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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松田陣平被它的聲音吸引過來,鴿子停下了撞擊的動作,歪了歪腦袋,兩隻黝黑的豆豆眼寫滿了無辜。

  「這個季節,也有鴿子嗎?」松田陣平狐疑地看著面前這隻鳥。

  倒計時的聲音逐漸急促。

  「咕咕。」

  好像單純就是一隻普通的鴿子,只是停留在這裡歇下腳,沒多久就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嘀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嘀嘀——」

  倒計時的聲音急促地響著,即使已經坦然接受自己的結局,但是真正直面死亡的時候,松田陣平的內心難免還是有些緊張。

  他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白光乍現,摩天輪吊倉轟然炸開。

  *

  「東京共同社為您報導本台最新消息,1月6日下午,於東京杯戶購物廣場摩天輪上第二十七號吊倉中,被恐怖分子放置一枚炸|彈,目前嫌疑人中田讓治已被警方成功逮捕,據悉,該嫌疑人與11月7日爆|炸案……

  炸|彈最終被嫌疑人引爆,負責拆除行動的東京警視廳警備部**處理班隊長松田陣平於這場明顯有預謀的恐怖報復行動中殉職……」

  電視機里,電視台主持人舉著帶有logo的話筒,站在案發現場無情地朗讀著新聞稿。

  身後人聲嘈雜,但從鏡頭中也能分辨出現場慘烈的情況。

  二十七號吊倉的殘骸已經從高空中墜落,幾塊被燒毀的鋼筋鐵皮砸進地里,上面的火焰未熄。

  同時被爆|炸波及到的,除了旁邊的幾個吊倉以外,還有摩天輪的主體支柱。

  沒有人知道主體支架被這個爆|炸損壞到了什麼程度,所以這個摩天輪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警笛聲聲聲交錯響著,附近的居民都被安排有序撤離。

  主持人洪亮的嗓音與背景人群的嘈雜聲揉雜在一起,異常喧鬧的畫面卻更顯沉重。

  安全屋的落地窗外,華燈初上,繁華的都市裡燈火通明,霓虹閃爍。

  交錯的街道上,路燈明亮如晝,街旁店鋪林立,人潮湧動。

  白天杯戶廣場的爆炸案仿佛已經被人們所遺忘,他們的生活沒有被影響分毫。

  街上一輛輛汽車疾馳而過,車燈雪亮,燈光穿過窗戶,映在天花板上一閃而過。

  「萬幸的是,本次爆|炸案中除了一位警官外,周邊居民無明顯傷亡情況……」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並排坐在沙發

  上,主持人冰冷的話語直直地刺入他的耳朵。

  他的手心早已經被汗水浸濕,死死地捏著手裡的熱可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幫他驅散一點心中的冷意。

  劇情……居然提前了!

  這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事,所以對於松田陣平的死亡結局他們還沒來得及布局。

  「新聞里提到的那個警官,似乎就是隔壁的松田警官吧。」諸伏景光指尖朝著電視方向點了點。

  他偏頭看著旁邊維持鎮定的萩原研二,目光沉沉。

  「馬提尼酒大人,又或者我應該叫你——

  萩原研二。」

  第34章 我恐婚,看見結婚的男人就……

  「狙擊手已就位。」

  狙擊槍架在天台邊緣, 四玫瑰威士忌扶著槍身,以一種極不舒適的姿勢側趴在地上。

  她已經維持了這個姿勢整整兩個小時,凹凸不平的地面和碎石將她的手側和胳膊硌出了紅痕, 但是她只是不斷調整呼吸, 身形分毫未動。

  就像是一隻蟄伏的豹子, 在獵物踏進陷阱前總是極富耐心。

  「波本,把人引進狙擊範圍里。」四玫瑰威士忌耳朵上的藍牙耳機閃著微弱的藍色燈光。

  「收到。」

  對面的高樓里,波本按住自己的微型耳機,看著面前主動來搭訕的美艷女人,嘴角勾起幾分恰到好處的弧度。

  兩個人的酒杯輕碰, 發出「叮~」的一聲清響,看起來相談甚歡。

  四玫瑰威士忌放緩呼吸, 儘量使自己拿槍的手平衡穩定, 然後開始調整方向,瞄準目標。

  「砰!砰!」

  兩顆子彈連續從狙擊槍里發射出, 穿破宴會場的玻璃,正中女人的眉心和腹腔。

  在屍體倒下的瞬間,場面立刻混亂了起來。

  「任務完成~」

  四玫瑰威士忌輕鬆地吹了聲口哨, 利落地將手裡的狙擊槍收進包里,轉身下樓。

  「殺人對你來說還真是輕鬆啊。」

  波本趁混亂的時候悄聲離開了宴客廳,在監控死角處一把撕掉了臉上的易容, 連同身上的黑色馬甲一起裝進背包里。

  聽著耳機里傳來的少女歡快的哼歌聲, 像是讚嘆一樣說了一句。

  這所大樓就在警視廳不遠處,是故出警十分迅速。

  波本拎著他的黑色公文包, 從容不迫地與趕往案發現場的警察們擦肩而過。耳機里,女孩用清靈的聲音回答他:

  「當然,這班多上一分鐘, 都會顯得我很不禮貌。」

  波本:「……」

  四玫瑰威士忌開開心心地踩上自己的夜魅紫,食指中指合併點了點太陽穴,然後朝著從大樓後門出來的波本一揚。

  「我先走一步,記得要寫任務報告哦~」

  四玫瑰威士忌把「壓榨新人」這套實踐得十分成功。她腳用力一蹬,屁股下這台夜魅紫立刻歪歪扭扭地朝著安全屋的方向駛去。

  此刻的她並不知道,安全屋裡,她和馬提尼酒的馬甲已經搖搖欲墜。

  *

  「蘇格蘭,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馬提尼酒將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手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眼底划過一道冷意。

  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諸伏景光啟唇,聲音平緩。

  「我看見了,單間裡面的實驗器材和實驗服都是兩套,大號,目測為成年男性尺碼。」

  「這麼大的衣服,四玫瑰威士忌應該穿不了吧?」

  馬提尼酒的腳步一下頓住了,身形有一瞬間的僵硬。諸伏景光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聲音不疾不徐:

  「剛剛松田一進門就直奔你的房間,如果說你和他是剛認識,這未免也熟悉的太快了吧。」

  「而且,身為爆破組的隊長,看見你滿房間和製作炸|彈有關的材料,居然一點也不詫異——」

  「因為,他也在和你一起研究這個項目。」

  「松田,也是組織的一員。」

  諸伏景光的嗓音從胸腔里輕震而出,語調慢條斯理的,卻跟凌遲獵物般穩操勝券。

  「假死脫身,蒙蔽劇情線然後徹底擺脫劇情,你、小緒還有松田就是這麼打算的,對嗎。」諸伏景光語氣肯定。

  月亮的光影透過玻璃,灑滿了幾乎半個客廳。

  馬提尼酒就站在朦朧的光影中,臉上的玩世不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收起,此時眸中毫無溫色。

  窗外,鵝毛般大小的雪自空中緩緩落下,每一片邊緣都泛著清冷的月色。

  他們五個人,各有所長。

  他記得當時,降谷的成績最好,松田動手能力強,班長擅長格鬥,他也常常被教官調侃「擁有敏銳的洞察力和交際能力,但是從不用在正事上。」

  外人對於景光的印象幾乎都是『溫柔』『好說話』『團隊裡的媽媽桑』之類的。但是他知道,諸伏景光的邏輯強到可怕。

  就像是現在這樣,僅僅是從一個動作、一個物品、一個行為就推理出了所有的真相。

  萩原研二羽睫微垂,輕輕嘆了口氣,左手在脖子側面的凸起處摳弄了幾下,整個易容直接被他撕了下來。

  「好久不見啊。」

  「小諸伏。」

  萩原研二指尖鬆鬆地勾著**,眉眼舒緩,紫羅蘭色的眼睛彎了彎,朝著諸伏景光張開了雙臂。

  「……」

  他料想中的兄弟再見的溫情擁抱並沒有到來,回應他的是諸伏景光毫不留情地一拳。

  「噗呃!」萩原研二捂著肚子撐在樓道上,露出一副傷心的樣子,「小諸伏下手還真是不留情。」

  諸伏景光微笑:「當初你決定瞞著我們假死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他說完這句後,萩原研二沒有接話。

  窗外的雪靜靜的飄著,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交織成一片白色的幕布,將天地暈染得一片潔白。

  兩個人無言相視了很久,驀然同時笑出了聲。

  好像,一切從未變過。

  「……那次爆|炸多虧了小奈緒,不然我可能又要重開了。」

  萩原研二坐在沙發上,簡單地將來龍去脈和諸伏景光講了一遍,語氣故作輕鬆。

  「小陣平是被BOSS邀請進特殊技術研發組的,不算是組織成員……」

  「所以,他也是回溯者。」諸伏景光大概明白了現在的組織大概是個什麼成分,「他也是用假死來掙脫劇情?」

  「……」對上後者的眼睛,萩原研二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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