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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片刻,便只剩了霍飛雁和江序庭兩人。

  「你和我,只是玩玩?」江序庭問。

  第220章

  膩了

  霍飛雁面無表情的回望他。

  眼中迴蕩的全是冷意。

  她說:「我早就跟你說過,別跟我來真的。江序庭,是你不聽勸壞了規矩,你我之間的約定,從今天開始就不作數了。」

  江序庭:「我要是不答應呢?」

  霍飛雁的槍還在指著他。

  他哂笑,又問她:「你會朝我開槍嗎?」

  霍飛雁把槍收了起來。

  道:「我確實不能朝你開槍,打死你,會給我爹招來麻煩。」

  她走到桌邊,手往外探了探。

  露出他送她的鐲子來。

  揚手就往桌子上砸。

  「別……」

  江序庭箭步衝來,手墊在了她腕下。

  玉制的鐲子砸在手骨上,「咚」的一聲悶響,劇烈的疼痛漫過手臂,直直透進心裡。

  十指連心。

  大概就是這個感覺吧。

  霍飛雁摘了鐲子,隨意的丟在他手邊。

  邊往外走,邊道:「江序庭,我們完了,以後就算再碰到,也當不認識吧。」

  她走的沒有一絲留戀。

  江序庭幾乎是不受控制的開口:「回頭草你也不吃了嗎?」

  霍飛雁嗤笑了聲。

  頭也不回的道:「來來回回就那點兒花樣,早膩了。不過就是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我爹不讓我和我哥胡來,不得已,才一直把你留在身邊。」

  她到了門口。

  腳步一停。

  嗓音提高了幾分:「江序庭,再讓我知道你設計我丈夫,哪怕給我爹添麻煩,我也會親手宰了你。」

  一把拽開門,出去了。

  門「吱呀」響了聲。

  又「咚」的關上。

  落下的門帘,隔絕了女人的背影。

  江序庭拿過桌上的鐲子。

  冰涼沁骨。

  手撐在桌邊,脊背僵硬到他幾乎直不起腰身。

  比溫柔,他沒贏。

  比狠。

  還是輸了。

  本該嘈雜的賭場,此時卻安靜的落針可聞。

  江河從外面走進來。

  小心又緊張的看著他:「少爺……」

  他深吸了口氣。

  緩緩直起身,淡然的開口:「去買今天到津城的車票,津城有郵輪去英國,我們從津城坐船走。」

  江河先是一頓。

  眼中有擔心。

  更多的,是塵埃落定後的輕鬆:「那……我給序初少爺去個電話,告訴他咱們要回去了。」

  江序庭點頭。

  又道:「再給馮正興去個電話,他看上咱家那間院子了,問他要不要。他不要就去找個牙行,轉手賣了吧。」

  江河:「好。」

  馮正興接到電話,又意外,又驚喜。

  生怕江序庭後悔。

  立馬就來交錢拿走了房契。

  還跟江序庭說,他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不用著急搬。

  江序庭說屋裡的陳設就給他留下了。

  當是合作的謝禮。

  馮正興很高興。

  畢竟江少爺口味不差,能入他眼的都是好東西。

  去津城的車下午開。

  送走馮正興,江河就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能帶的東西不多。

  大宗的家具帶不了,小東西帶著也沒用,行程又太長,光替換的衣服就把箱子塞滿了。

  收拾到最後,江河看到茶上擺著的茶盞。

  是霍飛雁有次來玩,帶來的。

  問江序庭:「少爺,這套茶盞要不要帶著?」

  江序庭:「留這兒吧。」

  人他都帶不走,帶走個物件有什麼用?

  江河合上箱子,拎了起來。

  「少爺,我們走吧。」

  「嗯。」

  門鎖落下。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這間住了一年多的院子。

  北平火車站。

  每天都有數不清的迎來送往在這裡發生,有歡笑,也有淚水。

  霍飛雁站在角落裡。

  望著那抹熟悉的身影踏上火車,又看著火車門關上。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火車離開車站,一路開往遠方。

  最後,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她長長的鬆了口氣。

  霍嵐跟在她身旁,望著她道:「小姐,你哭了?」

  霍飛雁:「有點難受。」

  又說:「走吧。」

  霍嵐跟著她往外走,邊問:「小姐,在賭場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啊?我聽著都挺傷人的。」

  霍飛雁苦笑了下:「不那樣說,他怎麼會走啊。」

  霍嵐不解:「為什麼非要讓他們走?就算咱們去了前線,北平這邊也是安全的。」

  霍飛雁說:「除夕那晚,他問我,帶我走好不好。」

  霍嵐:「小姐怎麼說的?」

  霍飛雁:「什麼都沒說,他以為我喝多了睡著了,其實我聽到了。」

  霍嵐更不明白了。

  著急的道:「那說明江少爺也是喜歡小姐的,小姐更不該讓他走了啊。」

  霍飛雁敲了敲她腦袋。

  很是無語的道:「你這個腦子,裡面長的是榆木疙瘩嗎?」

  霍嵐揉著頭。

  撅著嘴。

  不服氣的開口:「本來就是,小姐喜歡他,他也喜歡小姐,那不就行了?小姐說那麼多傷人的話,還把人家趕走了,以後上哪再找那麼喜歡的人去?」

  兩人已經走到了車邊。

  霍飛雁笑嘆:「那也得能有以後啊。」

  這兩天,前線頻頻傳來噩耗,邊線沒守住,奉軍已經進了河北。

  她哥被圍攻。

  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再傳回消息。

  她不能再等在這裡了。

  她和她爹霍總統商量後決定,把她在廊坊附近幾個地方的駐軍全調過來,去前線支援哥哥。

  這一去,是真的生死難料。

  江序庭那麼瘋的一個人,知道她有危險,一定會去找她。

  她連名分都沒給他。

  憑什麼讓他為自己豁出去一條命?

  上車時,她對霍嵐道:「我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後悔的事兒,就是把他從英國帶了回來。如果我沒帶他回來,他現在應該跟他家人在一起,過著平安順遂的日子。」

  輕聲低喃:「是我坑了他。」

  又說:「欠他的情我這輩子估計沒機會還了,要有下輩子……還是算了吧,坑人一輩子還不夠,還想坑人兩輩子。」

  火車上,江序庭翻著報紙。

  大篇幅的報導,全是關於奉軍和河北軍的戰爭。

  奉軍已經開進了河北。

  江序庭放下報紙。

  問對面坐著的江河:「你說上次霍嵐來咱們家,遇上馮正興了?」

  江河點頭:「霍嵐在陸家見過他,認得。」

  江序庭不禁疑惑。

  之前馮正興那麼大手筆的針對陸家,霍嵐又在他那兒撞見過馮正興,霍飛雁不可能一點都猜不出是他幹的。

  她沒出手阻止。

  甚至都沒問過一句。

  又望了眼報紙上,寫有「河北軍潰敗一退再退」的黑色加粗標題。

  這個時候,來這麼一出。

  故意趕他走?

  第221章

  折返

  騙子!

  不許他當真,不准他動真格,一遍遍強調跟他只是肌膚之親,為的就是今天能順利趕他走。

  她早就想過會有今天了。

  除夕那晚的話,她應該也聽到了。

  江序庭心裡堵的要死。

  他怎麼就沒早點兒察覺她的心思呢?虧的他還自詡高明。

  「最近的站,我們下車。」

  他對江河道。

  江河被他的話說的愣了下。

  為難的道:「少爺,這趟車直達津城,中間不停。」

  不停……

  那就只能到了再折回來。

  可到了,也沒有接著折返的車,還要等。

  江序庭心急如焚。

  和江河兩人風塵僕僕,從津城折返回到北平,聽到的卻是,霍飛雁帶著軍隊在昨天夜裡離開的消息。

  晚了一步。

  他還是晚了一晚。

  江序庭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臉上失了那份胸有成竹的從容。

  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

  所以才要他走。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就是嘴上說著不喜歡,他也該感受到她心意的。

  怎麼會信了她那些渾話?

  「去找輛車來。」他對江河道。

  江河意識到他的用意,遲疑了片刻,提醒道:「少爺,霍小姐他們去的可是前線戰場。」

  江序庭:「我知道。」

  他失去過一次了,不想就這樣失去第二次。

  江河動作很快。

  車開來時,江序庭對江河道:「你可以不跟我去。」<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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