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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艾弗雷特直接打斷了他,「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你需要哪款抑制劑?我看看星艦上有沒有。」

  西爾斯說出了一個名稱。

  艾弗雷特此刻卻有些猶豫,「這款抑制劑見效快,但是副作用有點嚴重。一定要用它嗎?」

  「已經用慣了。總比在這裡……失控要好吧?」

  希望軍團里也是雌蟲占了絕大多數,存儲的藥品當中也有不少抑制劑。艾弗雷特給他取來指定的抑制劑,西爾斯熟練地從脖子上扎了進去。

  等扎完才發現,艾弗雷特一直在盯著他看。

  「你看什麼?」

  「你好像一點都沒有變化。」

  「雌蟲在成年後,容貌幾乎不會再發生任何的改變。」

  「我不是說這個……」小雄蟲支支吾吾,最後說,「是一種感覺。」

  衣服還完,抑制劑打完,西爾斯就準備離開。跟艾弗雷特共處一室,對他來說同樣是一項不小的考驗。

  抑制劑能夠抑制生理的反應,卻控制不了心理上的。

  但艾弗雷特叫住了他,「三個附加條件,還剩兩個,對吧?」

  「我要用掉第二個。」

  該來的總會來的。「說吧。」

  「我要你標記我。」

  「什麼?」西爾斯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說,你標記我?」

  「不。就是你標記我。是西爾斯標記艾弗雷特。」

  「可我是個雌蟲。是雄蟲來標記雌蟲,而不是反過來。」

  「之前不能反過來,是因為沒有發現正確的方法。但別忘了,我是精神力方面的天才!」提到精神力相關的研究,艾弗雷特整個蟲子在發光,「既然我說可以,那就是可以。你相信我嗎?」

  艾弗雷特都可以停止時間,能夠找到辦法完成反向的標記,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驚世駭俗的事情。西爾斯當然相信他。

  「也是用信息素嗎?」

  「差不多。」

  西爾斯回想起之前艾弗雷特被下藥,他不得不使用信息素幫助對方的那一次。在抗拒之外,居然隱隱生出一絲羞恥的期待。

  既然是附加條件,那麼他就沒有辦法拒絕。並不是他想,而是不得不。

  「你的意思是……要上.我嗎?」

  啊?艾弗雷特一愣,其實反向標記的方式是取雌蟲的血液進行信息素提取,然後注射到雄蟲的體內。但西爾斯既然這麼問了……

  「啊……嗯……」艾弗雷特含糊地答應著。

  第62章 關係

  他們已經做過無數次, 對彼此的反應都非常熟悉。

  但十年,也是一段相當漫長的時間。漫長到他們彼此都有許多改變。

  緩慢靠近,然後小心翼翼地探索。

  仿佛剛出生的兩隻小蝸牛, 正揮動著碰觸彼此新生的觸角。

  艾弗雷特脫掉上衣後,手臂的傷口格外顯眼。上面纏了一圈加壓的繃帶, 但西爾斯很清楚,鍶酸留下的傷口到底有多疼。

  西爾斯甚至都不太敢碰那裡,「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想體會一下雌蟲的感受,還有……提醒自己不要忘記。」

  「不要忘記什麼?」

  不要忘記以前的痛。但他沒有這麼說, 他滿腦子都是另一件事情。

  他們做這種事,西爾斯現在的雄主會介意嗎?

  他希望他介意, 又希望他不介意。

  非要說的話,他希望他根本不存在。

  「該你了。」艾弗雷特說。

  於是剛穿上沒幾分鐘的軍裝,又重新被脫了下來。艾弗雷特看到了更多的牙印。在胸口,在下腹。

  西爾斯注意到了小雄蟲的視線,於是伸手到胸口擋了一下。

  「疼嗎?」小雄蟲問。

  「總不會有鍶酸疼。」

  「沒關係, 都會好起來的。」

  他們之間的相處, 似乎隱隱回到了十年前的模式。但又因為間隔的時間,重重的誤會, 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

  除了手臂上的傷口, 西爾斯還看到了艾弗雷特隨身帶著的那片楓葉。以及左手上的兩枚戒指,一枚在無名指上,另一枚稍大一點的在大拇指上。

  他醒來後找了好久也沒找到的戒指,原來是在艾弗雷特這裡。

  那一瞬間, 西爾斯意識到,亞當做的可能不僅僅是偽裝了他的假死這一件事情。

  松果,楓葉和戒指。他好像離開了十年, 但又好像一直沒有離開過。這讓西爾斯的心裡隱隱升起了一絲希望,他跟艾弗雷特之間,是不是還有機會?

  但索拉斯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是西爾斯。這十年裡,艾弗雷特完全有資格,也應該去認識新的雌蟲,開啟新的生活。

  他是不是就不該出現?

  異地而處,如果自己的雄主死亡後,時隔十年再次出現。是震驚更多,還是喜悅更多?

  他們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麼?

  但即便如此混亂,西爾斯卻不想停止。也無法停止。

  時隔多年,那種生理性的渴望和衝動,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演愈烈。

  西爾斯思考的時候,艾弗雷特也在觀察。自然不會錯過雌蟲時不時的走神。他試探用指尖觸碰對方的掌心,然後一點點十指相扣。

  西爾斯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回應。甚至沒有看他。

  艾弗雷特有很多話想要問。

  當年為什麼要那麼決絕地假死離開?

  這十年來就沒有想過要找自己嗎?

  現在回到自己的身邊,卻帶著一身新鮮的齒痕,又是什麼意思呢?

  艾弗雷特曾經做過很多次夢,夢到雌蟲還活著,夢到他回到了自己身邊。現如今夢想成真,他卻近鄉情怯了。

  因為主動回來的是西爾斯,而不是索拉斯。因為是帶著利益和合作才來的。而不是為了他。

  一開始想,只要對方活著就行。後來真的還活著,就希望對方能夠待在自己身邊。真的暫時留下了,又想著讓對方屬於自己……好像永遠都想要更進一步,永遠都得不到滿足。

  好像只要是西爾斯的事情,他就沒有辦法保持理智。

  在這種煎熬和懷疑當中,艾弗雷特沒忍住,做出了一些非常非常過分的舉動。

  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

  因為琥珀的作用並不只是停止時間。而是真的可以做到逆轉。

  這項能力是在一次讓他險些喪命的刺殺當中,被發現的。

  逆轉的時間非常短,一開始只有一秒,後來變成了兩到三秒。只有三秒,但是已經足夠了。

  足夠用來救下性命。或者將那些錯誤的舉動和話語消除。

  就像是宇宙給了他一個三秒的後悔藥。讓他可以隨時撤回自己的決定。

  比如,最開始他提出的第二個條件,並不是讓西爾斯標記自己。比如,他曾經不顧西爾斯的反抗,將他壓在身下。

  然後在理智回歸之後,再次逆轉,清除。

  他將所有陰暗和憤怒的想法,埋藏在可以逆轉的時間縫隙里。一次次試探西爾斯的反應。直到表演出對方喜歡和期待的樣子。

  但是……

  「好累啊。」艾弗雷特埋進西爾斯懷裡。

  西爾斯抱住疑似撒嬌的小雄蟲,沒有多問,只是輕輕拍他的後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艾弗雷特想。

  他們兩個就這樣抱在一起,好久沒有進行下一步。兩顆跳動的心臟貼在一起,頻率逐漸變得一致。

  「上將,你有沒有什麼明知是錯,卻仍然做了的事情?」

  西爾斯:現在在做的不就是嗎?

  但小雄蟲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

  「對與錯都是相對的。很多時候在做一件事情的過程中,並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只有當回看的時候,才有所評判。」

  「不管對錯,最重要的還是不要害怕,勇敢去做,並且承擔責任和後果。」

  「上將,我可以給你講個故事嗎?」

  「希望軍團成立沒多久的時候,有一支小隊遇到了危險,大概十幾個軍雌,在一顆沙漠星球上陷入了風暴當中,失去了聯絡。我們能夠大概定位,但生死未知。這時候正確的選擇應該是放棄他們,對嗎?因為如果派蟲去救援,可能救援的蟲也會死。」

  西爾斯沒有說話。

  「但如果等到風暴結束,就來不及了。如果我派了蟲去,他們也死了,那就是我害死的。」

  「然後呢?你怎麼做的?」

  艾弗雷特好久沒有說話,最後緩慢地嘆息了一聲。「上將,我說謊了。」

  「反向標記並不需要真的做,只需要你的血液和信息素。」

  說完,艾弗雷特沉默地等待著,等待著被推開和拒絕。

  一秒,兩秒,三秒。

  就在艾弗雷特準備再次逆轉時間的時候,突然聽到對方說:「哦。」

  「那就是我想要,可以嗎?」

  艾弗雷特震驚地抬頭,直視著那雙藍眼睛,「你想要?你想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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