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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逸安抱怨爸媽偏心,沒有按照他們的話去做,兩手空空地回到房間,準備跟江致吵架算帳。

  結果剛進門,就看到江致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書在看,裝作很認真的模樣。

  他身上的濕衣服還沒換下來,凳子都有了水漬。

  陸逸安嫌棄地踢了椅子腳:「濕了就去洗澡換衣服,你這樣髒死了!」

  江致頭都沒抬,目光還是停留在書頁上。

  陸逸安奪過書本,用力摔到床尾的角落裡:「裝什麼裝,你不去洗澡的話,今天晚上就睡地板,連套被子都別想有!」

  江致拿出手機無動於衷,似乎要堅定地鬧到底。

  陸逸安頭疼死了,不就是嘲諷了兩句嗎,怎麼反應這麼大。

  看到江致這個死樣,他都沒心情繼續吵架,乾脆進了浴室洗澡,換上睡衣準備休息。

  既然江致想睡地板,就讓他睡吧,或者滾出陸家,隨便找個酒店睡覺也行。

  反正他是沒有耐心了!

  陸逸安躺在床上,邊玩手機邊罵江致,把他從頭罵到尾,從祖宗十八代開始罵起,

  江致坐在凳子上,像個死人,沒有搭理他。

  整個房間以床的邊緣為楚河漢界,誰也不肯越過去。

  最後,陸逸安先睡過去。

  夢裡他感覺有人抱住自己,溫暖厚實。

  可是慢慢地卻感覺熱,像是有個燒紅的火爐在懷裡烤,皮膚都快要被燙沒了。

  陸逸安睜開眼,才發現是江致抱著自己。

  江致已經換上睡衣,椅子和地面都被清理一遍,看起來,昨天晚上應該是洗澡並且打掃衛生了。

  他整個人都很紅,臉頰和額頭摸起來都很燙,呼出來的氣息都是灼熱的。

  陸逸安抬手去摸額頭,感覺很像發高燒,連忙坐起來叫江致的名字。

  結果這傢伙像是睡死過去,毫無反應,身體還越來越燙,被窩裡的溫度已經遠遠高過空調。

  陸逸安下床找出溫度計,放在腋下測量溫度。

  38.6℃,果然是高燒了。

  陸逸安想把人扶起來,結果江致睡得死沉,很難翻動,只好罵起來:「艹,趕緊起來,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江致閉著眼,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腕,嘴裡嘟囔著:「不,不去醫院。」

  縣城裡的醫院沒有什麼私密性可言,他現在是明星,要是隨隨便便過去,肯定會被拍到發網上。

  更何況只是個普通的發燒,很多人都會選擇在家裡治療。

  陸逸安跑去找藥箱,翻出降溫的藥。

  陸父陸母今天要去走親戚,暫時不在家裡。

  他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只能打電話問爸媽該怎麼處理。

  陸父陸母指導他冰袋該放在哪個部位,什麼藥最有效,做什麼食物最有益恢復。

  他從來都是被照顧的那一方,現在反過來照顧發燒的江致就很心累,費了很多精力和時間,才把這些做完。

  前幾天爸媽不在家,都是江致做飯,今天江致病倒了,午飯只能自己做了。

  陸逸安嘆息一聲,看著仍舊睡覺的江致,小聲罵道:「讓你昨天晚上淋雨不及時換衣服,病死算了!」

  江致似乎聽到,嘴唇微微開合,卻不是反駁,只是叫喚他的名字,聽起來像是夢話:「逸,逸安.......」

  陸逸安湊過去聽:「神經,叫我做什麼?」

  江致的語氣聽起來很可憐,像個被拋下的孩子:「能不能,別走。」

  或許是做噩夢了,鬼知道是什麼噩夢。

  陸逸安罵他晦氣,起身做飯。

  其實他的廚藝很糟糕,做出來的東西只是勉強能吃。

  可是過年期間,縣城又沒有外賣可以點,只能將就了。

  陸逸安把飯菜端到房間裡,聽到江致在咳嗽,似乎恢復了神志。

  江致眯起眼睛看他,聲音虛弱:「你.......」

  陸逸安把飯菜放到小桌板:「趕緊吃飯,吃飯再睡覺。」

  江致渾身無力,腦子也是暈乎乎的,毫無胃口,擺擺手拒絕:「我,我不吃。」

  陸逸安怒用筷子敲碗,罵起來:「給你臉真是的!不吃飯,病就不會好。快點吃,這可是我花了大半個小時做的。」

  江致聽到「親手做」,努力睜開眼睛去看,發現菜色難看,也沒有香味,確實是陸逸安的廚藝。

  江致問:「你有給別人做過飯嗎?」

  陸逸安把他從被子裡拽起來坐好,調整小桌板的水平高度:「當然沒有,要不是怕爸媽怪我虧待你,你以為我會給你做飯嗎?」

  江致心滿意足,終於有了力氣拿起筷子吃飯。

  他吃得艱難,慢吞吞的,看著像蝸牛。

  陸逸安沒耐心,看得一肚子火,乾脆奪過筷子和碗,命令他張嘴,快速餵進去。

  飯後,陸逸安收拾碗筷,給他放了一杯熱水,叮囑他喝下去,這才端出廚房。

  或許是精心照料,又或許是體質強健。

  下午的時候,江致就醒過來,體溫還是偏高,但虛脫感已經消失,算是好了大半。

  他發現陸逸安就躺在旁邊,手機還沒滅屏,明顯是玩著玩著睡過去。

  「陸逸安。」江致搖搖他的肩膀,故意捏了鼻子,很快又鬆開。

  「哎呀,煩死了!」陸逸安睜開眼,發現他的臉色偏紅,坐起來罵:「你病好了,不睡覺就煩我!」

  江致的語氣溫和:「我渴了。」

  陸逸安罵他多事,還是起身去倒水,遞給他喝。

  昨天的怒氣煙消雲散。

  沒有人會記得昨天的火鍋為什麼沒吃完,江致為什麼淋雨生病,更不會記得彼此的糾結。

  他們又恢復到往常的狀態,激烈打罵照樣相互照顧。

  江致喝完水,放下水杯:「你摸摸我額頭,看看有沒有退燒。」

  陸逸安罵他智障,還是伸出手去摸,發現有些燙:「還是沒完全退燒,你就老老實實躺著.......哎!」

  江致忽然抓住他的手,往自己這邊用力拉,人就順勢倒下,落進懷裡。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白色的瓷磚在發光,房間裡的光線異常明亮。

  發燒後體溫上升,吐出氣息都是熱的,灑在耳後,脖頸,異樣的癢感。

  陸逸安半邊身子都酥麻,他的臉像是被燙到,耳尖全紅了,大罵一聲:「腦殘江致,你找抽嗎!」

  江致低頭,濕熱的吻落在耳邊,後頸。

  手指像是一艘船,在大海上隨心所欲地游弋,時不時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波瀾。

  像是晚霞灑在海面,有很多地方都泛起了紅暈,海浪也掀起來。

  窗外響起鞭炮聲,應該是小孩子在玩耍。

  陸逸安嚇得想起身,又被按住:「艹!你還發燒了,外面還有小孩,別亂來!」

  江致笑起來,湊到他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聽人說,發燒了體溫高,做這種事情更有感覺。」

  陸逸安愣了片刻,罵道:「有病!」

  窗簾被拉上了,擋住外面的陽光。

  這裡的樓層高,外面的小孩也看不到。

  室溫逐漸升高,安靜得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聲。

  布料摩擦的細密聲響,以及時不時冒出來的罵人詞彙。

  陸逸安的臉頰很紅,像是被燙熟了,手用力抓著,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嘴裡罵罵咧咧的。

  實際上,溫度確實比平時高很多倍,而且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任何細微的變化。

  比如江致什麼時候緊張了,什麼時候高興了,什麼時候難受,都一清二楚。

  陸逸安抬眼看去,發現江致的膚色也偏紅,出了很多汗水,呼吸灼熱。

  「你,你就等著病........」

  本來想詛咒江致,可是聲音卻被突然的攻擊驅散了,合不成完整的句子。

  陸逸安感覺自己像是生吃了烤紅的炭塊,吞到腹部。

  進入腸子裡,還是燙得厲害,幾乎要把皮層燙出洞。

  嚇得想翻身逃掉,卻被按住雙手,無法移動。

  「太,太燙了!」

  陸逸安剛說完,聲音就被阻斷,發不出來。

  他就疑惑,江致不是生病了,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力氣,簡直離譜!

  連吻都是燙的,卻也躲不開。

  剛開始還想反抗,可是快活總能讓人喪失警惕性,放棄使用力氣,變成輕輕地推拒。

  陸逸安感覺自己像塊白巧克力,在高溫下徹底融化成一灘,濕滑無力。

  到了黃昏時分,窗簾隔絕落日,房間裡沒有開燈,光線昏暗。

  各家各戶都開始發鞭炮,準備吃晚飯,小孩的聲音也消失。

  江致出了很多汗,體溫已經恢復正常,精神飽滿地說話。

  陸逸安就不同了,他躺著休息,不斷地用手去戳江致的腰腹,罵罵咧咧的:「都說別亂來,你非得這樣,現在好了,我肯定要感染!」

  江致低頭親了一下,柔聲寬慰:「沒事,我會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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