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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去看,不過在看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不能這麼輕易就原諒我,快想想,趁著這個機會要不要揍我一頓出出氣?」

  「不要,對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下手,我可做不到。」

  「那對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說喜歡我說愛我這麼多年,怎麼做到的?」

  「我說過,我生來就愛你。」

  「……阿月,如果你不是生來就與我有著特殊的聯繫,你還會說愛我這種話嗎?」

  聽到月無憶的話,阿月嘴角的笑容逐漸凝滯褪色,最後變成了一條沉默的線。

  原本融洽的氛圍被月無憶無情拆解。

  月無憶不忍心,但這些話,如果不提前說清楚,只會讓他們更傷心。

  月無憶理解世間的萬般情感,明白「愛」,明白他和阿月愛著彼此是註定的事情。

  這種愛可以是親情,可以是友情,可以是更加無法解釋的愛。

  唯獨愛情,一旦出現在他們之間,只會顯得格外單薄。

  更何況現在,率先因為對方而明白了什麼是「愛情」的,不是阿月,而是他。

  阿月沒辦法選擇她的出世,她的靈魂生來就被月無憶的氣息浸染。

  她口中出自本心的愛,是最純粹的愛,偏偏月無憶把這種情感變複雜了。

  愛情這種東西,如果他想要,阿月一定會給他。

  但這是阿月想要的嗎?她真的能分清本能與真心的區別嗎?

  兩心相印、不分彼此、相伴此生……凡人有太多描繪愛情的詞語,放在他們身上,都顯得有些淡薄。

  阿月困惑又悲傷地看著月無憶,不懂月無憶為什麼要糾結一個原本顯而易見的問題。

  在她看來,月無憶一定是在說瘋話吧。

  月無憶做了個深呼吸,重新揚起笑容:

  「這個話題暫時封存,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訴你。走吧,帶你去湊熱鬧。」

  他站起身,對阿月伸出手。

  阿月順勢握住了他的手,站了起來,有些不滿地抱怨:

  「你今天一整天都好奇怪……那你慢慢想,要是想不清楚,就來找我一起想。」

  月無憶背對著她,無奈地笑著回答:

  「和你一起想,我就更想不清楚了。」

  第303章

  頑劣無憶山神:世事無常

  「這些都是老奴從故土帶來的東西,戰火連天,只守住了這些,您就當留個念想。」

  「好……好……」

  「老奴從沒想過此生還能見到您,大人,蕭頌山小將軍給蕭家爭臉了啊!」

  「唉……頌山啊……」

  嚴昌業坐在床邊的木椅上,看著床榻上白髮蒼蒼的老人,老淚縱橫。

  床榻上,蕭頌山的祖父同樣熱淚盈眶。

  自從幾十年前逃難至此,他就沒再想過還能見到昔年故人。

  蕭頌山的父親站在一邊,聽著那些陳年往事,心中又是激動又是驚駭。

  他從沒聽父親說過來到荒山腳下之前的陳年往事,更想不到,父親在幾十年前,曾是某個國家的朝中重臣。

  瓦房的房頂上,月無憶和阿月並排趴著,聽著屋內的對話。

  原本只要隱身法術就能解決的事情,月無憶偏要拉著阿月一起體驗在屋頂偷聽的感覺。

  於是此刻,兩位山神鬼鬼祟祟地掀開了幾片瓦,偷看著屋內的光景,竊竊私語:

  「蕭老爺子果真是個大官。雲明國,這是哪個國?」

  「幾十年前就覆滅的小國家,不重要了。如今這光景,誰還記得自己曾經是哪個國家的臣民?」

  瓦房裡,嚴昌業對蕭老爺子說了不少話。

  說當年蕭老爺子被鄰國敵人所害之後,家族傾頹,僅剩的家丁四散而逃。

  說這些年外面戰火紛飛,分不清眼前的流民是當年的雲明國人,還是曾經的敵人的後代。

  說蕭頌山小將軍如何驍勇善戰,在亂世里為百姓開闢了一方太平。

  月無憶笑了,小聲對阿月嘀咕:

  「你說這天下要是最後落在了蕭頌山手裡,他有沒有本事統治好?」

  阿月輕輕挑眉:

  「這就開始押寶了?」

  「猜猜嘛。」

  「不知道,我沒去過山外的世界,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時局。不過,僅憑現在來說,蕭頌山還不夠資格。」

  「人是會成長的,再過幾年,蕭頌山真的能成為統一天下的帝王也說不定。」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好厲害,我們選擇了一位皇帝。」

  「沒錯,我們還看到凡人的帝王戴著滿頭野花唱歌了,多有意思。」

  兩位山神的討論告一段落。

  因為嚴昌業和蕭老爺子說起了山神。

  果然,是蕭頌山讓這一隊流民來投奔山神的。

  蕭頌山如今名氣大盛,不少流民投奔蕭小將軍的麾下。但是在盤根錯節的天下局勢中,憑空出世的蕭頌山難免勢單力薄。

  他沒辦法對蕭府曾經的家丁放置不管,又沒辦法找到更合適的方法安置他們。最後,只能寄希望於山神。

  「多虧山神大人垂佑,我們才能在這兒落腳。」

  嚴昌業激動地抹去淚水,說:

  「大人,咱們真是福大命大,能在這亂世尋得山神的庇佑。」

  床榻上的老人的胸膛劇烈起伏,緊接著就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嚴昌業和蕭頌山的父親都嚇了一跳,一時亂了陣仗。

  蕭老爺子咳了一會兒,才艱難地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疲憊地對自己的兒子擺了擺手:

  「你先出去。」

  蕭頌山的父親是個木訥憨厚的中年男人。他不明白父親的用意,也只好照做。

  瓦房的門再次被關上,嚴昌業忐忑地問:

  「大人,您要說什麼?」

  蕭老爺子愴然搖頭:

  「別再稱我是大人啦,故國都不在了,還哪有什麼蕭大人,喊我一句老爺子就行。」

  嚴昌業喊了一句「老爺子」,蕭老爺子才繼續說:

  「你今日去山神廟,可曾見到那尊瓷神像了?」

  嚴昌業連連點頭,神色敬崇:

  「見到了,不愧是山神大人的塑像,竟像是活的一樣。」

  蕭老爺子苦笑了一聲,說:

  「幾十年前,還沒有這麼多人供奉山神。我見過那時的瓷神像,不像如今這麼有靈氣,可那手藝……」

  蕭老爺子定定地看著嚴昌業,問:

  「那樣的手藝,看著不眼熟嗎?」

  嚴昌業看著蕭老爺子一瞬間明亮到駭人的眼睛,僵硬在了原地,故國往事重新湧上心頭。

  他想起來了。

  雲明國還沒覆滅的百年之前,曾有一位官窯匠人,手藝巧奪天工、天下無人可比擬。

  那制瓷匠人,最擅長的就是瓷器神像。

  嚴昌業的雙手止不住地抖動,聲音也打著顫:

  「怎麼……怎麼會……」

  蕭老爺子長嘆了一聲,頹然靠在床頭,沉聲說:

  「當年朝中權勢更迭,那匠人被蕭家先祖選中,被當時的雲明先皇斥為引起禍端的妖人,逐出了雲明國。

  「如果不是此事,蕭家不可能發跡。現在想想,蕭家先祖所作的事,和誣陷又有何區別。」

  嚴昌業神色一變:

  「大人,您……」

  蕭老爺子擺了擺手,蒼老的臉上掛著苦笑:

  「這話不敬先祖,我知道。可我在荒山腳下數十年,若不是山神庇佑,我不可能活到現在。臨終前,若不是又見到了故人,我都快忘了我曾經是位蕭大人……

  「這些年我一直不敢直視瓷神像,只能在家中遙遙地給山神大人供奉香火。你們在此處落腳之後,也一定要記著……」

  話沒說完,蕭老爺子又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瓦房的房頂上,月無憶和阿月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見到了同樣的驚詫和感慨。

  兩位山神同時起身,飛向了山神廟的方向。

  夜晚的山神廟靜謐安寧,只有瓷神像散發著隱隱光輝。

  阿月站在廟裡,仰視著自己的本體瓷像,神色悵惘。

  月無憶站在她身邊,同樣注視著瓷像,輕聲說:

  「凡人真奇怪。」

  只能說一句世事無常。

  阿月輕輕點頭:

  「我不知道那匠人的名字,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在雕刻我的時候,那匠人的心裡毫無雜念,連他自己都置之一邊。如果為我們供奉的香火,也能庇佑他來世平安無憂,就太好了。」

  月無憶同樣感慨:

  「我一開始想過為那匠人做點什麼,比如替他報仇。可是報仇這種事情,放在凡人身上尚能理解,放在我們身上,就成了對凡人千秋萬代的追責,挺過分的。」

  阿月笑著側過臉:

  「但你現在還是心裡堵著一口氣,對吧?」

  月無憶抱著胳膊,糾結地回答:<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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