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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謹韶聞著對方滿身的酒氣,忍不住的蹙起了眉頭,心中為這莫名衝上來的酒鬼而感到不悅,他伸手升起了車窗,打算將車開走。

  突然對方抬起了頭,急促的說道:「救,救救我,先生,求求你……」俞謹韶發動車子的手一下子愣住了,他偏頭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酒店門口有兩個壯碩的男子沖了出來,顯然就是衝著眼前這個少年來的。

  俞謹韶想也沒想,打開車門將他拉進了副駕駛,然後驅車離開了,他帶著楊北回了自己的住處,楊北已經不省人事了,他想了想,彎腰將他抱了起來,那一刻,他心中有些驚詫,這麼大的一個成年人,抱起來竟然那麼輕。

  第二天早上,楊北捂著酸疼的頭從陌生的房間裡走出來,他看著俞謹韶的眼中帶著戒備,問道:「是你救了我嗎?」他穿著拖鞋站在門口,頭髮蓬鬆繚亂,但是那俊秀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宿醉後的痕跡,仍舊白皙乾淨,到底是年輕的好處。

  俞謹韶怔了一下,垂眼掩去眼中的情緒,「是我帶你回來的,過來吃點早餐吧。」

  楊北眨了眨眼,認真的說:「先生,請問您貴姓?」

  「姓俞。」

  「俞先生,謝謝你,昨天晚上要不是你……」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那樣的事情,是他不願對任何人提及的,他身為一個男人,被男人覬覦,這讓他感到非常憤恨和羞恥。

  俞謹韶伸手指了指桌子,語氣溫和,可是出口的話卻讓楊北驚了一跳,俞謹韶輕聲的說:「怎麼每一次見到你,都把自己弄得那樣狼狽呢?」

  「什麼意思?」楊北面色變了一下,繼而道,「你認識我?」

  「上次的酒局上,張總……」俞謹韶只稍稍提了一下,點到即止,但是楊北的思緒還是瞬間被帶了過去,那一段不堪的記憶,是他不願意回首的,猛然被人提及,他的大腦瞬間受到了衝擊,然後他盯著俞謹韶仔細看了看,面色一下子變得難堪和尷尬起來,顯然是也想起俞謹韶來了,他垂著的手握了握拳,倉惶的說,「不,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情,要先走了,我會報答你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好想寫成一本長篇系列文,感覺只寫番外,有些可惜了(〃′o`)

  第101章 番外

  那天早上, 俞謹韶想要挽留他,可是耐不住對方堅持, 最後還是看著楊北走了,他看著對方有些狼狽和倉惶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陌名的情緒。

  俞謹韶之後想起當時在會所里,和他談生意藤杉老闆說過的話,他搜了一下楊北的名字, 這才發現這少年在網上有很高的話題度, 而且粉絲也很多。

  藝人向來隱私度不高,他這一找, 就搜到了很多關於楊北的事情,鬼使神差般, 他根據資料里的推薦,去看完了那部名為《惶惑》的電影。

  屏幕上面的少年, 畫了非常淡的妝,眉眼被修飾的愈加精緻,周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眉目間卻總似籠著揮之不去的一抹哀愁,讓人只看一眼,便有些移不開眼,難怪張總會對他耿耿於懷了。

  影片中的主人公, 氣質清冷堅韌,固執果敢,卻又極重感情。從青蔥年少的十幾歲, 到而立之年,楊北將故事裡的那個角色飾演的鮮活而傳神,之後的很多個日子裡,俞謹韶總是想起影片中的關於少年的一幕幕場景,雖然他的理智很清楚這僅僅是一個故事,可是每當想起少年被生活逼迫——看著他失去喜歡的姑娘,看著他遠走他鄉一個人艱苦的拼搏,還有多年之後與初戀重逢時候沒眼神態、字裡行間的寥落……總是忍不住的心疼,為其深思牽動。

  俞謹韶在煙城投資了一些影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們時不時的會見面,漸漸的就成了朋友,楊北並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財勢而討好或是逢迎他,甚至總是保持著合理的距離,在一次次的相處中,俞謹韶驚奇的發現,這個少年的性格和經歷,竟然與那部影片中的安修陽那麼的相似,他還知道了楊北的秘密,可是這個秘密讓他難受又無奈——楊北竟然喜歡上了自己兄弟的男朋友,那個被他喚作哥哥的男人。

  已經不記得那天因為什麼而起,俞謹韶和楊北一起喝了酒,起初兩人還絮絮的說著話,後來楊北瘋了一般的,大口大口的灌酒,杯不停盞,那天他醉的很厲害,說了很多他從來沒有提及的話。

  起初稍微清醒的時候,說的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他父親在他不記事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帶著他背井離鄉來到煙城,母子相依為命,那時候他還是個好學生,成績很好,一心想著靠讀書出人頭地,將來給媽媽好的生活,可是後來,他媽被生活的重擔壓垮了,離開了人世,他成了孤兒,在街頭被混混欺騙,成了那些人的傀儡,他心中不甘,從不曾放棄過識圖掙脫那些黑暗的枷鎖,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卻總是什麼都抓不住……

  後來他越喝越多,情緒仿佛脫了僵的野馬,不被壓抑和控制,再出口的話,便是十句有九句裡面提到了那個叫做「秦煜封」的名字,雖然他隻字未說自己的對那個人的喜歡和愛意,可是那隱忍又濃烈的感情,俞謹韶這樣精敏的人,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他看著少年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幽暗的燈光打在他年輕俊秀的面頰上,折射出哀傷和無力的暗淡,那張瓷白的面頰上泛著晚霞一般的緋紅,朦朧的雙眼水汽氤氳,俞謹韶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什麼狠狠的擊中了,心疼和悸動來的那樣突然和猛烈,仿佛受到蠱惑一般,他微微傾身,親吻了少年的面頰。

  他們都喝了酒,那天晚上,俞謹韶讓司機開車送楊北回家,他親自扶著他上樓,進了屋子,他轉身關門,卻被對方從身後抱住了,俞謹韶身子一僵,然後聽到對方用微微哀求的聲音說:「別走。」那聲音低低的,帶著三分可憐,七分感傷。

  俞謹韶轉過身來,對上了楊北微紅的眼,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呆愣的瞬間,楊北貼上了他的唇,然後笨拙的親吻了起來。

  他的動作那麼生澀,毫無經驗可言,可是俞謹韶卻被那個吻沖昏了頭腦,這樣青澀的感覺,讓他明白懷中的這個人比自己想像的要乾淨的多,這種乾淨,讓他心中愈發的憐惜和喜愛,不過一瞬的功夫,他回手緊緊的托住了少年的身子,然後重重過的回吻了上去,過了許久許久,久到懷中的人差點沒了呼吸,他才放開了他。

  那一刻,俞謹韶的雙眼非常的亮,也非常的幽深,他的心臟跳動的很快,壓抑的情愫幾乎就要衝破胸腔而炸裂開來了。

  這麼多年,他經歷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從來沒有人,能讓他產生那樣的感覺,他深吸了一口氣,手下的動作變得狂亂起來,之後就像坐過山車一般,兩人瘋狂的撕扯著對方的衣衫,明亮的過分的客廳里,俞謹韶看著少年白皙纖瘦的身體,那具身體年輕而乾淨,皮膚白瓷一般,可是膝蓋手肘上卻有著青青紫紫、大小不一的傷痕,俞謹韶沒有任何的懷疑,這些傷痕想必是拍戲的時候受的傷。

  他將楊北平放在沙發上,眼中的憐愛和情愫那麼真切,而對方也顯得那麼的熱情,可是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他聽見身.下的人唇間溢出一個短短的音符,那簡短的一個字,讓他仿佛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了腳,身上的火熱一瞬間降了下去,那蓬勃的地方也疲軟了。

  他聽的那麼分明,對方喊的是一聲「哥」,而被楊北稱為哥哥的人,俞謹韶所知道的,只有那麼一個,那一刻,俞謹韶的心中仿佛炸開了一枚炸.彈,憤怒的、難堪的、痛苦的、失落的……種種情緒交雜而來,毫不留情的侵襲他著的大腦,可是他卻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一個事實——他被自己喜歡的人,當成了別人的替身,而且還是在這樣濃情的時刻。

  俞謹韶從沙發上下來,隨手丟了條毯子蓋在少年光.裸的身軀上,然後他隨意的抓起自己凌亂的襯衫披在肩上,靜坐一旁,夜色愈見深沉,他在痛苦之中獨自的煎熬。

  這一場突然而狂亂的情·事,就像是個天大的鬧劇,卻讓他的心就此沉淪,也就此墮入了深淵。

  那天晚上,他靠在沙發邊的地上坐了許久許久,大腦才得以冷靜和清明下來,然後他開始收拾凌亂的屋子,給楊北穿好了衣服,抱著他到客房的床上,給他蓋好了被子,之後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的,他回到自己的臥室,洗澡睡覺。

  第二天,楊北起來,從屋子裡出來,面上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俞謹韶摸不准他是否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心中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覺出空空蕩蕩的悵然若失。

  那天,楊北留在他家吃了早餐,然後就離開了,再之後,俞謹韶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楊北過,他偶爾會給楊北發個消息或是打電話,說是請他吃放,可他心中無比清楚,自己不過是想要見一見他。

  楊北的事業剛剛起步,很多時候都在忙,幾乎很少能赴他的約定,偶爾兩人見一次面,也是來去匆匆,俞謹韶是個多麼精明的人,自然察覺到了楊北與他之間隱晦的疏遠,可是即便心中明白,他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和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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