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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位大哥,我眼睛有點不舒服,不然把這布條摘了吧,我被你們看著,也跑不了。」

  「閉嘴!再廢話把你嘴也塞上!」邊上那人直接反手甩了我一巴掌,這巴掌扇得我耳鳴起來。

  我胸中怒氣漸生,表情也逐漸開始變化起來。

  即刻,我就聽見副駕上那個頭頭說:「甘老闆,也別怪我們這麼對你,誰叫你跟普通人質不一樣呢,你以前乾的那些事我們可全都知道,總得小心著些。」

  「你們想要那尊臥羊?」我冷不丁地開口。

  車裡幾個人同時不說話了。

  看來我是猜對了,於是我輕笑了幾聲,繼續說下去:「你們老闆想把臥羊轉移到海外倒賣,所以把算盤打到我身上來,綁架我作為人質,然後要挾他們把臥羊給你們送來。」

  我在心裡做推算,想到了當時競拍時,後面有個人一直在跟我較勁,不然也不能把價錢推到快要突破九位數去。

  前面那人說:「甘老闆是聰明人,不過現在意識到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你的朋友已經接受了條件,他們會把東西送來。」

  我不再說話了,袖筒里的馬首刀緩緩下滑,幾乎快到了袖口,不能讓他們到碼頭,我要在路上就解決他們。

  這時,環境一明一暗,車輛行駛過了一段比較短的隧道,然後再一次進入了隧道之中,我被反綁在身後的手輕微一動,馬首刀即刻掉了出來,被我攥在手心。

  鋒利的彎刀刀刃頃刻割斷了綁在手腕上的麻繩,我的手瞬間釋放出來,我早已在心中演算了左右兩個綁架犯的距離,我此時一動,他們兩個立馬警惕起來。

  「幹什麼!」

  車輛還在隧道里,我不多廢話,只借后座的支撐力,腰部很有技巧地一擰,兩隻腳即刻離地,直接踹在了左邊那人的腦袋上,那人手裡的刀掉在腳墊上。

  右邊那貨見此情形想來抓我,我早有預料,在慣性將我帶倒的前一秒,馬首刀在我手裡打了個轉,刀刃直衝右邊綁架犯的頸動脈,刀尖輕輕一划,破裂的動脈血濺了我半張臉。

  這時,我聽見前面傳來一聲拉槍栓的聲音,心中暗叫不妙,連忙縮腿往腳墊上滾去,槍響同時響起,我一縮頭,正在隧道行駛的車輛卻猛地一晃,像是被從側邊撞擊了一下。

  這一撞改變了槍口的位置,子彈打在后座椅背上,與此同時,我聽見了刺耳的剎車聲和另外的槍響,但我沒時間好奇,我兩隻腳蹬住后座上的另一個綁架犯借力起身,再次用刀割斷了胳膊上的麻繩。

  兩隻幾乎完全酸麻的手臂終於失去了束縛,我抖著手第一時間扯掉了遮在眼上的布條,世界終於恢復了明亮。

  就見副駕駛上的綁架犯正一個勁地對從隔壁超上來的兩輛黑色越野車開槍,然而越野馬力十足,猛打方向盤,兩輛車一前一側,勢必是要逼停麵包車。

  我趁機會從腳墊上坐起身,割斷腳上的繩子,兩條腿夾住那被我踹破了頭的傢伙的脖子一扭,那人的脖子瞬間被我扭斷,即刻倒在車門上沒了氣息。

  這時左側的越野突然往右打方向,半個車頭直接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麵包車上,麵包車被撞得偏離路線,頓時卡在隧道邊緣,尖銳的摩擦聲幾乎出現了火花,我也被甩靠在一側的車窗上,繼而調整姿勢,看準時機甩出手中的馬首刀。

  刀尖打在擋風玻璃的某一個位置,整塊玻璃都碎成了一片,副駕上唯一拿著手槍的綁架犯被這突如其來的玻璃碴子澆了一腦袋,我趁機奪過他手裡的槍,反手拋出了窗外,一手肘敲在他腦袋上。

  頃刻間,前面的越野一腳剎車,麵包車被它徹底卡死在隧道里,三輛車都熄了火,被磨得不成樣子,前座的兩個人被玻璃扎得頭破血流,下半身被卡在車裡動彈不得,一個勁地哀嚎。

  我確認他們再也出不來了之後,這才撿起掉落在后座的馬首刀,踢開麵包車已經散落的車門下來,扶著冒煙的麵包車去看前面兩輛仿佛不要命了一樣的越野。

  那輛左側越野里已經空無一人了,從前車上火急火燎地衝下來兩個人,我看見其中一個人的臉,有些意外,是我媽和路阿爻,甘茸最先從駕駛室里下來,摔上車門,朝我奔跑過來。

  「你怎麼來了?」

  我還沒從剛才的血腥味中緩過神來,半張臉上的血還在不斷往下滴,一臉的陰沉。

  然而話問了一半就被甘茸抱了個滿懷,她急得不行,眼底青灰像是沒有怎麼睡覺,眼眶紅得快要流出淚來,我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從前倒是有一次機會,但我當時一直處於深度昏迷的狀態。

  她抱了我又鬆開我,用手揉了揉我的脖子,又拉著我的手腕低頭反覆看個不停,重複地問我:「怎麼會那麼多血?身上哪裡有傷?」

  「血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我說完,有些埋怨地看向跟在後面的路阿爻,餘光卻突然看到車窗上潑灑的血,驟然間想起來對比作為人質,我現在的模樣似乎才更像個殺人犯。

  我握刀的手微微一顫,我最不希望的就是我的朋友和家人看到我這副模樣。

  路阿爻的眼神也難得有了些疲憊,他接收到我的目光,卻沒有在意我眼神的變化,說:「你已經失蹤整整七天了,所有人都在找你。」

  我愣了一下。

  緊接著我聽到一串車輛從對面行駛而來的聲響,抬起頭,就見足有六七輛大切亮著車燈停在隧道出口的位置,我一時間被這場面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車還沒停穩,何瑜就慌慌張張地從一輛車上跳下來,他懷裡還抱著那隻青銅臥羊,遠遠地望見我一瘸一拐地朝我跑來,中途差點沒摔了,多虧被剛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白神仙攙了一把。

  見此,我錯身走過甘茸,快步跑上去,何瑜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鬆開攙扶他的白神仙一把拽住我,把我死死地抱住,我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顫抖,直到他摸到我的背,這種顫抖才緩緩減輕。

  我撫了撫他的背說沒事。

  他抹著淚,呢喃著:「人沒事兒就好,人沒事兒就好,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我又強調道。

  韓承從副駕駛上下來,白神仙靠在車邊,難得嚴肅地說:「你可是把所有人都要嚇死了。」

  我看向他,又看向後面走來的路靈和托著電腦的陳蒼海,以及陸陸續續從車上下來的路家和甘家的夥計,他們見我沒什麼大事,便開始利索地去處理麵包車和接打電話。

  「他們這幫人很賊,拉著你跑了好幾個省,還喜歡往山溝里跑,我們花了好大力氣才定位到你的具體坐標。」路靈說。

  陳蒼海在一旁狠狠點了點頭,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捏了捏,看了一圈跟來的路家人,對路靈說:「沒想到這點小事還能驚動你。」

  路靈抱臂站著,說:「如果你被這幾個嘍囉撕票了,那豈不是顯得路家無能。」

  她看我仍有疑慮,便說:「他們的老闆綁你之前可能以為你就是個富二代,沒想到捅了馬蜂窩,昨天就逃到國外避風頭去了,但無所謂,等過段時間,我還是會找人解決他,以絕後患,這件事你不用擔心。」

  我聽著她的話,嘴角抽了抽。

  她握著的手機還顯示著正在通話中,上面赫然是田雨青的通話頁面,看來這以絕後患的事情他也是勢必要摻上一腳了。

  我頗為無奈地摸了摸頭,心說陣仗是真他娘的大,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在意我的生死。

  環視一圈,基本上我認識的人都來了,連在苗寨足不出戶的白神仙都趕來了,路千山圍著我繞了幾圈,那個嘴喋喋不休,白神仙拿著醫藥箱不停地催我上車。

  我的目光掠過他們,路阿爻靜靜地站在遠處,我們的目光交錯,他一隻手上綁了繃帶,也不知道是傷到了哪裡,不論過了多少年,他都是這樣,哪怕被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裡咽,遭遇了哪怕再多所有苦痛都一聲不吭。

  我又將目光挪去那輛空無一人的越野車,其實早在麵包車上我就覺察到,那樣激進自毀的做法不會是這裡任何一個人所習慣的,這輛越野在逼停麵包車之後,駕駛員就棄車逃離了。

  他們為了我,不遠萬里,而我卻不止一次地萌發想要隨便找個地方結束生命的念頭。

  我呼出一口氣,緩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真的發燒了。

  回去後我休養了三天,何瑜整天跟伺候皇上一樣伺候我,菜也是變著花樣做,給我整得都不太好意思了,白神仙也送來了許多調理身體的名貴藥材,還給寫了方子囑咐路阿爻記得給我熬著喝。

  傍晚,我趁著何瑜出門,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坐在院子的台階上一口一口地喝,他不讓我吹風,給我在屋子裡悶得不行,路阿爻整理好行李,也坐去我身邊。

  「路家有生意,需要我回去一趟,桌上的藥你記得吃。」他說。

  我裹了裹外套,「嗯」了一聲:「之前的事,對不起,我一直情緒不好,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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