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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沐家的其他人也都迎出來,他們沒什麼虛禮,讓族中念書的陪著沈持喝茶,習武的則和史玉皎切磋起武藝來,很熱絡。

  第218章

  一番接觸下來, 他心道:沐家的家風很不錯,沈知朵嫁到這樣的族裡也好,他心裡為她高興。

  沈持兩口子一直到晌午時分才出來, 順道去孟家吃飯——街頭打了包,去孟家吃而已。

  到了孟家, 進到二進院才聽到微弱的嬰兒啼哭,果真是有些弱。

  孟度疲憊卻一臉得意地迎了出來:「來啦?我生了個兒子。」

  沈持故意打量他的肚子:「夫子生的?」他搖搖頭:「不像啊。」

  孟度一臉笑意:「不信我抱我兒子來給你瞧瞧?」

  一看史玉皎在旁邊憋笑呢, 又立刻正經地說道:「快進屋來坐,我叫人張羅午飯。」

  沈持:「不用忙了, 夫子, 我路上買了些, 有藥膳,你瞧瞧師娘能不能吃。」

  想著家中都是有丫鬟、婆子給做飯的, 不大會吃。

  誰知孟度說道:「你師娘吃膩了家裡的口味, 總說要去外頭買,我本來打算今兒晚上去外頭轉轉, 看看她愛吃什麼買些回來, 誰知你都給買來了。」

  史玉皎淨了手, 又漱了口,脫下披風,這才去裡屋見樂蓮舟,留沈持和孟度在外間說話。

  孟度問他:「昨日兇險, 我聽了都為你捏把汗, 京城裡傳的那件事, 是真的?」

  「五年前,莊王蕭承鈞當真從濟南府弄進京一件甲冑陷害了二皇子蕭承稷?

  沈持說道:「不假。」

  孟度愣了一愣:「……你打算怎麼辦?」

  沈持眨巴了一下眼睛,用眼神說道:陛下的家事, 我已甩給陛下,夫子你看我機靈不。

  孟度笑道:「還得是你,阿池。」

  這個球踢出去的好。

  不過他也無法完全置身事外,畢竟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捏在沈持的手裡。

  沈持:「明日上朝,也不知會怎樣,我心裡也忐忑啊。」

  他也沒想到,去濟南府招安,竟把五年前的懸案給捅出來了。

  孟度:「別慌,靜觀其變。」

  沈持點點頭:「嗯,會的。」

  在孟家吃了頓午飯,見時候不早,他道:「我回去了。」

  明日又要繃緊神經站在早朝上了。

  孟度把二人送出來,悄聲說道:「莊王殿下苦心經營多年,依附他的人不少,你當心些。」

  他們會設法保蕭承稷的。

  沈持:「嗯,我曉得。」說完他擺擺手,辭別孟度回家準備明日早朝的事去了。

  ……

  次日在早朝上,沈持先是說了李虎一眾已走過豫州府,正往宜昌府前行,預計二十來天能到昆明府,到時候編入衛所,由戍軍看著,讓他們屯田耕種,朝廷就安心了。

  又說起常平倉的事,各地常平倉也都在啟用之中,大抵來年就該儲備糧食了。

  從頭至尾一句都未提及莊王的事,這讓群臣大為詫異,連杜、曹二人都開始反思:沈持是不是有什麼後手,他們又該如何應對。

  不管姓沈的葫蘆里賣什麼藥,儘快殺掉孔、尤二人,免除後患,才能應對起來遊刃有餘。

  這恰恰中了沈持的計,一旦孔、尤二人出了什麼意外,皇帝的怒氣還要飆升,到時候,倒霉的可就不是莊王一個人了,那是一干人,他就作壁上觀,等著看好戲。

  ……

  四日後,還未等朝廷的抄家聖旨抵達齊州,孔及就自殺了。讓朝廷撲了個空。

  孔及的死訊傳到京城,沈持微驚,立即去找刑部尚書劉渠:「劉大人,關押在刑部的尤鳳還活著嗎?」

  劉渠:「哎呀沈大人,本官也正擔憂這個,走,咱們一塊兒去瞧瞧。」

  到了牢中,正在巡視的刑部主事寧森正喝了酒在打盹,面對沈持,他本想稱呼自己為「下官」的,一睜眼見他一身尋常打扮,沒認出來,以為是誰的家奴,馬上改了口,用了個既不高又不低的「本官」,同時,為了掩飾自己方才酒後鬆懈的失誤,就煞有介事地分析了一番刑部大牢的牢固,沒有人能做手腳。這番話聽著平常,卻大有嚼頭,既表揚了自己看守牢獄有功,也巧妙地奉承了劉渠治理刑部得當,他相信,當這個年輕的家奴回去報告給他的主子時,他的名字一定會給他留下愉快的印象。

  然而很快他發現他錯了,因為,牢獄之中,尤鳳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乾草上,身下全是血,血腥之氣與獄中的發霉氣息混雜在一起,讓人昏昏欲睡,也讓人噁心欲吐,人早沒了氣息,死好久了。

  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王森只覺得頭皮發麻。他迅速貓進去,把尤鳳的屍身檢查了一遍,面如死灰地說道:「劉大人,一刀斃命。」

  在尤鳳的心窩處,有一個三寸來長的刀口,殺人手法非常乾淨利索。

  沉默中,沈持說道:「劉大人,上奏給陛下吧。」

  孔及、尤鳳這兩個當事人全死了,死得太乾淨利索了。

  又一次震驚了整個京城。

  皇帝蕭敏得知後只鳳眸微垂說了兩個字:「好呀。」

  便再無下文。

  就在群臣都以為他要保著莊王,此事到此為止的時候,蕭承鈞回京了。

  或許他也以為風平浪靜了。

  然而他一回來就被皇帝召進了上書房。天近黃昏,上書房內,一盞金色的燭台立在御案上,燭火一閃一閃,映照著皇帝的龍顏隱隱發青。

  蕭承鈞低眉斂目:「父皇。」

  皇帝看了他半天才開口:「莊王啊,朕記得你曾在西北監軍,做的很不錯,如今沐老將軍年歲大了,西北又不太平,你替朕分分憂,再去西北走一趟怎樣?」

  這是讓他到西北監軍去,說好聽一些是去辦公差,不好聽的,就是打發到邊關去。

  沒說什麼時候回京,就是無詔不得入京。

  不讓他回京了。

  蕭承鈞撲通一下子跪倒在他面前:「兒子願意為父皇分憂,只是此去掛念父皇,請父皇准允兒子佳節時入京探望。」

  「你的這份孝心朕領了,」皇帝說道:「國事為重,探望就不必了,你的弟弟們都可以代勞。」

  蕭承鈞渾身發抖:「是,父皇。」

  他從皇宮退出來,一下子暈倒在了皇宮外頭。

  皇帝聽說後沒再說什麼,此子竟不成器成這樣。

  他暫時沒有動杜家,對於杜凌泉,他只對丁吉說了一句話:「是朕給莊王尋的杜家這門親事,要是牽連,杜家一門賢俊可惜了。」

  他要保杜家。

  而為了補償二皇子蕭承稷,皇帝下旨封他為趙王,一應府邸、車輦等儀式,用親王的,與雍王同樣食邑三萬戶。

  趙王府歡天喜地,張燈結彩,慶祝了整整三日。

  蕭承稷臉上的光澤都不一樣了,那叫一個光彩照人,總算苦盡甘來,等到封王了。

  此事落定之時,李虎等三萬餘人已經抵達了昆明府,知府杜不寒與裴惟等人將這些人編入衛所,以待屯田戍守。

  還有一部分人自願去了黔州府銅仁的礦上做工,李虎則被罰去修城牆等苦役,這是之前說好的,他絲毫沒有怨言。

  沈持的心安了。

  ……

  龍祥二年的最後一場秋雨來的快去得也快,雨後,天空中重新出現潔白的雲朵,金黃的陽光灑在磚縫間的青苔上、枯草上,初冬的風捎來冷冽而清新的氣息,一道聖旨從皇宮之中飛出,落到了竹節胡同的沈家。

  皇帝蕭敏下旨任命沈持為左丞相,侍講學士,每隔兩日入皇宮教皇子們念書。

  丁吉躬下身,把聖旨交到沈持手裡,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啊,才二十六歲就當上相爺了。」

  當年在殿試時,他甚至都沒有把這個小白臉放在眼裡,以為是個花架子,沒想到竟是個這麼穩的人,乃國之柱石啊。

  說罷,他又回味了一下聖旨上的話,眼裡不覺清淚涌動:「祝賀沈相爺。」

  沈持謝過他。

  沈家打接到聖旨後,收到了來自各方的祝賀,一直到十一月月初,當潮水般歡呼的聲音散去後,天地間又恢復了寂靜。

  一天,沈持坐在暖閣里發呆。

  史玉皎來到他身邊,挨著他坐在蒲團上:「相爺怎麼看起來心事重重,不大高興呢?」

  沈持自嘲:「大概是人不宜好,狗不宜飽。」聽到他背後蛐蛐狗,旺財嗷嗷地叫起來,可是他的聲音也沒有當年中氣十足了,低沉而虛弱,提示著它老了。

  沈持去把旺財抱進來,放在腳邊:「今晚給你煮肉糜粥。」

  旺財又嗷嗷兩聲。

  沈持欠兒地笑道:「不喜歡啊?那怎麼辦,你牙都掉光了,啃不動肉骨頭不是嗎?」

  旺財氣得咬著他的腿,眼珠都要瞪出來了。

  史玉皎:「……」沒想到這人真欠。

  沈持:「媳婦兒,你趕緊幫我呀。」<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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