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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渾身發抖,竟然瞬間濕了褲子……他尿了!

  「你怎麼這樣……你平日最好說話了,從來不對朕如此的……」

  不但尿了,他還委屈的哭了!

  閻國師瞬間嫌棄,把他扔到了地上。

  這就是南朝之主……他們捧出來的玩意。

  可他不得不走這一趟。

  在他做的預知夢裡,中州侯蕭無咎會殺了他,祝卿安當時就站在旁邊,面無波瀾,看著他死……他當然不會這麼死,既然上天已經提示,他必然會想到辦法應對——挾持小皇帝,就很好。

  小皇帝蠢是蠢,但有句話說的很對,舉凡想坐上龍椅的,不可能不考慮名聲,至少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四下平靜之中,殺了小皇帝。

  只要將小皇帝扣在身邊,那小皇帝安全,他就安全。

  至於這段時間……自然是交給別人,他不方便動,總有人願意對付蕭無咎不是?

  閻國師安排好小皇帝,開始分別寫信,遞與其他幾個諸侯——局勢已混亂至此,你們還穩住釣魚台呢?知道慢一步,會被多少人搶先麼?關於中州侯欲謀之事,我這裡有一二三點密報,拿去不謝,如若你能贏,我在皇宮恭迎,若這樣都贏不了,就別玩了,搶天下這遊戲不適合你。

  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話術,加之自己的本事承諾,閻國師玩的很溜。

  這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環,當然是不能讓蕭無咎和祝卿安順利,他把留了很久的殺手鐧用上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異世之魂,安敢稱天命命師?

  麗都,可是他的地盤,以為在這裡能輕易扳倒他?別太天真了。他經營了這麼多年,利益網絡盤根錯節,信眾無數,打下的烙印根深蒂固,一個外來的,空有虛名,不確定能不能帶來真實好處的命師,以為誰會相信?

  很快,這句話傳遍了大街小巷。

  「……想要永生福壽,唯有國師!這麼多年,國師從未辜負我們,這個天命命師是誰,怎麼敢這麼大口氣?他還才將及冠!這麼年輕,能有幾年修行,還是回家吃幾年奶再來吧!」

  「就是,大家不要忘了,今天的太平日子是誰帶來的!這個什麼天命命師,一看就是過來搶地盤的,是欺負咱們閻國師老了啊!」

  「命師誒,同別的行當能一樣?就是越老才越金貴,越老才越有本事,年輕的除了嘴花花會騙,還會什麼?」

  「就是!還是什麼異世之魂,非我族類,必是過來攪弄風雲亂世的!該要加起火把把他燒死! 」

  「沒錯!若是我們誰大意,被他誆騙住了,就會被他吸食掠奪,全家死光的!你看看我們麗都現在,是不是莫名其妙很危險,馬上要淪陷了!」

  「看來早就有人苦心孤詣,要搞麗都了,咱們老百姓可得擦亮眼睛,好生分辨到底誰好誰壞,誰忠誰奸!」

  「支持閻國師!支持閻國師!支持閻國師!」

  謠言煽動,快速席捲,很快,』祝卿安『這個名字,就成了麗都最不受歡迎的存在。

  「你丫才異世之魂!魂你爹!」

  城門處,幾個素衣寬袍,身無飾物,一看就很窮,但氣質莫名乾淨通透的人走了過來,閒言碎語沒聽幾句,走在最前面的人就開始罵街——

  最後面的年輕人趕緊上前幾步按住。

  「師父——」此人十分不服氣,回頭就喊人群里年紀最大,鬍子花白的那位老者,奈何老者袍角翻飛,竟然要跑!

  他急的一把拽住:「師父您要去哪兒!您聽聽這些污言穢語,小寶要出事了!有人要欺負他,您就不擔心麼!」

  老者捋著白鬍鬚,身姿高潔清雅,鶴髮比身姿更高潔清雅:「老三吶,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穩重,你學學你大師兄——」

  老三朝大師兄看去,大師兄正拖了一個人進暗巷,一息後獨自出來,那人想來沒嘴胡說八道了。

  老者手一頓,清咳:「你學學你四師弟——」

  老三朝四師弟看過去。

  四師弟不知什麼時候,偷拿了大師兄的符篆,扔到一個人身上,那人立刻從胡說八道,變的屁聲連天,還捂著肚子痛苦難忍,四師弟極為慈悲的過去,不知怎麼的,就成了人家的救命恩人,那人哪裡還敢胡說八道,就差跪下磕頭說以後只信四師弟了。

  老者鬍子揪下來一根,生疼:「你學學你五師弟——」

  老三看向剛剛拉住自己的五師弟,五師弟脾氣有些怪,笑得越燦爛越好看時,扔出去的毒越兇殘越狠。

  「等等——這可不興扔啊!」老三趕緊過去按住老五,「擅自製造孽緣業果,你不要命了?」

  他轉回頭就跟老者告狀:「師父!你看他們!」

  老者轉頭就走:「你……還是聯絡你二師兄吧。」

  老三:……

  「小寶就在這城裡呢,您不見他了?」

  「不急,出來這麼久,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這街上也沒點好吃的,我得給咱們小寶準備點禮物。」

  「可這裡這麼亂,有人坑小寶呢!萬人小寶被欺負了——」

  「不是還有你們呢?」

  老者聲音隨遠去腳步越發飄渺,卻不容置疑:「連小師弟都護不住,要你們何用?」

  第105章

  祝卿安不知道城中發生的一切, 他剛剛隨蕭無咎往回走。

  山間藏的骨器蘊養之所,如今已經盡在掌握,不知閻國師有沒有聽到這個噩耗, 總之一切已經控制住了,後續計劃也在有序進行, 閻國師知不知道都沒關係,反正早晚要知道, 早晚要對上。

  認真檢查過細節,捋過線索,確定並無疏漏後,祝卿安和蕭無咎順著來路, 回到了大相寺, 當然, 這一次他們坐的小滑車,沒讓蕭無咎那麼累。

  剛到崖邊落下, 走到寺廟側門, 巧了,白子垣和桃娘正好趕到。

  「咦?主公——」

  白子垣興奮的躥了過來, 正好,不用再找, 可以直接稟報:「那個陳國舅, 他果然死了!這一路崇山峻岭, 果然如軍師所言,一點都不好走,桃娘摔了好幾跤,差點把臉都磕破了!」

  桃娘踹了他一腳,咬著牙:「說、正、事!」

  白子垣清咳一聲, 快速掃了一下四周,見安靜無人,這才繼續稟報:「山路雖然難行,倒也順利,避暑行宮也不難找,但想進去卻不太行,那邊守衛很是森嚴,我們倆便照軍師建議,扮成迷失了方向的獵戶夫妻,反正桃娘這一路跤摔的,灰頭土臉還挺像回事……」

  桃娘踢了他一腳,乾脆自己說:「那裡守衛警惕心很重,給我們指的是下山路,正面混不進去,我們便嘗試悄悄潛入,的確遇到了一些阻力,可他們的防衛路數非常死板,未得容無涯命令,不會擅自更改路徑規矩,倒讓我們有了空子可鑽。」

  白子垣更佩服祝卿安了:「你竟都算對了,還把容無涯給拖住了,那邊跟無頭蒼蠅似的,沒有上峰命令,就不會玩了,蠢的可以……」

  行宮很大,很空,就一小片地方劃出來,正在使用,想也知道是陳國舅所在,布防很緊密,但不太像在保護人,好像裡面有沒有人,是死是活,都沒關係,防衛防的,是外人窺探。

  白子垣話音很快:「……我覺得他們應該都知道裡面的事,早晚是會爆出來的,所以用心防了,但也沒那麼用心,有意外也沒關係,總之還算順利,我們還是進去了房間,看到了陳國舅的屍體,就在那裡,還非常費心的用了冰棺!」

  桃娘補充:「七竅流血,色黑且濃,必死於毒。」

  祝卿安相當意外,竟是死於毒殺?誰要殺他?

  蕭無咎:「下手之人,可有線索?」

  「就等著你問呢!」白子垣挺胸,驕傲極了,「我們在那邊忙了整夜,一刻沒合眼,自不是白白浪費,那些守衛是皇城禁衛,陳國舅死的時候,有好些人正在值班,咱們想辦法問出些線索,推出事實並不難,你們猜怎的?竟是小皇帝殺了陳國舅!容無涯是奉小皇帝之命,把屍體帶到那邊處理的!密不發喪,也是小皇帝命令,據說宮裡太后還不知道呢……」

  祝卿安抬眉:「也就是說,今年還未滿十三歲的小皇帝,毒殺了自己的親舅舅,還不讓母后知道,讓容無涯替他擦屁股,秘密處理,容無涯竟也沒二話,直接聽了,順從去做?」

  白子垣:「沒錯,就是這樣!」

  祝卿安:「小皇帝十二歲,不是兩歲,應該有一定的判斷力,他不知道這樣不妥麼?紙里包不住火,這事早晚會被發現,他的後續計劃呢?一點都沒有? 」

  蕭無咎:「或許是知道,但沒能力做合適的計劃應對,便想先拖著,瞞著,能過一天是一天。」

  祝卿安看過中州軍在南朝收集到的情報,小皇帝的確有點拉,但他沒想到會這麼拉:「小皇帝為什麼毒殺親舅舅?陳國舅對他不好?」

  「倒也沒那麼不好,畢竟他們兩個利益一致,陳國舅可能不希望小皇帝太過聰明,不利掌控,但其它方面,還是很疼小皇帝的,」白子垣偷偷看了一眼桃娘,離她遠點,往祝卿安和蕭無咎門前湊了湊,才低下聲音,「說是……陳國舅扣了他最喜歡的女人,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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