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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祁在黑暗之中看著他,他沒有聽錯,沈影剛才確實是在夢裡叫他。

  不過大概不是現在的他。

  顧祁回頭看著屏幕,面無表情地控制著主角把裡面的喪屍殺掉。

  沈影中途醒了一次吃了一些東西,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Y國了。

  他看向外面,飛機已經停了下來。

  「可以下飛機了。」顧祁突然靠過來給他解安全帶。

  沈影用手擋了一下:「我自己來。」他又不是殘廢了。

  顧祁沒有勉強他,也沒有離開,而是低聲道:「你被人跟蹤了,從上飛機開始。」

  沈影忍住往後看的衝動,低頭解開安全帶:「誰那麼大費周章?」竟然從國內跟蹤到這裡來。

  「可能是本家那邊的人。」顧祁說。

  沈影馬上想到什麼:「他們又找你許願了?」

  「嗯。」顧祁點點頭,「我拖延著他們。」

  「乾脆把直播間註銷吧。」沈影心想反正是觸手怪開的。

  「回去再說……」顧祁微微垂目,低頭解開自己的安全帶。

  沈影以為顧祁聽了進去,站起身說:「對了,你會捉烏賊嗎?」

  話題跳得太快,顧祁愣了一下。「會,在水裡我沒什麼是做不到的。」

  「那真是太厲害了。」沈影咬著舌尖,硬生生把「給我捉一隻」改口了。

  沈影起身跟著人群下飛機,裝作不經意看了一眼後面,果然見到幾個肌肉結實的人,一看就孔武有力。

  真是衝著他來的?

  沈成安拖著行李在後面喊他:「等等我。」他還撞到那幾個人,然後被那幾個人瞪了一眼。

  沈成安嚇得呆在原地。

  沈影沒眼看,真是一個笨蛋,他走過去拖著自己的行李:「小心一點,別撞到其他人。」

  「還不是因為你的奴役。」沈成安小聲說。

  沈影笑了笑,對那些人說:「抱歉。」他拿著行李帶著沈成安下了飛機。

  那幾個人下了飛機後就沒有明目張胆地跟著他,而是坐車走了。

  沈影把行李塞回給沈成安,也上了車:「旅個游都要跟著。」

  顧祁問他:「你似乎不太擔心。」

  「擔心也沒用。」沈影拿出手機來聯繫這邊的人。

  顧祁沉默地看著他,又是這樣,沈影總是對親人特別心軟一點,就像那個沈議一樣。

  坐在他們後面的英林插口道:「顧祁,我們今天約了格蘭設計師。」

  「嗯。」顧祁低頭看了看腕錶:「還有時間,先去酒店再過去。」

  沈影聞言道:「你還挺忙的。」

  「時裝周時就能見面了。」顧祁笑了笑,「而且我們住的地方還是同一棟酒樓。」

  話雖如此,但之後幾天沈影都沒有見到大忙人顧祁,感覺比他這個總裁還忙。

  *

  這一天,終於到了時裝晚會的日子。

  沈影換了一身衣服出門,恰好碰見住在他對面的顧祁。

  沈影看了他一眼,顧祁今天竟然穿了酒紅色的西裝,紅色的襯衫,紅色的領帶,連領帶夾也是粉紫色的,真是……太騷了。

  「你這衣服……」沈影斟酌著用詞。

  「怎樣?」顧祁似乎有些期待地問他。

  沈影接著一笑:「好像牛郎。」

  「……」顧祁嘴角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我是特意穿給你看的,你之前不是說想看我走T台嗎?」

  「你很有自覺。」沈影邊走邊說,心情有些微妙,「我都忘記了。」他這個金主都沒要求他怎樣,顧祁這個「小情兒」自己主動了?

  「不過這件衣服已經看了,沒驚喜了。」沈影轉目一想,既然已經出國了,那就玩玩吧。

  「那請問沈總喜歡什麼樣的?」顧祁摸了摸領帶問。

  沈影走進電梯,想了一會兒才說:「制服。」

  「……」顧祁看著電梯鏡子裡的沈影,「哪種制服?」沒想到沈影竟然喜歡那種的。

  「到時候再告訴你。」沈影側頭看著他,主要是他還沒有想到。

  出了電梯,沈影乾脆和顧祁一起上了車前去會場。

  這次的會場布置得有些夢幻和科幻,背景和T台的屏幕上都有流星和銀河流動著。

  沈影看了一眼,坐到了前排的位置上,顧祁恰好坐到了他的對面。

  沈影看過去,顧祁正在和那些設計師交談,都不知道在說什麼,把設計師給逗笑了,實事證明顧影帝並不是不善言辭,也不是高貴冷艷。

  所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顧祁真是對他有意見。

  「……」沈影默默摸出一根煙來含在嘴巴里,低頭用手機發信息,【你真是一個雙標帝。】

  他發完後抬頭看過去,果然見到顧祁的眉毛跳動了一下,然後低頭碼字。

  沈影盯著手機看,過了一會兒就收到顧祁的信息。

  顧大影帝:【你是第一個給我這種評價的人,很新鮮。】

  【失禮了。】沈影冷漠地碼字回復他,新鮮個鬼。

  「沈總,好巧。」旁邊有人坐了下來。

  沈影看過去,很不巧,又是他的對家。

  「原來是魏總,很久沒見。」他伸出手去,魏晉,年齡比他大一些,他在造智能系統,這人也在搞這個。

  魏晉和他握了握手,笑著說:「等有空的時候一起喝一杯吧。」

  「一定。」伸手不打笑臉人,沈影也客套地說。

  但除此之外他們沒什麼好說的,沈影繼續看向顧祁那邊,顧祁已經和設計師說完話了,此時正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做什麼。

  沈影無聊地望了他一陣子,聽到音樂聲響起。

  他看向舞台那邊,主持人走了上來,時裝表演終於要開始了。

  主持人介紹完畢就有模特陸陸續續走上T台,衣服從西式古風到中式古風應有盡有。

  最後是貼合現代潮流的晚禮服和婚紗,沈影看了一會兒,覺得這些男模的身材一般般,但衣服不錯。

  沈影正看得入神,突然聽到電話的特殊鈴聲,他低頭拿出手機來,見到顧祁發過來的信息。

  顧大影帝:【散會後留到最後。】

  【嗯?】沈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顧大影帝:【我包了場,你想好讓我穿什麼服裝了嗎?】

  【……】沈影給了他一個六點,他抬頭看過去,見到顧祁在衝著他微笑著。

  T台就像一條銀河,他們就這麼四目相對,仿佛真的有有流行從他們的眼前掠過。

  沈影注視著他,手機「嘀嘀嘀」的聲音響起。

  顧祁舉起手機示意他看看。

  沈影回過神來,低頭看向手機。

  顧大影帝:【你想好沒有?】

  沈影摸著屏幕,過了一會兒才回復他:【那就神父吧。】

  沈影收起手機,笑著看著對面的顧祁,他忽然覺得神父最適合顧祁了,還是表面一套裡面一套的那種。

  晚上十二點,T台表演結束,所有人都走了,連燈光都全部熄滅。

  沈影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只有手機屏幕的冷光照亮了他的臉孔。

  他看向漆黑的舞台,過了片刻,顧祁從後台走了出來。

  周圍沒有開燈,只有顧祁的四周有光,他看著給他這邊,一步步向他走過來,一身黑色的服裝,胸前的十字架閃爍著金屬光澤。

  沈影靠到椅背上欣賞著,顧祁身高腿長,身材完美,真是非常適合走T台。

  過了一會兒顧祁就走到他的前面停了下來,低頭望著他:「沈總,你有什麼願望?」

  「不應該說禱告嗎?」

  「差不多。」顧祁說。

  沈影起身走過去,抬頭看著他:「那,我希望把本源體還給你。」

  顧祁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你……」

  沈影正色道:「顧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兩人四目相對,眼裡都有些火藥味。

  顧祁緩緩擰起眉頭,以前的自己曾經給沈影開過後門……實際上現在還生效,那個後門其實是。

  ——只要沈影向他許願,都能實現。

  ——因為沈影是孩子的另一個父親……

  顧祁握了握拳頭,把胸前的十字架扯下來:「神父沒有這種能力。」

  「嗯。」反正他已經許願了,沈影望著他笑了笑。

  「你可以再換一個願望。」顧祁突然俯身下來抓住他的衣領,手上的十字架掉到了T台上。

  沈影撿起這條過分精緻的項鍊,舉起來問他:「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這種項鍊?」

  「不是。」顧祁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猛地吻下來。

  溫熱的觸感讓兩人都一愣。

  沈影背脊一麻,腦內一瞬間有些空白,手上的十字架掉到了舞台下。

  突然眼角餘光見到一點閃光。

  是偷拍?

  沈影推開顧祁,猛地往那邊看過去,那個人影慌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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