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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起過年的安排,林鶴寧問顧匪是回杏花鄉嗎?顧匪搖頭,說前陣子把他媽接到市里來了,今年除夕就跟徐芬麗還有周粥一起過。

  顧匪反問林鶴寧,林鶴寧說跟往年一樣,和他爸林有餘一起去國外爺爺奶奶那團圓。

  顧匪靜默三秒,問他:「哪天回來?」

  「初五。」林鶴寧說,「不要太想我啊。」

  顧匪一本正經的托著下巴沉吟:「有點難度,我大概完成不了。」

  林鶴寧被逗樂,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了把顧匪的臉蛋兒。

  這一捏反倒叫林鶴寧驚奇,別看顧匪渾身上下肌肉緊實,胸膛硬的跟鐵一樣,但臉蛋居然這麼柔軟,臉皮兒的手感也細膩,林鶴寧一下上癮,多揉了幾把。

  哈哈,臉皮兒還薄,居然紅透了。

  林鶴寧大開眼界:「你膚質這麼好?」

  顧匪誠實的說:「最近有在做保養。」

  林鶴寧吃了一驚,夏知樂那樣的塗脂抹粉林鶴寧不奇怪,顧匪這樣的居然也注重面部保養?

  顧匪說:「為了咱倆一起出門,不被當成「白面檢察官和他的黑皮保鏢」,我還打算入手幾款面膜。」

  林鶴寧頓時笑的前仰後合。

  臨走前實在沒忍住,又捏了捏顧匪的臉頰。

  晚上再來時,林鶴寧見到了顧匪的養母。

  徐芬麗女士,頭髮花白,滿臉皺紋,一看就是飽受生活摧殘的家庭婦女。但閱人無數的林鶴寧看得出她骨相優越,年輕時必定是個美人。

  徐芬麗在店裡幫忙,初見林鶴寧還愣了下,她雖說沒啥文化也沒多少見識,但眼力不差,看林鶴寧開的車就猜出他非富即貴,招待時也不由自主的拘謹起來。

  還是林鶴寧說:「阿姨別忙了,我是顧匪的朋友。」

  徐芬麗不敢信,直到顧匪從外面回來,還處在「小匪居然有這麼有錢這麼好看的朋友」的震驚中回不過來神。

  林鶴寧心中很敬佩徐芬麗這樣的女人,對養子視如己出,對生活的捶打頑強堅毅,哪怕渣老公把所有錢捲走跑了,她也義無反顧的帶著顧匪,靠一雙生滿老繭的手做最苦最累的活,拼盡所有把顧匪養大。

  林鶴寧忍不住給徐芬麗倒茶:「阿姨,喝水。」

  徐芬麗剛開始還挺忐忑的,聊著聊著就融化在林鶴寧的熱情汪洋里了,也從正式的「林先生」變成親昵的「小林」了。

  「小林有對象了嗎?」

  林鶴寧餘光勾了一下遠處的顧匪,莞爾笑道:「有一半了。」

  徐芬麗實在不懂現在年輕人的話術:「啥一半?對象還有一半的?」

  林鶴寧笑而不語,繞過徐芬麗看向顧匪,顧匪正好抬頭,相距十米遠,四目相視,林鶴寧狹長的鳳眸含著笑意,眼尾勾出妖異的弧度。

  顧匪頓時像一隻煮熟的皮皮蝦。

  哈哈哈哈哈,這是林鶴寧新發掘的樂子。

  看起來鐵血硬漢的顧匪實際是個臉皮薄的不行的純真小可愛。

  一逗就臉紅。

  臘月二十九,林鶴寧跟林有餘去機場,在VIP候機室等待的時候,林鶴寧接到顧匪的電話。

  「我還沒登機呢,還有十來分鐘吧。」

  林鶴寧說完,聽見顧匪的聲音稍微帶著點氣喘:「我正在上樓梯。」

  和顧匪聲音一併傳來的,還有機場廣播聲。

  林鶴寧猛地起身,跟他爸說出去一下,邊往外走邊找人:「你在哪?」

  顧匪:「二樓東側衛生間,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在西側咖啡廳。」

  「你別動,我去找你。」

  林鶴寧下意識停住腳步,春運期間機場人滿為患,摩肩擦踵鬧鬧哄哄的。

  他東張西望也沒看見顧匪,更有乘客扛著巨大的行李箱阻礙視線,惹得向來從容淡定的林鶴寧有些急躁。

  忽然,肩上一沉。

  林鶴寧猛轉身,顧匪笑著說:「幸好趕上了。」

  顧匪穿著單薄的棉服,頂著一雙黑眼圈,因為著急趕路而氣喘吁吁。能讓他氣喘成這樣的,林鶴寧很難想像他經歷了什麼:「你別告訴我說,你是從家裡直接跑到機場的。」

  「那不至於。」顧匪笑道,「我是從半路上開始跑的。」

  林鶴寧:「?!!」

  顧匪:「堵車,我等不及了。」

  林鶴寧再次嘆為觀止:「你擱這兒練馬拉松呢?」

  誒不對不對,那是高速公路吧,你咋跑的?

  顧匪:「還沒上高速公路就開始堵,我從別的路繞的。」

  這不就是從市區一路跑到機場的嗎???

  我嘞個老天奶啊!!!

  林鶴寧看向顧匪的雙腿,如同第一次上法庭朝見國徽。

  震撼到靈魂出竅的林鶴寧問道:「你,你從幾點開始跑的?」

  顧匪還真沒注意,只大概說道:「一點多吧。」

  林鶴寧:「……」

  四十公里,兩個半小時。

  你不去參加馬拉松比賽得塊獎牌是國家的損失你知道嗎??

  一點多開始極限斯巴達,而顧匪昨晚店裡忙,快十二點才打烊,也就是說他一宿沒睡,關了店門收拾收拾就上路夜奔了。

  林鶴寧突然覺得顧匪很傻,傻的讓他都無法吐槽。

  可這股軸軸的傻勁兒卻又那麼動人心扉,惹得他心口燒得慌,眼眶也熱熱的。

  林鶴寧:「腿疼不疼?」

  「我以前跑得比這多。」顧匪為證明自己沒說假話,還原地跳了跳,本就個頭高,這麼一蹦躂更如同巨人。

  高大偉岸。

  林鶴寧沒忍住笑。

  對你這個猛男來說不值一提。

  可我心疼啊!

  林鶴寧上前抱住試圖表演竄天猴作為新年賀禮的顧匪。

  顧匪微愣,生澀的伸出雙臂擁住林鶴寧的背。

  廣播正好響了,提醒林鶴寧所在航班開始登機。

  顧匪用力緊抱住林鶴寧三秒,猛地鬆開:「快去吧。」

  林鶴寧感覺到懷抱一緊一松,身體也隨之一熱又一涼。

  忽然之間,他無比眷戀顧匪的懷抱。

  一大把年紀了,還擱這兒上演難捨難分,出息呢?

  林鶴寧自嘲的笑話自己,走一步,回一下頭,顧匪站在原地朝他揮手。

  有那麼一瞬間,林鶴寧冒出留下來跟顧匪一起過年的衝動。

  不過新年團聚是林家的傳統,他這個獨苗孫子才是主角,林有餘可以愛哪哪去,他這個林老太爺的命根子非去不可。

  林鶴寧喊道:「我初五就回來了!」

  顧匪高亢嘹亮的嗓音壓過所有紛雜喧囂的聲音:「鶴鶴,我等你。」

  第28章

  大年初三,飯店裡來了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當時顧匪不在店,加之過年期間家家戶戶都在吃剩菜剩飯,所以飯店客人並不多,胖子休假,周粥睡懶覺,只有徐芬麗一個人也忙得過來。

  看見有顧客進門,徐芬麗笑著說歡迎光臨,再熱情的道過年好。

  對方也笑著說新年快樂。

  這人穿著中山服,模樣六十多歲,兩鬢花白,戴著一副老花眼鏡,慈眉善目,像個學者。

  徐芬麗的眼力看出他身份不俗,果不其然,男人開口問:「顧匪在嗎?」

  徐芬麗說顧匪出去跟朋友聚會了。

  男人點了點頭:「請問您是?」

  「我是他媽媽。」

  男人恍然大悟的再點頭,好整以暇的撫了撫眼鏡。

  徐芬麗問:「您是小匪的朋友嗎,用不用我打電話給他?」

  男人笑著搖搖頭,邊理衣領邊正色的說:「我是小匪的父親。」

  徐芬麗沒反應過來。

  男人強調道:「親生父親。」

  *

  晚上做飯時,顧匪感覺徐芬麗心不在焉,問她怎麼了。

  徐芬麗笑笑說沒事,等飯菜上桌,周粥先大快朵頤時,差點被徐芬麗的拿手菜齁死。

  徐芬麗懊惱道:「哎呀我忘了放鹽,又放了一次,快別吃了。」

  所有的菜不是咸了就是甜了,還有一道糊的,顧匪說重新煮碗麵條吧,周粥想吃方便麵,下樓去買。

  周粥離開,顧匪再次追問:「媽,到底怎麼了?」

  徐芬麗放下筷子,頓了頓說:「小匪,你爸來店裡了。」

  顧匪愣住兩秒,錯愕道:「他怎麼來的?」

  徐芬麗失笑道:「不是顧大雷,是你的爸爸,你的親生爸爸。」

  顧匪神色一變,急促道:「他——」

  徐芬麗搶在顧匪前面說:「過年了嘛,他來看看你,還給你帶了些吃的穿的,我放在飯店二樓了。」

  「媽。」

  徐芬麗語重心長的說:「小匪,你爸爸說你一直不願意回去,我覺得……」

  「我覺得我現在挺好。」顧匪笑了笑,「媽,咱倆這麼過不好嗎?」

  「好,可是……」

  顧匪握緊女人粗糙的手:「您別想那麼多了,他是我親爸,但您也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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