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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容不答。

  「憑什麼我要甘於平淡?我是大陳嘉月公主!這天下本就該是我的!」白靖容掙扎著坐起身來,盯著姬容厲聲道。

  姬容注視著她的目光,道:「中原人選擇了謝家。」

  「是姓謝的卑鄙無恥!害死了我兄長!」白靖容怒吼道。

  姬容微微偏頭看著她,道:「不是你出賣了他麼?」

  「住口!」白靖容終於忍不住暴怒,伸手就想要抓東西,但床上除了她身上的皮裘一無所有,她扯下頭上僅剩的髮飾,朝著姬容砸了過去。

  姬容沒有閃避,黃金髮飾從他臉頰邊划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姬容道:「你看,母親……我們就是很善於背叛。你是這樣,王兄是,我也是。」

  「從小你就教我,想要得到什麼總要付出些什麼。」姬容道:「我想要自己的人生。」

  他付出的代價,就是背叛自己的母親和兄長,甚至是整個部族。

  白靖容咬牙道:「你以為你贏了麼?你不過是被謝衍利用了,蘄族人不會接受你的。」

  「我知道。」姬容轉身往外走去,「大盛人要將你帶回中原,母親保重。」

  「我要見姚重!」身後白靖容叫道。

  姬容腳下只頓了一下便繼續往外走去,「他不想見你了,母親,你殺了曲放,這世上唯一還愛你的人,現在這世上連恨你的人都沒有了。」

  「滾!」

  姬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後只剩下頹然倒回床榻里的白靖容。

  「我沒錯、我沒錯……」沙啞的呢喃聲在帳篷里響起。

  次日清晨,駱君搖剛醒來就聽到一個消息。

  白靖容死了。

  駱君搖過去的時候,謝衍等人正從白靖容的帳篷里出來。

  見她過來,謝衍走過來牽住她的手,輕聲道:「吵醒你了?」駱君搖搖頭,指了指裡面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旁邊同樣剛剛到來的秦藥兒小聲道:「我昨天就給她解藥了啊,怎麼會死?我去看看。」說著一溜煙就鑽進了帳篷。

  謝衍道:「自殺。」

  「自殺?」駱君搖有些驚訝,白靖容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永遠也不會死一般。仿佛無論多麼惡劣的環境,她都會讓自己一直活下去,直到找到扭轉局面的法子。

  這樣的人,最後竟然是以自殺收尾麼?

  冷風拂過,駱君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謝衍伸手攏了攏她肩上的白狐斗篷,沉聲道:「或許是因為,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駱君搖怔住,半晌沒有言語。

  順著謝衍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營地邊上,姚重正背對著他們眺望遠方。身上寬大的長衫在風中獵獵飛揚,仿佛隨時都會飄然遠去。

  「舅舅沒去見白靖容?」駱君搖低聲問道。

  謝衍搖頭。

  片刻後,秦藥兒從裡面出來,身後還跟著姬容和兩個密字營女衛,顯然是奉命去為白靖容收殮遺體的。

  「王爺。」

  謝衍點點頭,問道:「姬容王子有何打算?」

  姬容道:「聽憑王爺吩咐。」

  姬容顯然沒有將白靖容的遺體帶回蘄族王城下葬的意思。

  謝衍思索了片刻,道:「就地安葬吧。」這裡距離中原路途遙遙,謝衍也沒有真的送白靖容落葉歸根的意思。

  「多謝王爺寬仁。」姬容拱手道。

  以白靖容與姚家,以謝家的恩怨,就算謝衍要將她挫骨揚灰也沒人敢說什麼。謝衍願意將白靖容就地安葬,也算是給了她身後一片清靜,確實是難得的寬仁了。

  「算不得寬仁,人死債消,謝家和白家的恩怨了結了。」謝衍道。

  「是。」

  不遠處姚重轉身朝他們走了過來,不等他們說什麼,便聽姚重道:「都結束了,我們該回去了。」

  「舅舅說得對。」駱君搖道:「離開家好久,我都有些想念爹爹他們了。」

  漠西天地遼闊卻朔風苦寒,終究比不得上雍繁華,春華秋實生機煥發。

  一個月後,大盛邊關。

  駱君搖悠閒地坐在馬背上,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她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眺望遠方。

  「看到了!前面就是邊關了!」看到遠處佇立的在天地間肅穆宏偉的關隘城牆,駱君搖忍不住回頭對身後的謝衍笑道。

  一出關便是好幾月,每天入眼的不是沙漠戈壁,便是荒草黃土,乍然再看到熟悉的景色她也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謝衍伸手摟住她激動前傾的身體,道:「小心跌下去。」

  「我才不會跌下去,這幾個月我的騎術可是進步飛速。」駱君搖靠在他懷裡,略帶得意地道。

  秦藥兒騎馬跟在旁邊,見狀嫌棄地咦了一聲。

  駱君搖探出頭對她笑道:「你這是什麼表情?羨慕嫉妒呀?藥兒年紀也不小了,可以找個俊俏公子了哦。」

  秦藥兒朝他做了個鬼臉,「才不要,本姑娘還小呢,本姑娘還要玩十年。」

  駱君搖對她比了個大拇指,「藥兒姑娘好志向。」

  「那是當然。」秦藥兒道:「我是沒什麼,不過回到上雍恐怕有人要哭了。」

  「嗯?」

  秦藥兒道:「冷霜姐姐留在了柔然,那誰不是喜歡她不敢說嗎?」

  「你連這都知道?」

  秦藥兒得意地道:「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少女眼睛一轉,笑眯眯地看了曲天歌一眼,掩唇偷笑後面的話卻不肯說了。

  駱君搖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麼,不過有些事情還得看緣分,說出來反倒是不美。

  她看向曲天歌,「曲先生你怎麼打算的?真的就讓他留在關外?」

  曲放平靜地道:「他更願意留在關外。」

  駱君搖想了想,點頭道:「也對,那是他原本一直生活的地方,回到那裡他或許能適應得更快一些。有舅舅在,我們也不用為曲先生擔心。」

  曲放並沒有受什麼重傷,只是白靖容暗器上淬的毒很厲害,解毒之後自然也很快就好起來了。

  他們回來的路上經過了曲放少年青年時期長期生活的地方,曲放不願與他們再回關內,表示想在那裡定居。

  無論是曲天歌還是其他人,都沒有對此表示反對。

  只是回去的曲放早已經不是曾經的曲放了,他沒有精湛的內力,也沒有了曾經的記憶。雖然對常識沒有影響,但他忘記了白靖容,甚至不記得天歌這個親手養大的徒弟。

  駱君搖並不擔心曲放未來的生活和安全,現在的曲放只是關外一個普通小鎮上一個會些功夫的普通人,曲天歌暗中也安排了人關照著。沒有了跟白靖容有關的牽扯,也沒有什麼厲害的人物會去找他麻煩了。

  更何況,姚重也跟曲放一起留了下來。

  聽到姚重的打算,駱君搖驚訝地以為姚重是不是還記恨曲放和白靖容的關係,打算趁著他失憶又沒了內力暗地裡幹掉他。

  姚重卻只是淡定地表示,如今他再無他念,並不想再回到上雍那庸俗浮華之地打滾。倒是將來他們若是有了兒女,他會回去探望孩子的。

  對此謝衍無所謂,駱君搖自然也不強求。

  姚重這樣的人,只要他自己能想開,無論在哪兒都能活得很好。

  曲天歌道:「他以後能平靜地生活就好。」

  駱君搖道:「你以後可以帶人回去探望他,我們也要去探望舅舅。」

  曲天歌抬頭蠢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駱君搖輕笑一聲,靠進謝衍懷中。

  謝衍將她往懷裡攏了攏,拉上了散開的披風。

  駱君搖正要說話,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城樓上的身影,眼睛不由一亮,「你看!是爹爹!他怎麼會在這裡?」

  謝衍抬頭看去,果然看到城樓上駱雲偉岸挺拔的身影。

  「大約是收到消息,特意趕來接你的。」謝衍道。

  他帶著搖搖往西域漠西跑了這一趟,岳父大人只怕是日夜憂心寢食不安了。接到他們即將歸來的消息,特意跑來接女兒也在所難免。

  「阿衍,快走!爹來接我們了!」駱君搖連聲催促。

  「好。」謝衍輕聲應道,一提韁繩座下駿馬嘶鳴一聲,四蹄如飛一般朝著前方奔去。

  「爹爹!我們回來啦!」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在蒼色的草原上迴蕩。

  前方城樓上,駱雲看到兩人一馬飛馳而來的身影,英挺的面容上也露出了寬慰放心的笑容。

  他的女兒,終於回來了。

  十年後

  遼闊無邊的蔚藍大海上,海鷗在天空掠過發出陣陣鳴叫。

  十來艘巨大的船組成的船隊正慢慢朝著前方而去,遠處影影綽綽能能看到浮在海平面的海島形狀,也是海鳥們長距離飛行後的目的地。

  甲板上,駱君搖從船艙里出來,趴在船舷上舉目眺望。

  「阿衍,你們快來!我看到海島了!」駱君搖叫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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