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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是一場單方面的強迫……與愛、與感情、與他渴望的東西無關!

  他知道了,這是一場報復!

  忽然,床上傳來一聲巨響,少年封槐嚇得發出氣音。

  一百年後的封槐面露恐懼,他蹲下捂住耳朵,閉眼不肯再看。

  「噓、封槐。」

  封無為把他從地上半抱起來,摟在懷裡,掰開他的手,緊緊握住,「封槐,你睜眼看看。」

  「求求你看看。」

  封無為第一次用上示弱的口味,封槐怔住。

  第52章 把另一個怪物的真心告訴對方。

  黑暗中, 狹窄破舊的木床發出吱呀的響聲,封槐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

  掙開麻繩的封無為冷冷地推開了那時候的他。

  少年封槐捂著嘴發出驚喘,往後摔倒在床上, 他身上赤裸, 下半身狼狽極了, 甚至沾著血。

  封無為看上去幾乎要揍他,牙齒咬得作響, 手已經揚起來,最後卻放下來,只是盯著他冷聲道:「清醒了嗎?」

  封槐仰躺在凌亂的被褥上,笑起來,眼神看上去有些迷濛, 他半遮半掩擋住自己,含糊地發出曖昧的氣音:「……唔。」

  他像陷入了藥物的控制之中,熱情高漲, 甜蜜柔軟。

  他看著封無為,猶然覺得不滿足般,靠近對方,爬到對方身上。

  「……」

  封無為沉默地看著他, 「封槐?」

  他原本想一走了之,此時卻伸出手,碰了碰對方的臉頰,滾燙得嚇人。

  之前對方吃下一整瓶藥物的畫面猶在眼前, 他閉上眼睛,又睜開, 封槐已經無意識用臉磨蹭他的手掌。

  他如果離開,封槐會因為藥力燒死在這裡, 或者……找個旁的誰,交歡平復。

  封無為最終扯開了對方,卻也沒有離開。

  封槐記得,封無為全程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沉默地幫他,他在對方手下悶聲哭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他曾經無數次觀察過封無為的手,手掌寬大、手指有力修長,骨節突出,關節處覆蓋著不厚也不薄的繭。

  可以輕鬆地單手把他摟起來,可以拿起沉重的殺豬刀,殺死所有試圖傷害他們的人,也曾替他捋順捲髮,撫摸他的臉頰額頭。

  他從未想過這隻手可以變成烙鐵一般的刑具。

  給他無上的快樂和比之更深的痛苦。

  第二天,他因藥力反噬高燒昏迷,等他再次醒來後,封無為已經離開了這裡。

  他那時候先是慌亂,後來就冷笑起來,他不會讓封無為逃走。

  他跟在對方身後,一路追到長陽城。

  其中糾葛無數。

  再後來,屍魘之亂,他們一別百年。

  封槐已不願再想。

  「封槐,你看一看。」

  可封無為的聲音總是帶著足夠安撫他的力量。

  封槐眼睫顫抖,終於睜開眼睛,看過去……

  那個百年前的少年「封槐」摔落在被褥,「封無為」卻沒有揚起手。

  那個「封無為」赤裸地下床,在房間中摸索。

  一陣窸窣,「咻」的一聲,他手中燭台點燃,房間逐漸亮起。

  他點著燈,回到床邊,手中燭光照著床上「封槐」惶然無措、布滿淚痕的臉,他張著紅腫疼痛的唇,無法理解事態般「阿」了一聲。

  「封槐」其實早就清醒了。

  不如說,他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

  那些藥唯一的作用,只是讓他變得柔軟、滾燙、興致高昂,不會感知到疼痛。但他從未因藥物意亂神迷。

  現實中的封槐臉上神色茫然:「為什麼……」

  封無為垂眸看他一眼,又看向那邊的幻境:「這是我的幻境,不是過去。」

  他的幻境又怎麼會和過去一樣。

  封槐逃避著這段年少時這段不堪的記憶,他又何曾與之和解。

  封槐尚未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就看見幻境中的「封無為」放下了手中的燭台。

  少年「封槐」下意識往後退了,下一秒又要用那套熟悉的方法矇混過去。

  在燭光下,回過頭去看,封槐才發現自己當時的動作和神態都是多麼拙劣。

  像個廉價的……

  他那聲諷刺的笑聲剛要出口,就被封無為的手輕輕捂住了嘴,他有些不解,卻聽見了對方低而輕緩的聲音:「不要這樣……那是過去的你。」

  「不要後悔。」封無為和他對視,黑沉的眼睛裡,有許多他看不懂的情緒。

  封槐不知為何,總覺得那其中有祈求。

  祈求……祈求他什麼呢?叫他不要後悔自己那時做的荒唐又低賤的事情嗎

  封槐仍然想說什麼,想要用熟悉的尖銳的言語去刺痛對方和自己,卻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封槐。」

  他下意識抬頭,才反應過來這是幻境中的那位「封無為」在說話,他看過去,蒼白的臉色驟然變得有些微紅。

  那邊「封無為」抓住了少年「封槐」那隻半遮半掩的手。

  他不粗暴卻不容拒絕,將那兩隻被「封槐」自己咬得滿是傷口的手按在「封槐」頭頂。

  「封槐,這是什麼?」

  「封無為」山雨欲來的聲音響起。

  那廂少年「封槐」臉色已經慘白如同一張紙,唯獨藥性叫他臉頰帶著不正常的紅,他牙齒因為發抖碰撞發出聲音。

  「封無為」伸手碰到那可憐的、沒有任何反應的東西,問對方:「這樣痛苦,還做這樣的事情做什麼?」

  少年「封槐」回答不上來,也不想回答,他只是瘋狂地掙紮起來,像是一隻立刻要被人扔進水裡的不會水的棄犬:「滾!放開我……封無為!封無為!」

  他掙扎了一會,掙脫不開「封無為」鐵鉗般的限制,瘋了一會後神色又變得茫然起來。

  他看向旁邊,小聲呢喃出一句:「哥哥……」

  「哥哥——!哥、哥哥……」他仿佛忽然反應過來了,開始尖聲地求救,「哥哥,救我——」

  「封無為」沉默地看著「封槐」,忽然俯下身捧住了對方的臉,和對方對視:「封槐,我就是你哥哥。」

  他平靜而確定地說:「你幻想中的哥哥和封無為不會救你,也救不了你,而我可以。」

  「封槐」倒抽了一口氣,驚懼非常又可憐地看著他,眼睫上還掛著欲落不落的眼淚。

  「我就在這裡。」「封無為」見他的呼吸慢慢平復下來,「別哭。」

  「封無為」不再執著於那個答案,他將「封槐」摟在懷裡,輕輕地安撫著對方:「封槐。」

  「封槐」仿佛終於回過神,他慢慢道:「哥哥……?」

  「藥里有什麼?」「封無為」問,手指輕輕捋順他被淚水打濕又在掙扎中變得亂七八糟的捲髮。

  他的手指、他的聲音仿佛擁有了一種新的魔力,「封槐」下意識回答他:「犀牛角粉、華黃、淫羊藿……不空蛇的蛇膽。」

  不空蛇是一種極其淫性的蛇類,因其特點常被人戲說。

  「封無為」似乎嘆了一口氣,無怪他手中抱著的這團軟綿綿的年糕滾燙,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算了。」

  「封無為」伸手摸了摸對方的小腹,「封槐」頓時瑟縮了一下,他之前憑著一股瘋勁胡亂做了一通,仿佛還殘存著痛感。

  「封無為」湊過去和他接吻,「封槐」不大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有點受寵若驚,乖乖地張開了嘴,伸出舌頭。

  接下來的事情便令他更加不解,像是一個巨大的免費餡餅砸在了他的頭上。

  他既不安又恐懼地咬著餡餅。

  掙脫的「封無為」沒有生氣到與他恩斷義絕,沒有責罵他,沒有一走了之,不僅如此,對方……

  對方和他接吻,像是情人一樣和他交|纏,近乎溫柔地安撫著他,吞吃他的眼淚。

  「這才是……」「封無為」大概也是第一次說這樣直白的詞語,他這樣從不意外的人,竟也卡頓了一下,才道,「歡愛。」

  「封槐」抓著他,咬著他的衣角,遮掩著自己不穩的呼吸和壓抑的哼聲。

  「封無為」靠近他,說:「……對不起。」

  「封槐」從浪潮中短暫回神。

  「我沒有打算丟下你。」「封無為」說,「之前想要去仙門……是想在亂世中,找一個我們可以一起生活的安穩之處。」

  他湊過去,輕輕咬住那塊曾經傷口深可見骨的皮膚,野獸舔舐彼此一樣,舔舐那處瘢痕和他咬破處的血跡。

  「封槐」受不住地哭起來。

  「我不想你身上再有不屬於我的傷口。」「封無為」說。

  他好像是第一次如此明顯的表現出獨占欲,他總是沉默地看著「封槐」,看著對方在自己的領地範圍內。

  「封槐」眼睫都被淚水打濕了,此時就艱難地睜開紅腫眼睛,看向對方。

  「封無為」說:「你是普通人嗎?封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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