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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吻不只是親密,更多像要占有。李思央仰著頭,很困難地承受著,直到喘不上氣,才被微微放開。

  陳在安的喉結很厲害地滾動了幾次,極近的距離里,他注視著李思央,眼神比動作柔軟得多,有一瞬間李思央覺得好像陳在安也很想他。

  走神一瞬,陳在安又吻上來,這次他輕了許多,用嘴唇碰過李思央的額頭、鼻尖,才慢慢吮吸李思央的嘴唇。

  空氣都被陳在安吸走,李思央有些缺氧,臉很燙,也濕,到後來只能沒力氣地靠著陳在安。

  陳在安也察覺他累了,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似有若無地啄吻他,啞聲問:「生氣嗎?」

  沉默了一會兒,李思央很輕地點點頭。

  「為什麼?」

  實際上李思央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接受著陳文同的好意,卻在明知他不會同意的情況下和他的兒子做盡曖昧的事。兩個人分開最好,可是沒有一次李思央能夠對陳在安說不。他搖搖擺擺,生氣也生得不堅決,沒有一點自己喜歡的樣子。

  呼吸相接,李思央抬起眼,柔軟的睫毛觸碰陳在安的皮膚,淺淡的月色鋪入他的瞳孔,像某種閃爍的渴望。

  「我們很久沒見了,你記得嗎?」

  答案意料之外,陳在安的指尖很輕地碰著李思央的頸側,他耐心解釋:「最近很忙,還有些事我也沒有想清楚。」

  「什麼事。」李思央問,他好像知道陳在安想說什麼,但不明白為什麼陳在安會說他沒想清楚。

  話到這裡,李思央才從模模糊糊地順從中清醒了一些。

  他的心跳還是很快,但現在更怕被拒絕,連自己做得不對也忘記了。

  他想像陳在安是一片泡沫,包裹住李思央的時候,很軟很香,讓他溫暖,可是要離開也那麼容易,只要一陣風,他就飄走或者碎掉,把李思央從美夢中叫醒。

  「陳在安,」李思央說不出狠話,「你自己做的事不能不認。」

  「是我不認嗎?」陳在安的神色有些李思央看不懂的低落,他用滾燙的手揉過李思央腰側,又狠狠握住,「不是你和陳雪頌說,你沒有男朋友嗎?」

  腦子裡的千絲萬縷忽然聯繫起來,一切都找到源頭。

  李思央對上陳在安的視線,兩個人的呼吸都很快,克制不住。

  「李思央,我沒有感情經驗,我懂得很少。你告訴我……」陳在安捧起他的臉,拇指很輕地摸了摸,眼神中有一些李思央看不懂的無可奈何。

  「朋友可以牽你嗎?可以抱你嗎?可以像我這樣對你嗎?」

  「李思央,」陳在安難過地抬了抬唇角,「我喜歡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談戀愛對陳在安來說從來不是過家家的遊戲。

  別說是接吻了,意義不明的牽手在他這裡也等同於承諾,至少它表示一種暫時擁有,不可分享。

  陳在安知道陳雪頌想做什麼,那些聊天記錄斷章取義,何況他也明白李思央或許還有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有點失落。

  陳雪頌比他小几歲,自從弟弟出生以後,所有人都告訴陳在安,你是哥哥,要照顧他。遇到的喜歡的什麼,陳雪頌會說我想要,開口更快、更直接。但陳在安只看,視線明明白白,卻要看到十分確定自己能夠得到。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大人把先表達稱作勇敢。

  不重要的東西陳在安謙讓太多,心裡總有忍不住失望的時候,只告訴自己要找到底線。

  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的人也有一定要爭取的事,在李思央這裡,他不想做又被放棄的那個。

  第29章

  雖然陳在安說得很少, 可是李思央好像懂了一點。

  他主動抱住陳在安,小聲說:「朋友當然不行,但你不止是朋友。」

  一句話就夠了。

  對陳在安來說, 他等的只是這一句話。

  「你先回我家。」陳在安貼了貼李思央嘴唇, 幫他整理了下毛衣,掌心擦著他耳垂,捏了捏他的後頸。

  「不能和你一起嗎?」李思央靠著牆,牽著陳在安的衣擺, 朝自己這邊拉了一下。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離開的時候陳在安還是牽住了他的手。

  人行道上,剛才那些一起來玩的人還在講話,只有少幾個注意到他們。

  陳在安把李思央帶到自己的車邊,幫他拉開后座的車門, 看他坐進去。

  旁邊有道視線實在灼熱,李思央瞥了一眼。

  陳雪頌站在一盞路燈下,抱著手, 看著他們。

  離得太遠,李思央看不清他的眼睛,在他偏頭時, 陳雪頌就已經移開視線,讓他抓不到任何一點。

  到家時, 安德森從房間裡衝出來迎接他。李思央給小貓換了貓糧和水,又陪它玩了一會兒。

  小貓味覺靈敏, 聞到李思央身上晚餐的味道, 在他懷裡拱來拱去,甚至作勢要舔。李思央哭笑不得,也低頭自己聞了聞,想乾脆去洗個澡。

  他給陳在安發消息:【我用你浴室洗個澡, 可以吧】

  陳在安不會這么小氣,雖然暫時沒等到回復,李思央還是走進了陳在安的臥室。他找到上一次來這裡留宿時穿的睡衣和內褲,還拿了一塊疊放在衣櫃角落裡的干毛巾,也是他之前用過的。

  李思央進了浴室。

  髒衣簍在側邊的木櫃,李思央揚手脫掉毛衣,再解開牛仔褲的紐扣。

  水溫合適,李思央在掌心擠了一點洗髮露,揉搓成泡沫往頭髮上抹。

  他頭髮不算很長,有一點自然的卷度。李思央閉上眼,走到水柱下沖洗頭髮。

  水聲淅瀝,浴室霧氣瀰漫,李思央洗得投入,沒注意到有人推開了玻璃門。

  房間乾濕分離,陳在安的腳步聲很輕。他手握住淋浴間的門把,李思央才注意到,回過頭,被嚇了一跳,嗆到水。

  「怎麼反應這麼慢?」陳在安笑,臉上一點抱歉的表情也沒有。

  他還穿著白色針織衫,只是袖子挽了起來,一靠近李思央就讓他聞到酒味。

  燈光下,李思央隔著白霧看陳在安,注意到他臉上有腫脹的傷口,連自己什麼都沒穿這件事也拋到了腦後。

  「你臉怎麼了?」李思央少見地皺眉,只敢用指尖輕輕地碰。

  「沒事……」陳在安的袖子淋到水,他不在意,手指穿過李思央濕了的頭髮,幫他沖洗。

  李思央仔細看他傷口,反應過來:「你跟人打架了?誰啊?」

  陳在安還是不想說,抿著唇,但李思央猜出來了:「陳雪頌?」

  猜對了,陳在安垂著眼,微微低頭時,小半張臉落在陰影里。

  「他憑什麼跟你動手?」李思央看傷口,覺得疼,眼睛裡的霧氣像淚花。

  「我也還手了,他不比我傷得輕。」

  實際是重得賀承差點把人送醫院,陳在安有健身的習慣,每天中午才去上班不是真的睡到那個時候,他要提前一小時去健身房。

  「我才不信。」李思央不知為什麼忽然想到下午陳雪頌和他說的那些,陳在安給他朋友打電話,「導致」他錯過和李思央的電影。

  陳雪頌的語氣,就是想說陳在安是故意的,但李思央覺得陳在安一點錯也沒有。

  他又沒有綁架陳雪頌,他明明給了他選擇,是陳雪頌沒有選李思央。

  「李思央,」陳在安的手從他後腦的頭髮,沿著他的脖頸、肩膀,一點點往下,「我們打架你幫我還是幫他。」

  「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我看起來沒有很明確的答案嗎?」因為陳在安的動作,李思央遲鈍地察覺狹窄空間裡的曖昧。

  下午陳在安給的那個吻,讓他的嘴唇現在還有些火辣辣的,儘管有點痛,但李思央並不排斥,甚至喜歡。

  「你不問我們為什麼打架嗎?誰對誰錯也不問?」

  「不問,」李思央看向陳在安,「我又不是法官,不判對錯,我偏心。」

  偏心。

  這個詞像觸及陳在安心底的某個開關,讓他眼神一瞬就暗下來。

  手掌搭在李思央腰側,這次沒有衣料的阻隔。

  陳在安輕聲問:「怕嗎?」

  意識到他的意思,李思央滿身是水地抱上去。明明還有些抖,他卻說:「不怕。」

  「我會慢一點。」陳在安輕吻他耳垂,他最喜歡的地方。

  嘴上說要慢,陳在安的手已經越過李思央的腰。

  陳在安握住他的小臂,輕輕將他一推,讓他轉過身,背靠在自己胸膛。

  ……

  這種時候沒辦法不吻下去,陳在安偏過頭,獎勵他,低聲說:「思央,你很棒。」

  這樣的話李思央只在老師口中聽過,他們愛叫他思央,也總是誇他,陳在安卻是第一次說。

  李思央臉紅,全身都燙,手勾著陳在安的脖子,到了最後,忍不住把他抱得很緊。

  托住一個李思央,對陳在安而言不算什麼太大問題。他安撫地摸摸他後頸,像平常摸安德森那樣,他知道小貓一碰這裡就會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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