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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太太那邊得了老太太的信, 哭著揪著大太太的袖子說要來給侄女賠罪, 她一個外嫁二十多年的女兒, 如今都有兒媳了, 自己的女兒甚至都快嫁人, 眼看著外來的侄女都是麟王妃了,她卻被陸家這個娘家除名,攆到嘉大爺名下去,可不是要了她的命。

  「你也不想想宣武侯府家如今是個什麼光景。將你遷出陸家,已經是老太太腆著臉幫你盤算過了。姑太太要好自為之。」

  大太太拂開姑太太的手,瞥了眼齊家。齊家上下的紅綢子掛囍還沒拆,如今卻是一副蒼涼景象。誰人不知道這個陸家的姑太太得罪了麟王妃,居然偷偷摸摸想將麟王妃許配給宣武侯府做妾。這下好了,宣武侯府接了少帝的訓斥後門庭寂寥, 一府上下閉門不出。齊家更是慘, 幾乎所有人脈都和齊家劃清界限, 就連剛娶進門的兒媳都趁著回門日回到娘家稱病不歸。

  大姑太太哪裡想到自己的一時心思居然引起了這種禍端。她哭都沒人聽。

  如今怎麼哀求都沒有用, 還是被帶著去陸家改了籍貫,即將做祖母的年紀被過繼了出去。

  而除了大姑太太外, 陸家上下可就規矩多了。要是有什麼不太好辦的,大約就是大太太的娘家妹妹一家子。

  本來是北境戰亂逃到金州投靠娘家姐姐的。如今徐蜜緗要加入麟王府,陸家舉家前往京城為徐蜜緗送嫁,大太太娘家妹妹和妹夫一商量, 索性都跟著來了。

  每天讓自己的小女兒跟著大太太的女兒身後去徐蜜緗面前晃一圈。不求別的,混個眼熟就好。

  徐蜜緗每天坐在堂中翻看帳本,旁邊坐著大太太二太太,堂下就坐著幾個年輕姑娘,她們也不拘做什麼,看書繡花的,甚至翻花繩,都是在徐蜜緗的眼皮子底下,只盼著她想說話時,她們剛好能接得上。

  徐蜜緗這些天日子過得忙碌且充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多事,但瑣碎的事也不少,好在有大太太二太太提點著,老太太還每天叫了她去說會兒話,說話的工夫還能填鴨子似的給她塞一些知識來,到叫她有種比在學宮裡學得還要多的錯覺。

  她就連出去和明知嬌蘭靜玩,都是要提前核對幾次時間,再三確定周圍人不會注意到她時,才能打扮成陸家的小郎君出門去。

  「憋壞了吧,半個月都不見你出門了。」

  安記酒樓二樓,明知嬌也一身斜襟窄袖衣裳,穿著和聞恪差不多的模樣,乍一看也有種俊朗小君的模樣。

  今兒一桌四個人,倒是有四個人都是男孩子的打扮,旁人縱然看得出其中有女孩兒也想不到三個都是。更難聯繫到京中有名的那四人組來。

  也因此,就算安記酒樓的掌柜的認出了這幾位,也不過是將不穩重的調離,自己派穩重嘴巴牢的來伺候,周圍還刻意隔開其他客人,給了他們足夠的空間。

  徐蜜緗舉起半個月來第一杯酒。

  「來,慶祝我的偷跑。」

  「你算什麼偷跑,信不信外頭街上就有麒麟衛在守著?」明知嬌笑眯眯和徐蜜緗碰了一杯後,忽然反應過來舉起杯子哀求,「小嬸嬸我們重來一下,剛剛我杯子高了。」

  徐蜜緗笑地往蘭靜肩膀上靠。

  「得了吧你,若是在家中你們論輩分也就罷了。如今出來了就是江湖人,不興那套。」

  聞恪大大咧咧拿起酒杯和徐蜜緗碰了碰,「慶祝你啊,終於能出門了。」

  徐蜜緗喝了杯中酒,長嘆一口氣。

  「有些奇怪啊,備嫁的過程怎麼會這麼奇怪呢。」

  「不奇怪。」蘭靜安靜的喝完酒,夾著一塊豆腐一用力,豆腐成了兩半,她指著豆腐說道,「姑娘時是這一塊,冢婦時是這一塊。」

  「中間是斷的。」

  「你都要從一段走向另一段了。定然是要經歷一番變故的。」

  徐蜜緗盯著豆腐,眼看著蘭靜一口一口就吃掉了。

  「你說得對。」徐蜜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長嘆一口氣,「明明我是有足夠的底氣和勇氣成婚的。可是為什麼還是會這麼慌張呢?」

  「慌張才是對的。」

  聞恪說道:「你都要出嫁了。那可不是一個輕鬆的事情。我和你說,我家阿姐成婚前,天天哭。明明丈夫是她自己選的,也是她親口說要嫁給他的。就算如此她還是會哭。我問她哭什麼。她說不知道,就是害怕。」

  「我阿姐平時能舉起一百斤的錘子砸人,這樣威武的女子都會為了成婚的未知恐懼害怕而哭泣,你只是慌張,已經很棒了。阿緗。」

  徐蜜緗聽聞恪這麼一說,先是敬畏聞家姑娘的威武,進而轉念一想,是哦,自己真的很棒。

  大約是因為殿下給足了她可以成婚的勇氣吧。

  「說來聽我阿娘說,你對齊王府很感興趣?」

  明知嬌問她:「可是因為明禮創?二堂兄就那樣,你不必在意。」

  「不是因為他。」

  說到齊王府,徐蜜緗眉頭緊鎖,沉思了半天也找不出一個合適開頭的話。

  反而是蘭靜,慢條斯理用完膳後放下筷子。

  「若是齊王府的話,我倒

  是知曉一點。」

  徐蜜緗等人看向她。

  「齊王府在這兩年中,籠絡了不少的朝臣。聽他話的上位,不順從他的……棄之。」

  蘭靜話風一轉:「可還記得奉天府尹?」

  徐蜜緗和明知嬌聞恪對視一眼,齊刷刷點頭。

  怎麼可能不記得,他們進奉天府可太轟轟烈烈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我入了職後才從上司們那兒聽來的,奉天府尹被齊王宴請過三次後……老家的祖母暴斃,他丁憂。丁憂當時齊王就推舉了新的奉天府尹上台。」

  「薛學士不認可,反駁齊王,遭到齊王打壓,阿緗你應該清楚,薛學士是為什麼被貶出京的。」

  徐蜜緗頷首。

  「我只在與薛老師通信時知曉他被貶,卻不知竟然是因為齊王。」

  薛陡莨狀元之才本來又得少帝看重,該是一路官運亨通的。

  然而一年前薛陡莨從學士府剛升遷為中書舍人,就遭到貶謫,和蘭軒一樣成了某地的通判。

  從正五品貶到六品,他又不像蘭軒出身丞相府還有人打點,最後所去之處,偏遠的窮山惡水之地。

  甚至在薛陡莨任職後,連和徐蜜緗的通信幾乎都斷了。

  幸虧她回到京中後還收到了來自薛陡莨的信,不然真的以為他在窮凶極惡之地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本來三年前的一甲該是如今的中流砥柱,但是你看,我阿兄被誣陷被迫遠離京城。榜眼早早就外放,狀元官至中書舍人,該是陛下的眼,卻被生生攆出京城。」

  蘭靜放下酒杯,扭頭靜靜看著徐蜜緗。

  「你可是也知道了……齊王之心?」

  徐蜜緗心撲通一跳。

  齊王之心?

  她眼底的迷茫讓蘭靜輕嘆。

  「我還以為你是從麟王殿下那兒得知了什麼。原來是你自己對齊王府的不喜啊。」

  「倒也不是。」

  徐蜜緗猶豫了片刻低聲說道:「齊王……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

  「我知曉。」

  蘭靜沉思半天,輕聲問徐蜜緗。

  「齊王……有大心思。我猜測麟王殿下或許知曉。若是你們有什麼想做的,我可幫忙。」

  徐蜜緗聞言不由得眼睛一亮。

  她拍了拍蘭靜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給蘭靜斟了一杯酒。

  「阿靜,我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有你這句話,我心甚慰!」

  兩人這麼一碰杯,明知嬌和聞恪不滿意了。

  「打啞謎呢。就算你不直說小爺也猜得出來。」

  聞恪松松垮垮往椅子上一靠,抱著手臂眉眼一挑起。

  「齊王是不是想代替麟王殿下做攝政王?」

  蘭靜瞥了眼聞恪,淡定收回視線繼續和徐蜜緗飲酒。

  徐蜜緗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哇哦了一聲。

  聞恪以為自己猜對了,拍了拍徐蜜緗的肩膀。

  「放心吧,你夫君就是我……我們大哥……」

  「是小叔叔。」明知嬌插嘴。

  「都是自己人,我們肯定幫著你們了。更別說,區區一個齊王了。他有什麼軍功能頂替麟王殿下?攝政王也就只能是麟王殿下了。」

  「你們沒考慮過一件事嗎?」

  明知嬌說道:「陛下已經快十九歲了。」

  「已經……不需要攝政王了。哪怕小叔叔不做攝政王,也輪不到齊王叔。」

  「可是陛下始終軟弱,麟王殿下不在京兩年,這兩年朝堂他都把持不住,沒有攝政王,他當真可以?」

  聞恪懷疑。

  蘭靜卻信誓旦旦說道:「陛下年少之才又是麟王殿下親選,我等為人臣子自當忠君信君,若麟王殿下不做攝政王,那就是陛下親政之時。」

  徐蜜緗想了下,她怎麼覺著陛下太過依賴明玉泉了。哪怕明玉泉離開京城兩年才回來,陛下都一副要告狀找家長的模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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