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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月嘉有些不忿地起身爬上床,他跪在床沿上,一隻手撐在被子上另一隻手又去前面捏秦見的鼻子。

  但秦見不知道為什麼非這種時候翻身,這一下直接拽走齊月嘉手下按著的被子,又好死不死秦見現在是平躺的姿勢,兩個人就這樣像俗套的偶像劇劇情一樣嘴對嘴親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瞬間齊月嘉立馬彈射起步,屬於是再快一點就可以飛上天的速度。他面對著窗戶背對著秦見狂擦自己的嘴唇,在心裡哀嚎他不乾淨了,嚎到一半才想起來他和秦見早就親過了。

  在他起飛後下一秒,秦見沉默地睜開眼睛。

  他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無聲地盯著還在擦嘴的齊月嘉的背影,看著他捂臉無聲尖叫,最後垂著頭無助地蹲在地上,頭頂仿佛又出現了一朵電閃雷鳴的小烏雲。

  看齊月嘉獨自崩潰良久後秦見才幽幽開口:「你怎麼了?」

  「……」

  齊月嘉的背影很明顯僵住了。

  兩秒後他哈哈一笑,「沒、沒怎麼,我叫你吃飯。」

  秦見哦一聲:「飯呢?」

  「飯在……飯在餐桌上。」齊月嘉說,「我給你拿進來?」

  「不用,我出去吃。」說著秦見掀開被子要下床,隨後又明知故問,「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我、我哪有不敢看你?」齊月嘉背對著秦見,硬著頭皮指了指面前的窗戶,胡言亂語道,「玻璃上能看到。」

  但其實現在外面還沒黑,玻璃根本映不出人影。

  兩秒後秦見語氣含笑地嗯一聲,出去了。

  齊月嘉摸摸有些發燙的臉,秦見肯定知道他們剛才親了一下的事,或許拽被子翻身就是秦見故意的。

  這個狗!!!

  齊月嘉在心裡大罵秦見是狗,罵罵咧咧地也出去了。

  他一定要扳回一局!

  於是在秦見剛打開一份煲仔飯,拿起筷子準備吃的時候,齊月嘉一把按住他的手,說:「我有個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秦見抬頭看著他不說話。

  雖然齊月嘉現在站著秦見坐著,但他的氣勢還是慢慢弱了下來,有些不解地小聲問:「你為什麼不問我是什麼事?」

  秦見收回視線,夾起一塊蜜汁叉燒送到齊月嘉嘴邊。

  見狀齊月嘉愣了愣,眨了眨眼最後還是就著秦見的筷子吃下了那塊叉燒。

  他原本以為這是要他邊吃邊說的意思,剛坐到秦見對面拿起筷子秦見就說:「別說了,多吃點東西把嘴堵住。」

  「……」

  齊月嘉一把放下筷子,「真的很重要!」

  秦見不以為意,也夾起一塊叉燒。

  齊月嘉不管他想不想聽,直白地說:「要不我們複合吧?」

  那塊叉燒又掉回了盤子裡。

  秦見還保持著夾菜的動作抬眼看向他:「……你認真的?」

  齊月嘉重重點了下頭:「認真的。」

  「……」秦見又不說話了,表情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這的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齊月嘉真的聽了他的話沒說的話,那他後面不知道會後悔多長時間。

  雖然說得輕鬆,但其實齊月嘉很緊張。

  他的心跳在不久前和秦見意外親了開始就變得很快,一直沒慢下來過,在他剛剛說出複合一詞後速度更是空前絕後。

  藏在桌下的手緊緊絞著袖口的布料,齊月嘉現在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一如當年秦見向他表白的那晚。

  或許當初,秦見也是這種心情。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張桌子相對無言。

  秦見遲遲不回答,齊月嘉感覺自己的胃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剛剛吃下去的那塊秦見餵的叉燒在裡面撞來撞去,讓他莫名感到有些反胃。

  在他忍不住乾嘔以前,秦見終於開口:「你還喜歡我?」

  齊月嘉垂眼看著桌上的東西,點點頭,輕聲反問:「你呢?」

  「……」秦見不自覺捏緊了手裡的筷子,沒有回答。

  齊月嘉知道讓他回答這種問題有些困難,所以也沒執著要個答案。剛剛因為過度緊張而產生的反胃感已經消失,他低著頭撫平剛被自己揉皺的袖口,道:「我知道有點突然,但是……」

  「……我也是。」

  他的話被秦見打斷。

  齊月嘉有些怔愣地抬頭,秦見像他剛才一樣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兩秒後又低聲說了句:「我也還……喜歡你。」

  「但是,」秦見繼續說,「我覺得我們現在不能……」

  他的話說到這裡停了,也不知道是在斟酌用詞還是有些不忍心說出下面的話。

  齊月嘉只當秦見是拒絕了,他低著頭,手指又開始不自覺絞著衣擺,兩秒後小聲說:「知道了,我待會兒就走。」

  說完他拿出給自己點的那份腸粉,還沒來得及吃秦見就說:「你知道什麼了?我的意思是說,現在不行。」

  聞言齊月嘉抬起頭,秦見看到他眼眶微微發紅。

  他沉默了一下說:「這麼點事你至於哭嗎?」

  「我沒哭。」齊月嘉收回視線,夾了一筷子腸粉送進嘴裡,等咽下去之後才說,「那就是,過段時間可以?」

  秦見嗯一聲。

  齊月嘉不說話了,安靜地吃東西。

  人都是會變的,五年前是一個樣子,五年後又是另一個樣子。

  從當初他們在火鍋店碰見到現在,一共也就過去了一兩個月的時間。在重新取得聯繫的這段時間裡,他們還沒有機會去重新了解對方。

  五年前齊月嘉剛畢業,是個頭腦一熱什麼都可能會做出來的年紀。那時他倔犟到有些冥頑不靈,也不會考慮一句話自己說出去會產生什麼後果,做出某個選擇的原因只會是當下的齊月嘉想這麼做。

  ——分手亦是如此。

  那時候他很羞於和人提起自己的家庭,他怕被可憐,所以除了從小就一起玩的嚴尋以外,再沒人了解他是怎麼被推來推去地長大的。

  人們都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別人,齊月嘉也不例外。

  所以他從來都不會在秦見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秦見也沒問過,畢竟他們剛在一起不久,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

  後來齊勉賭博欠債,催債的電話打到齊月嘉這裡時他也不肯告訴秦見,哪怕秦見已經發現了不對勁,但不管他怎麼追問齊月嘉也還是執拗地不肯和他說。

  秦見知道自己肯定問不出來了,所以直接去找了嚴尋。

  他很無賴地對戀人最好的朋友用了平常工作時會用的套話的手段,從嚴尋的講述中窺見了齊月嘉漂泊無依的童年。

  所以雖然很生氣齊月嘉什麼都不和他說,但他還是捨不得說重話。他儘量冷靜地說讓齊月嘉不要給錢,趕緊報警。

  而齊月嘉生氣的點在於秦見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去問別人有關他以前的事,他還沒做好準備讓秦見知道。

  所以他們吵了一架,冷戰幾天之後齊月嘉主動提出分手。

  他們剛分手不久後的那個冬天,有些討債的已經找到了齊月嘉家裡。雖然那些人並沒搞什麼父債子償那一套,發現他不是齊勉本人後很快就離開了,但齊月嘉還是搬了家。

  因為不想麻煩別人,所以他一直自己忙前忙後。

  緊繃太長時間的精神終於鬆懈下來,再加上那兩天一個人搬家很累,所以在新家住下來的當天晚上齊月嘉就病了。

  那晚夜空有零星幾個雪花飄下,他發燒燒得渾身無力,吃完藥在床上等藥效發作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句話:是我錯了。

  之後他就陷入想找秦見認錯但又低不下頭的困境,一直想著過兩天再說過兩天再說,結果一晃眼就過去了五年。

  「所以是要重新開始嗎?」齊月嘉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重新了解對方,然後再重新……表白在一起?」

  秦見看著他,兩秒後有些答非所問地說:「這些年你變了不少,我都快不認識了。」

  「……」

  齊月嘉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點點頭,「好。」

  是的,這五年來他變了不少。

  他已經到了當初和秦見認識時秦見的年紀,雖然沒有像當時的秦見那樣讀萬卷書,但齊月嘉這些年裡行了萬里路,他們分手的第二年他沒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七天。

  所以秦見那句「現在不行」的意思是,讓齊月嘉多給他一點時間,他想要重新了解一下現在這個變了很多的齊月嘉。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面對面坐著安靜地吃東西。

  齊月嘉邊吃邊在心裡想著,等他們重新在一起之後他要告訴秦見這些年他都去了哪些地方見過哪些人,都吃過什麼好吃玩過哪些好玩的。

  他想說很多話,他還要告訴秦見,這些年他其實很想他。

  幸好來日方長,齊月嘉有的是時間慢慢和秦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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