著一塊黑布,遮得嚴嚴實實,別說識別兇手身份了,就連識別兇手性別都難。

  審訊室里,元媛坐在審訊桌前,李明明坐在她旁邊。倪英瑋在監控室陪宋與希。派出所一正三副四名所長則聚在會議室里,通過投屏觀看這場審訊。

  兇犯低垂著腦袋,坐在審訊椅上,一言不發。

  「褚書記,說說吧!」元媛語氣冷淡,「你為什麼要殺高力揚和褚建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殺人?我什麼時候殺過人?」褚建勵嘴角勾起輕蔑弧度,「你們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可不要胡亂栽贓罪名。我要保留向紀委投訴的權力。」

  「我們沒有證據,能把你抓過來嗎?」元媛拍拍檔案盒,「給你個坦白從寬的機會,你不要不懂得珍惜。」

  「我沒有殺人。」褚建勵寸步不讓。

  「行吧!死鴨子嘴硬是吧?那你告訴我,你今晚為什麼要帶著匕首潛伏在褚淼淼房間裡?你為什麼要殺她?」

  「不為什麼,就是看她不順眼而已。我承認我今晚的行為是殺人未遂,我認罪!不過,你們別想把其它案子都安到我頭上來。」

  褚建勵研究過刑法關於殺人罪判刑的標準。他很清楚,鑑於自己素日口碑良好,沒有大奸大惡行為,並且認罪態度良好的情況下,所犯的蓄意謀殺未遂罪大概率是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不會被判處更高刑期。故而,他在被元媛抓住那一刻起,就決定棄車保帥,認下殺人未遂,抵死否認蓄意謀殺。

  「還想抵賴是吧?沒關係,我們一樁樁案子,慢慢研究!」元媛從檔案盒裡拿出一份文件,「咱們就從二十年前說起,你覺得怎麼樣?」

  「二十年前?」褚建勵的眉頭緊緊蹙起,「什麼二十年前?我更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了。」

  「褚建功,你還記得這個人嗎?」宋與希問道,褚建勵沒有回答,「沒關係,你不記得也沒有關係,也許這張照片能幫你回憶起來。」她展開文件夾,抽出裡面的一張照片交給身後的民警。等民警把照片放到了褚建勵桌前,她慢條斯理地念道,「勵哥功弟一輩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我認識褚建功,他是我的結拜兄弟。可是,他已經失蹤很多年了,你們找到他的下落了嗎?要是找到了,麻煩告訴我一下,我想去見見他。」

  「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啊!即便生死相隔,看來也阻斷不了你對他的牽掛。」

  「生死相隔?」褚建勵眼球提溜打轉,壓著嗓子問道,「他死了?」

  「褚建勵,你耍什麼花招?」李明明耐心殆盡,怒斥道,「褚建功不就是你殺的嗎?你裝什麼傻?充什麼愣?」

  「我殺了褚建功?」褚建勵仍以為李明明在虛張聲勢,蔑笑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什麼證據都沒有就說我殺人,你們警察都是靠空口白話破案定罪的嗎?你們別太離譜!」

  「你以為我們沒有證據?很不幸!是你的不幸!我們不僅僅掌握了你殺害褚建功的證據,還掌握了你殺害先後高力揚和褚建順的確鑿證據。我慢慢跟你說!」元媛翻到文件的下一頁,「先說說你殺害褚建功的動機——那批永福珠寶行被劫走的寶石,其中有一顆翡翠被稱為『遺失的綠洲』,如今市面價值高達五千萬,你很難不動心吧?」她用指尖悄悄桌面,民警立刻會意,將文件遞給褚建勵,並且把之前的照片小心收回。「我們的幹警正在對你、你夫人、你兒子、你兒媳和你孫子名下的所有物業展開地毯式搜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這顆漂亮迷人的『遺失的綠洲』了。」

  「什麼『遺失的綠洲』?我沒聽過。」褚建勵強撐著狡辯,喉口愈發緊繃,眼底盡顯膽怯與慌亂。

  「豈有此理!」李明明怒斥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明哥!」元媛敲敲桌面,示意李明明冷靜下來,接著,她拿出手機,「你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元媛站起身,緩步走到褚建勵面前,把手機放到桌上,指著手機上的照片,「不愧是『遺失的綠洲』,果然名不虛傳。你怎麼就捨得把這麼塊寶貝翡翠藏在你家的鐵樹底下呢?就不怕被人偷啦?碰啦?萬一磕壞了怎麼辦?五千萬吶!你不心疼錢嗎?」

  「沒想到啊!還是被你們找到啦!」褚建勵喪氣地靠著椅背,仰頭望著審訊室的天花板,喃喃道,「你們不用再問啦!我認罪!我都認!褚建功是我殺的。高力揚是我殺的。褚建順也是我殺的。」

  「說清楚案發經過。」

  「褚建功是個麻煩精,打小就麻煩,長大後就更麻煩。他總是到處惹是生非,麻煩也越惹越大。敲詐勒索也就算了,至少不會傷人。可是,搶劫殺人,直接造成九死三重傷的嚴重後果,誰還敢幫他?誰還敢保他?他做了那些滅絕人性的事情,捅出了天大的麻煩,他憑什麼來找我幫他?他就是這麼自私自利,從來不會考慮別人。劫案過後的第二天晚上,我為修建伯公壇的事情忙到很晚。他在路上蹲著我,把我攔了下來。興沖沖地給我看他搶來的珠寶,繪聲繪色地告訴我,他和同夥開槍橫掃珠寶行,可能殺掉了所有人。他竟然當著我的面,還笑得出聲來。我當時被他的笑聲嚇壞了。我問他想幹什麼?他說他要藏在我家裡。藏在我家裡!呵呵!怎麼可能?把這麼個喪心病狂的人藏在家裡,我老婆孩子怎麼辦?為了我的家人,我必須除掉他。」敘述戛然而止,褚建勵看著元媛,問道,「你們找到他的屍體了嗎?」

  「我們用雷達探測儀在伯公壇附近搜查,你把他的屍體埋在了伯公神牌後面的那扇牆基下,我們正在商討挖掘方案,目的在於儘可能保住伯公壇的完整性。」

  「你們費心了,不過沒用的,埋屍的地方是承重牆牆基,想要挖出屍體就必須拆掉那扇牆。那時候,為了保障牆體的安全性,我做了很多措施,把那個地方堆得嚴嚴實實,不拆牆絕對挖不了屍體。」

  「你怎麼殺的褚建功?」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褚建勵叩響桌面,「兇器嘛!就是那塊『遺失的綠洲』。他為那塊石頭殺了九個人,我用那塊石頭砸死他,讓他能夠死在那塊石頭下,也算是死得其所。」誰都沒有說話,他自覺繼續道,「殺了褚建功之後,我趁夜把他埋到了剛挖好的牆基里。那時候,伯公壇附近是一片荒地,沒人會在附近出入,所以我根本不用擔心會被人看到。」

  「為什麼要殺高力揚?」李明明問。

  「他呀!自作孽不可活!我要殺的人不是他,他非要上門送死,我能怎麼辦?那就成全他唄!」

  褚建勵娓娓道來個中緣由,殺人過程和宋與希的推測基本吻合。

  「你殺害褚建順,單純就是為了掩藏埋屍的秘密嗎?」李明明問道。

  「他也是自作孽,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褚建勵冷哼兩聲,「他之所以堅持要挖掉伯公壇建設摩天輪,是為了報復整個南岸村,報復我們所有村民。」

  「什麼意思?」

  「他家以前很窮很窮。他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他父親又是個招搖撞騙的爛賭鬼,騙了村里人很多錢,帶著錢獨自逃跑,卻把褚建順留在了村子裡。那時候,他剛升上初中,什麼都不懂,村里人卻把對他爸的怨氣全部灑在他身上。大人們躲著他,流氓們捉弄他,最殘酷的還是同齡人——那些學校同窗,他們——」褚建勵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顫抖,「校園霸凌的老一套,導致他身上每天都會多出新的傷疤。後來,初中有一位即將退休的女老師於心不忍,就收留了他,幫他轉到市裡的學校,才改變了他的人生。後來,他白手起家,發了大財,他很孝敬女老師。嗐!」他輕聲慨嘆,「大概是女老師福薄,沒享兩天清福就患癌死了。女老師的死可能挖走了他心裏面最後一絲善念。從那以後,他就開始籌謀報復整個南岸村。他很早以前就開始暗中收地,特別是伯公壇那塊地,他用花言巧語一次一次騙我把三權慢慢都過渡給了他。」三權是指農村土地的所有權、承包權和經營權,「等我反應過來,一切都為時已晚。他手握三權,要怎麼處理伯公壇都由他說了算。他太有錢了,有錢就有人給他辦事,我清楚自己沒有辦法和他正面硬剛。」他突然沉默,臉色表情憂傷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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