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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肆渡斂去眸中的暗光,起身迎了上去,撞進戎遣的懷裡,抱著他的胳膊往裡走。

  「怎麼啦戎哥哥,沒抓到兇手嗎?」

  雲肆渡輕輕眨了眨眼睛,嗓音里似乎還帶著小蛋糕的甜味,讓人聽著心情都變好了,「沒關係的,我們不著急,總會抓到的。」

  戎遣被他這一通貼貼消去了所有的不耐和煩躁,漆黑的眸子裡溢出笑意來,指節攀上白嫩的後頸,不輕不重地按揉了兩下。

  「好,渡渡是不是困了,我們先回去休息。」

  兇手沒抓到讓眾人很失望,但值得慶幸的是,昨天晚上沒有任何一個居民失蹤。

  對方昨晚似乎沒有出現。

  這個結果戎遣似乎並不意外,但沒能讓他心裡若有似無的焦灼減輕半分,他現在有點不太冷靜,想快點找到兇手的心很強烈。

  雲肆渡洗漱完,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被水汽蒸得白嫩紅潤的臉頰貼在戎遣後背上,細聲軟語地安慰他「沒關係的戎哥哥,不要氣餒,說不定兇手明天就出現了呢。」

  戎遣呼出一口氣,轉過身來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裡縈繞著看不懂的情緒,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

  而是說:「那渡渡要乖乖的,不要離開我身邊。」

  雲肆渡微笑著,心說果然。

  戎遣只是不追問他了,但依舊在擔心,特別是在看見那朵黑色曼陀羅後,擔憂的心情就到達了頂峰。

  戎遣沒有一次這麼想要儘快抓到兇手的,甚至連往日的冷靜和沉穩都不復存在了。

  儘管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一直都很敏銳的戎部長不可能沒察覺出來蛛絲馬跡,無數凌亂的碎片,只需要稍加整理,就能拼湊出讓人無法直面的真相。

  戎遣之所以遲遲不願意去拼湊,是因為他太害怕失去雲肆渡了。

  而又因為身上擔負著的責任,讓他每靠近一點真相,內心就會無比煎熬,無法做出抉擇。

  雲肆渡說不出安慰他的話,因為這是戎遣必須面臨的選擇,逃避不了的。

  夜色很濃,月光無法穿透黑霧落下來,整座城鎮都淪陷在看不見前路的迷茫中。

  正如雲肆渡所說對方是衝著他來的,接下來幾天,無論誰做誘餌,兇手都沒有再出現。

  無論是執行部的人,還是警察局的人,都沒能看到兇手的真面目。

  他們的思路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讓我去吧。」

  沉默壓抑的會議室里,雲肆渡站起來,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又重複了一遍,「我還沒有試過,說不定對方只能看上我這種看起來就很柔弱的呢。」

  戎遣動了動唇,似乎是想拒絕,但對上雲肆渡的眼睛,他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最後雲肆渡還是去了,漆黑的街道上什麼人都沒有,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戎遣就站在距離他最近的那個埋伏點,目光緊緊落在他的身上。

  光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都會忍不住緊張。

  時間很快來到八點,雲肆渡閒庭信步般走到十字路口,他回頭朝戎遣的方向看了一眼。

  等他再轉過頭時,卻發現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道身影。

  第162章 別想逃開

  雲肆渡緩緩抬眸朝前看去,四周無邊的黑暗朝他侵襲而來,一頭銀白長發被風吹得揚起,成為夜色中唯一的不同。

  黑影愈來愈近,雲肆渡的眼前卻是越來越模糊,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等到戎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朝雲肆渡跑過去,可黑暗中像是有什麼拉扯著他的雙腳,阻止他朝那個方向靠近。

  「渡渡!」

  戎遣呼吸變得粗重,他奮力往前衝著,漆黑的眸子深處分明晃動著慌亂。

  他失了往日的冷靜和鎮定,不顧一切想要靠近他放在心尖保護的人,竭力向前伸出的手指竟有一絲顫抖。

  明明只有短短十幾米的距離,戎遣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怎麼跑也跑不到,不遠處的人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轉頭看了過來。

  雲肆渡也朝他伸出了手,口中似乎在喊著他的名字。

  戎遣頓時心中一喜,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再次呼喊對方,就見黑暗已經徹底將那道身影吞噬。

  戎遣剛觸碰到那雪白冰涼的指尖,人就從自己眼前消失了,只剩下看不見盡頭的街道和沁入心肺的空冷。

  「不,不要……」

  那一瞬間,戎遣只感覺心頭湧上一陣茫然,宛若深海潮水般要將他淹沒,理智面臨著被摧毀的危機。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戎遣,我希望你能把他帶回來。

  白殷的話突然划過腦海,戎遣猛地睜開眼睛,像是溺水被救起的人一樣在冷風中大口呼吸著,漆黑的眼底迷茫盡散,變成了讓人心驚的偏執和暴戾。

  對,不管怎樣,先把人帶回來,關起來也好,藏起來也罷,只要無法再離開就好。

  他受夠了這樣提心弔膽的日子了,也不想再做一個看起來不爭不搶的好人了,他裝了這麼久都不管用,不如圖窮匕見來得痛快。

  到時候不論如何,要逃走還是撒嬌服軟,他就兩個字:不准!

  「部長!」

  那群執行部員像是剛發現這邊的不對勁,等他們跑過來的時候,陡然發覺雲肆渡已經不見了。

  剛準備去問戎遣發生了什麼,卻在看到戎遣裹藏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臉色時,一時之間竟沒一個人敢開口。

  他們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看到這樣讓人不敢靠近和搭話的戎部長了。

  只是一個眼神和動作,就能讓人懼怕戰慄。

  他們執行部的人都知道雲肆渡對戎遣的意義,從不苟言笑到時不時開一個玩笑,從獨來獨往到成雙入對,從不斷外出執行任務到總是按時回家……

  最近看多了戎遣和雲肆渡的相處,都快要忘了,他們的戎部長,是比明總部長還要不好相處的存在。

  「向執行大廈申請大面積監控系統,搜查範圍覆蓋整座城鎮,在最短時間內給我把人給我找出來,隨時監察有沒有外來者闖入,特別是北洲的人。」

  戎遣終於發話了,一眾執行部員還沒剛鬆一口氣,聽到命令的內容後又是一緊,在面面相覷後連忙低頭服從,「是!」

  連監控系統這種專門用來搜捕的都用到了,他們直覺這次事情不簡單,恐怕不止是要找到那位小少爺了。

  但既然戎遣沒有說,他們只有執行命令的份,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多嘴問一句。

  一眾執行部員在接收到命令立刻去施行了,只有戎遣還站在原地,看著無邊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戎遣什麼都知道,知道雲肆渡藏起來不讓他知道的東西,知道白殷沒有說完卻意有所指的話,更知道……北洲那群人對雲肆渡的渴求。

  儘管如此,戎遣還是不明白。

  他都已經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可雲肆渡還是想著離開,無聲無息地繼續把他蒙在鼓裡。

  既然這樣,那不如把事情都挑明好了,這樣誰都別想逃開。

  ……

  雲肆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讓他不想睜開眼睛。

  就在他乾脆想著再睡一會的時候,面前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伴隨著還有「唧唧」的稚嫩叫聲,吵得他睡不著。

  雲肆渡:?

  雲肆渡只得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就是幾隻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小黃雞,小雞崽全身毛茸茸、黃澄澄的,在稻草上啄來啄去。

  眼看一隻小雞崽就要啄到他散落在一邊的頭髮,雲肆渡連忙坐起身,想動手把小雞崽們趕到一邊去,卻發現自己被綁著,動不了。

  身後是一根粗圓的柱子,他的手就被綁在上面,腳也被用粗糙的麻繩捆在了一起,整個人坐在一層厚厚的稻草堆上。

  「哎呀,你醒了。」

  雲肆渡扯弄繩子的動作進行到一半,倉庫的鐵門就從外面推開了,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年走進來,笑眯眯地替他趕走了吵鬧的小雞崽。

  看了一眼雲肆渡頭髮上粘著的黃色小絨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想到這些小雞崽也不怕你。」

  雲肆渡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你要是被綁著,沒一點威脅力,也能被它們這麼親近。」

  那少年被他說得臉紅了一些,還沒伸手給雲肆渡把那小絨毛拿下來,門口就又走進來一個青年。

  青年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不禁蹙起眉,「蔣君寧,我沒跟你說過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聽不懂嗎?」

  青年跟少年容貌相似,或許是年長几歲,看起來也比少年要成熟許多,他懷裡抱著一堆柴火,丟在倉庫的空地上,拿火點燃開始做飯。

  一口小鐵鍋架在火上,鍋里煮著白粥和菜葉,很原始也很簡陋的做法。

  叫作蔣君寧的少年撇了撇嘴,朝青年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繼續小聲地跟雲肆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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