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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洲低頭一看,神情驀地一變:「上將?」

  薩岱霍斯關了頁面,眸中情緒不明:「走吧殿下。」

  「嗯。」凌洲收了光腦,和薩岱霍斯一起振翅飛過去。

  河岸邊,約格則昂正和阿拜爾說著話。

  「雌父。」兩人匆匆落地。

  約格則昂側身,抬手示意他們過來。

  凌洲和薩岱霍斯對視一眼,抬步走了上去。

  凌洲:「雌父,您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約格則昂挑了挑眉,下頜微點示意他看向阿拜爾手心:「納恆雖然自爆了精神海,但他曾被雄主的精神力安撫過,恰巧這一批凝形召喚出來的異獸晶石里存儲了雄主大量的精神力,兩相呼應,也留了點兒下來。」

  薩岱霍斯聞言身形稍滯,凌洲順著看過去,果不其然在阿拜爾手心看到了一小團碧色的精神力。

  約格則昂抬手揉了揉額角:「軍雌雖然精神海孱弱,暴動無法控制便會致死,但好在納恆沒有這個問題。蟲體沒有受到重創,還在強悍精神力的保護下得以保全部分精神因子,好好養個幾百上千年的也就回來了。」

  三人:「……」

  凌洲眨了眨眼睛:「……雌父?」

  約格則昂無甚感情道:「哦,說錯了,是幾年十幾年。」

  幾人這才放鬆了些。

  阿拜爾雙手捧著手裡的精神團,神情是掩也掩不住的激動:「此前從未聽過,陛下是從何得知的?」

  約格則昂垂眸瞥了一眼那個碧團:「軍雌精神海自爆之例少之又少,納恆運氣好,先輩曾有幾語記載。」

  他說完一揮手:「行了,先拿回去養著吧,這幾天都不平靜。」

  「是!」阿拜爾連連點頭,俯身鄭重地行了一禮,「多謝陛下。」

  約格則昂點點頭,阿拜爾便小心翼翼地捧著碧團,展翅飛向後方大營。

  約格則昂放下手,轉身看向薩岱霍斯:「情況怎麼樣了?」

  薩岱霍斯俯身行禮,將光腦上的文件傳給約格則昂:「受傷軍雌已於凌晨送往大營醫治,戰場剛剛也已全部清掃完畢,各項事務均已交接,全都列於文件上。」

  「嗯,」約格則昂頷首,點開光腦翻閱起來,「巴格理一定去了祭區,情況危急,現整頓大軍,稍後出發。」

  薩岱霍斯:「是。」

  等約格則昂走後,凌洲偏頭看向若有所思的薩岱霍斯:「上將,怎麼了?」

  薩岱霍斯回神,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感覺……陛下似乎與之前不大一樣。」

  凌洲笑了:「是判若兩人吧?」

  薩岱霍斯勾了勾唇,認真地點了點頭:「確是如此。」

  凌洲眯了眯眼,聳了聳肩,調侃了句:「大概是老同志的魔力太大了吧,以前可比這還誇張。」

  薩岱霍斯瞧著他,眉眼染上笑意。

  「恩……現在納恆叔叔也回來了,接下來就是去會會那個嚇了不少人的怪物了,」凌洲眨了下眼睛,「是吧,薩岱霍斯哥哥?」

  「!」薩岱霍斯眸子驀地睜大。

  偏偏凌洲還往前湊,笑吟吟地牽住了薩岱霍斯的手,拉著他往前走:「第三軍和議閣都來了,走吧,上將。」

  「……」薩岱霍斯愣愣地被他牽著走,半晌才回過神來,「殿下。」

  凌洲:「欸。」

  薩岱霍斯動了動手指:「……再叫一聲。」

  凌洲疑惑:「叫什麼?」

  薩岱霍斯:「……」

  牽著的手再度收緊。

  凌洲悶悶地笑了幾聲,才道:「薩岱霍斯哥哥。」

  「……嗯。」

  兩隻手緊緊握著,一如當年後院。

  凌洲看著薩岱霍斯終於松下稍許的神情,心下不免長舒了一口氣。

  想著剛剛的血腥慘象,閉了閉眼,掩去了眸間晦暗。

  ……

  科米加祭區。

  「嚎——嚎嚎——」

  蓋滿了層層白雪的曠地下是一道尚未合攏的地門,沿著其下的石板樓梯往下走,蒙蒙昏暗間不時傳來幾聲駭人嚎叫,震得石牆簌簌往下滾落石粒。

  穿過長長的甬道,便是一扇扇敞開的厚重石門。

  踏進最後一道刻著繁複古老的石門,入目的便是一片猩紅幽綠——

  第191章 終戰(上)

  巨大的,近十米高的怪物。

  怪物呈橢圓形,周身皆是由幽綠晶石構成,質地本該堅硬,怪物卻是軀體柔軟,如一團汪水隨著從身體裡面傳出來的呼吸聲不住地晃動。各處不時鼓出一塊,時而像沒有關節的手腳;時而像拖出去的十幾米長尾;時而又像跳出胸膛的熒綠心臟,乍出乍回。詭動間,自軀體內部漸漸湧出一股又一股的黏稠幽綠液體,短短几秒內便爬滿了大半。肢體從裡面搗出來時,總是勾起一片咕嚕綠泡,倏地,就炸了周邊一地。

  「啪。」

  四面燈光皆亮,洞內情形一覽無餘——

  滿牆都是凝固腐爛又重新濺上去的暗血白稠,寬闊的平地上是一具又一具交疊合倒的雄蟲身體,無一不是周身皮膚塌陷,似是從裡到外都被吸了個徹底。

  四方牆角下牢牢釘著幾根泛著墨綠色的光鏈,自角落伸出,本該死死纏在怪物身上,卻因怪物的不停蠕動翻湧而逐漸往下滑落。如今,也只是堪堪掛了一角上去。

  「不,不不不。」一名雄蟲從石門外被人丟進來,整個人身上都是污血殘衣,狼狽不堪。

  他手撐著往門外爬,抖若篩糠,不住地在屍地上磕頭,苦苦哀求著:「族長,族長,求求你,不要,不要,我——啊————」

  巴格理走進來,精神力覆蓋抬腳狠狠一踹,雄蟲便如斷線風箏般直直落到怪物身上,幽綠黏液帶著晶石下陷,一點,一點地,在雄蟲被液體灌滿堵住嘴喊也喊不出的驚懼悶咽中,將其,徹底吞沒進去。

  「咔嚓。」「嘎吱。」

  滿洞迴蕩著的,是咀嚼不明物體的聲音,配上怪物肢體似是興奮的出出進進地蠕動,陰森而又詭異。

  巴格理一身銀白議服,乾淨又整潔,絲毫看不出先前控制雄蟲自爆後狼狽逃竄的樣子。

  他眼珠死死盯著面前的龐然大物,瀰漫其間的是赤紅的狂熱,臉上鬆弛的皮膚被強行堆疊擠壓到了一起,神情更比怪物興奮,就連一貫嘶啞的聲音也變得更加尖嘯:「跑?什麼東西還想跑?!能有機會去獻祭已是你此生莫大的榮耀!!!再說了,你跑得掉嗎?!你們跑得掉嗎?!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拄著拐杖往前走了幾步:「可惜了,那幾個軍雌一聽到異獸來襲就全都跑去送死了,不然,倒是還能再——」

  他說著眉頭就皺了起來,嫌惡不已:「算了,都是些沒用的雌蟲,死了也好,省得玷污了這裡。」

  「是吧,我的神?」巴格理仰頭笑得瘋癲,手上拐杖對準怪物狠狠一擲——

  「嘩啦——」

  拐杖在接觸到怪物的那一剎那便轟然崩裂,其上與石門如出一轍的繁複花紋驟然閃出一道刺眼的紅光,驀然如咒迦般拉出數十米糰團包裹住怪物,最後的一段光鏈應聲而碎。赤紅的軟帶深深烙進了怪物軀體,巴格理右手食指上隨之出現了一枚紅綠交混的戒指。

  他抬起手,精神力順著手指而上,纏著戒指發出遠比頂燈還刺目的亮光。

  「去吧,去給那些自命清高狂妄自大自以為能永遠將我壓在腳下的低劣蟲族們一個最永生難忘的教訓!讓他們知道,誰,才是曼斯勒安真正的主人——哈哈哈哈哈哈————」

  ……

  「嘭嘭——轟——」

  眾人剛剛趕到祭區上空,便見下方雪地登時裂開幾條橫貫南境祭區的大縫,其上的枯樹殘雪頃刻間就盡數陷了進去。整個大地都在劇烈搖晃抖動,似是要翻上天吞沒了長空。

  凌洲看著下面的深溝厚縫,察覺到自裡面源源不斷往上湧出的數股精神力氣息,不過一瞬,便驟然噴薄而出。

  他神色一緊:「躲開!」

  「呼啦——」

  在眾人向四周散去的那一剎那,無數道不同顏色的精神力倏地迸發,裹挾著萬軍不可抵擋之勢崩裂了祭區大地,一個紅綠巨團咆哮著沖了出來,嚴嚴實實地砸在七零八落的碎土地上。

  「嚎————」

  猛烈的衝擊波驀地掀翻了周邊蟲族,原本整齊有序的隊列霎時被沖得稀碎,零零散散地墜落在四邊各處。

  「唔!」凌洲被薩岱霍斯反應極快地攬著,堪堪衝到了東面碎石前,兩對翅翼狠狠撞上巨塊才借著緩衝停在原地。

  凌洲手杵著地緩了會兒,眼前之景才沒有再重影晃動。

  「上將!」他急急轉身,扶住了薩岱霍斯,「你沒事吧?」

  「沒事,」薩岱霍斯面色十分蒼白,抬手蓋住凌洲的手背,「殿下,你怎麼樣?」

  「我沒事,」凌洲扶著薩岱霍斯起來,側身看向他的右手,「撞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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