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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一團黑色的火焰。就這樣憑空出現在高翎的身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火勢越來越大,沒有一點削減的意思。

  似乎要把高翎整個人吞噬殆盡,才肯真正罷休!

  「水水、水。有沒有人告訴我,哪裡有水。我要水!啊喉嚨,喉嚨好像被掐住了。我好像快呼吸不了。」

  高翎感受到自己被燒灼的疼痛的那一瞬間,痛哭流涕地大叫出聲。

  「啊啊!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這麼早死啊!!」

  他全身皮肉翻起。但奇怪的是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包括配飾都毫髮無損。

  這場火很明顯就是針對高翎一個人,施法者也不想波及無辜。

  高翎的哭喊聲從最初的尖厲,逐漸削弱到幾乎不可聞的地步。最終氣若遊絲,被黑焰完全覆蓋。

  而柳域見此抬眸,神色莫名地看著冷眼旁觀的何生,眼眸浸染上一層深深的墨色。

  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絲毫不在意高翎如今是死是活。對待生命,有著超出常人的漠視。

  同樣作為人族修士,柳域覺得何生這樣做太過殘忍了。

  「這位師兄,你的做法未免有些過於招搖和不近人情了……」

  經過權衡利弊之後,柳域還是選擇了替高翎求情。

  他內心默念口訣,令聽雪劍把高翎身上如附骨之蛆的黑焰都吸引了過來。

  幸好之前聽雪經歷了一次秘境的重鍛,不然此次可能會因為黑焰的腐蝕,而無法支撐太久。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大言不慚說出了那番話。儘管聽起來有些厚顏無恥,但我還是希望師兄可以對他網開一面。」

  為柳域在眾人紛紛遠離的情況下,為表歉意,有心靠近何生。

  此時兩個人距離一步之遙,何生抬手就可取得柳域的項上人頭。不過顯然柳域並不畏懼這一點。

  他令四周縈繞著黑焰的聽雪劍,懸浮在兩人之間聽候發落。

  「那麼如果被侮辱的人是你,你又會如何做?除非你有更好的方法,不然莫勸他人善。我不在乎耗費那一點靈力。」

  何生表情陰沉,就這樣看著柳域一點一點地靠近自己。這時候,他嘴頭上還不忘放幾句狠話。

  沒人知道何生的心裡,此刻有多麼煩躁。他非常厭惡別人靠近自己,更別說柳域離他這麼近。

  「小子。你真的該慶幸我的心情,沒有昨日那麼差勁。不然我不介意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屠殺殆盡……」

  最後何生忍著煩躁,貼著柳域的耳朵,吐息溫熱。匆匆把聽雪劍周圍的黑焰給收回了。

  眨眼間,那個容貌妖異的白衣青年就這樣不見蹤影了。

  而柳域卻在原地神色微怔,然後身軀稍傾,把聽雪劍緩緩拿起。

  這個何生究竟是什麼來頭。

  剛才柳域在與他短暫的接觸中,發現了一個暗繡的白鶴圖案。

  只需一眼,他柳域便可輕鬆辨認出,那就是將軍府的標誌。甚至比他以往有幸得見的刺繡,所代表的級別更高,圖案更加精緻。

  不過據他回憶,之前謝憐竹曾經給自己透露一些信息。意思大概是說:但凡加入將軍府的人,都必須修煉浩然正氣。包括謝憐竹,無一例外。

  但是柳域湊近何生時,顯然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細微卻十分腐敗熏煙的氣息。

  那是常年與屍體打交道的人才會沾染的氣味。甚至大部分的魔修身上,都很少存在這種氣息。

  如果非要讓何生身上的氣息,與沈漸行身上的血腥味進行比較。兩者之間,竟然是腐敗氣更勝一籌。

  擁有這樣氣味的人,天行王朝可是不多啊。這個何生絕對有古怪!

  柳域在心中長嘆一口氣,他如今是算計過頭了。本來想一石二鳥,沒想到卻被高翎給牽連至此。

  「走吧。我們前去與冷霜匯合。」

  和謝枕走之前,柳域沒忘記給高翎留下一瓶生骨丹,算是給予了他一線生機。

  至於能不能恢復如初,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畢竟之前陸含光給的回靈丹折算下來,也值不少錢。

  更何況他和冷霜二人都不算拮据。只是堪堪一瓶丹藥,他柳域還是負擔地起。

  不過這下子,謝枕看著柳域遞過去打那瓶丹藥,加上原先的那些探口費,恐怕又要感覺一陣心疼了。

  真正的宗門大選,在三日後開始。到時候,各路天驕齊聚一堂。

  儘管會掀起一場場腥風血雨。但想必柳域的任務,應該能很快完成了。

  每五年一屆的宗門大選,定然會邀請天驕榜上,各宗門名列前茅的內門弟子前來進行觀摩。

  只不過,柳域最終能拜入哪個宗門,這就不得而知了。

  柳域的私心自然是希望拜入沈漸行所在的萬衍宗。

  畢竟他十分清楚,只有最強的宗門才是自己最終的歸宿。才能讓他柳域的天驕之名響徹整個天行王朝。

  傾盡萬衍宗一宗之力,使他成為萬靈大陸受億人敬仰的無上劍仙!

  讓他柳域擺脫天道,對自己外來者身份的無情審判與鎮壓。

  柳域分明感受到,隨著步入築基和他修為的增長,天道對自己的壓制是越來越弱了。

  特別是宗門大選期間,他發現天道對自己的監視時間是越來越短了。

  這說明它自己都分身乏力,怎麼可能再抽出精力去監視,比較而言無關緊要的自己呢。

  柳域明白那一天總歸還是來了。

  他終於有機會可以毫無顧忌地展現自己。不用被帶上天道監視下,充滿倫理道德的冰冷枷鎖。

  如今的他完全可以找到沈漸行,彌補往日的遺憾,與他並肩作戰。

  正像何生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吐息,告訴柳域:

  「你和你的師父真像,你們都是瘋子。而我和你才是同類,才應該站在一條船上……」

  宗門大選的開始,究竟意味著什麼,恐怕只有何生真正明白。

  第18章 靈塔

  宗門大選當天,柳域帶著冷霜和謝枕早早地就來到了場地。

  這裡有大片的空地,地上鋪滿了純白磚塊。只有抬頭仰視才能看清那座唯一的建築物。

  淺藍色渲染了整個天空,像一面剔透卻不見底的鏡子。白雲寥寥無幾。

  塔尖高聳入雲,直插雲天。

  九百九十九級台階上,在方天大鼎旁,坐著居高臨下的各宗門長老、教習。以及天驕榜上應邀請而來,超凡拔俗的宗門弟子。

  他們之中最差勁的一名,也是其宗門最具聲望的外門第一人。天驕榜排名第一百零一位吳霽嵐。

  可以說,這群人能夠坐在靈塔之下,就代表了他們擁有能蔑視一切同期、以眾生為螻蟻的絕對實力!

  而如今的柳域也只能視他們為目標,努力迎頭趕上,與其並駕齊驅。

  只有通過了宗門大選,加入宗門挑戰原有席位。作為候選人的他們才有機會擺脫這個身份,真正地成為受王朝供養的天眷天驕。

  在此之前,王朝對天驕候選人的要求並不嚴苛。畢竟閉門造車,孤芳自賞終歸不是一個好的方式。

  只有讓他們獲得適當的空間,學會自己去成長,才可能獲得出人意料的傑出結果。

  「怎麼又是你們?!」

  而此時透過水鏡,想要觀察底下情況的陸含光,看到的一個熟悉身影讓他非常驚訝。

  以至於他突然放大的聲音,甚至驚動了旁邊其他宗門的天驕。

  這讓與陸含光關係最為要好的時子衿,感到十分好奇。他看著陸含光,眼波流轉,語氣溫柔詢問道:

  「哦,遇到了仇家?一定是你小子又在外頭惹事生非了吧。師尊可是讓你好好跟著我,不許隨便外出宗門。」

  「啊?怎麼會!時子衿你可不要仗著比我虛大一歲就隨便瞎說。你根本就一直在閉關修煉,又從何得出我離開了宗門。」

  陸含光聽到時子衿,在大庭廣眾這樣說自己,他立馬氣得臉紅脖子粗。佩劍隨著主人情緒的波動「嘩嘩」作響,止不住地抖動。

  甚至連他的耳廓,也在時子衿的注視下悄悄地變通紅了。

  而其他的一眾修士正眼看著兩人相處過程,臉上浮現的都是和善的微笑,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滿。

  畢竟這兩個人不僅年紀最為輕,而且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萬衍宗長老們的寶貝疙瘩。

  他們自然不敢隨便招惹。特別是實力較弱的新興宗門,更加懼怕惹禍上身。

  而代表將軍府的何生,坐在上位,此刻卻是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這一切無非是因為萬衍宗足夠強,如果自己也能做到,那就沒有人會輕視我了…

  陸含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還真的有機會能再次偶遇柳域三人。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自己對柳域說了什麼。無非類似:

  「那個小孩,我陸含光今天就算是記住你了。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不然你絕對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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