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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找我什麼事?」

  時予安將一個小東西塞到了他手裡,林鈞低頭一看正是那日兩人在商場買下來的白噪音播放器。

  白色小鳥樣式的播放器靜靜躺在他的手心,林鈞直到這一刻才反應過來。之前他誤認為裴安是一個哨兵,自然也認為這個播放器是時予安買來給裴安。

  那既然裴安是一個嚮導,那這個播放器……

  「本來就準備調試一下之後送給你,你那天都沒給我這個機會就突然跑走了。」,時予安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哨兵。

  紅暈一層層攀上哨兵的臉頰,他囁嚅著嘴唇好半晌低下頭訥訥道:「對不起,先生。」

  當然,時予安也沒什麼怪罪他的意思。

  時予安輕輕按動了播放器上的一個按鈕,播放器中立刻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鳥鳴聲。

  林鈞怔愣了一下,這個聲音讓他覺得很熟悉。

  「啾啾啾!」

  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時予安的精神體,那隻銀喉長尾山雀一邊歡快的鳴叫,一邊一蹦一跳的飛到林鈞的手邊。

  「是我精神體的鳥鳴聲,我錄進了這個播放器里。」

  林鈞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的凝望著時予安。好半晌,他像是突然鼓起了勇氣喚了時予安一聲。

  「先生,我也有東西想給你。」

  「什麼?」

  一個小小的首飾盒,被林鈞遞了過來,「先生,祝你生日快樂。」

  盒子中是一個精緻的銀色尾戒,戒指上鐫刻著維塞萊茵花的花紋。

  「當時意外路過首飾店,覺得很適合先生就買下來了。買下來後才發現,以我們的關係我送先生戒指似乎不太合適,就一直留著。」

  「但剛才安安鼓勵了我,我還是不想留下遺憾。趁著今天你的生日,將這個禮物送給你。」

  越說到後面,林鈞臉上的紅暈越深,最後一句話說完他已經像極了一隻煮熟的蝦。

  「你可以接受它嗎,先生?」

  他的模樣看的時予安不禁搖頭失笑,將戒指取出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伸到了林鈞的面前。

  時予安勾起嘴角,輕輕挑了挑眉,「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一刻,他的心跳也情不自禁的開始加速。

  「我明白。」

  哨兵的聲音在此刻有些暗啞,他虔誠的捧起時予安伸過來的手,輕輕的在那枚戒指上落下一吻。

  時予安凝視了眼前的哨兵兩眼,向著正在一旁低頭盯著手裡的積木裝鵪鶉的裴安喊了一聲,「安安,麻煩你回房間去玩好嗎?我們有點大人的話題想聊聊。」

  裴安的眼神在那一刻明顯有些失落。他向來很聽時予安的話,還是按耐住了自己八卦的心情,拿起自己的積木玩具跑回樓上。

  「先生,什麼大人的話題?」,不怪林鈞多想,時予安這個措辭實在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你先來說,這種話讓我一個嚮導先開口不太禮貌吧?」,時予安挑了挑眉,「第六軍團給你的復職條件是什麼?」

  好吧,林鈞明白了。

  「我需要尋找一個負責嚮導,幫我調理精神狀態。直到白塔審核達標,我的精神重新穩定,允許我重回軍隊。」

  「負責嚮導」是一個比較模糊的稱謂,正式綁定的哨兵和嚮導會結為伴侶。但哨兵需要精神疏導的場景特別廣泛,也不能每一個進行過精神疏導的哨兵和嚮導都被抓去結婚。

  所以就出現了負責嚮導這個說法,是比這個關係更淺一些,類似於搭檔的關係。也可以看作……一種戀人未滿。

  「先生,我能問一個問題嗎?」,說到這裡林鈞突然頓住,眼神有些飄忽。

  「你說。」

  「您的哥哥,在您手下經常挨打嗎?」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格外認真,弄得時予安有些哭笑不得。

  「你聽安安和你胡說八道了?」,時予安一想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裴安確實說了,用一種嚇唬林鈞的語氣告訴他。時予安的哥哥,也就是阿比斯在時予安的手裡經常挨打。

  「你聽他瞎說,我們那應該算互毆。」

  他們是親兄弟從小一起長大,自然難免舌頭碰到牙。互相扯頭花,你推我搡是常有的事情。

  在時予安心中,這怎麼可能算作是「他經常打阿比斯」?

  不過時予安顯然忽略了,以哨兵和嚮導的身體素質差距。如果阿比斯真的不願意,讓他碰都碰不到是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會產生這種類似於互毆的情況,就是時予安也沒有意識到,其實阿比斯對他十分馴服。

  「所以,先生……」,林鈞終究還是問出了那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做你的哨兵會挨打嗎?」

  時予安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一把抓住他一直垂在身側的手臂,提到他身前目光幽深的看著不知何時滲出血跡的繃帶。

  「你這麼不乖,我不保證。」

  「………」,林鈞沒有想到會被時予安發現,下意識想要抽回手又怕自己突然掙扎會弄傷時予安,只能任由他鉗制。

  「什麼時候咬的?」

  「昨天晚上。」,林鈞眼神飄忽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了出來。

  「和我上樓,我給你重新包紮。」,時予安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成為了他的嚮導,能被眼前的哨兵氣出內傷。

  林鈞聽話的和時予安一起走上樓梯,「先生……」

  「嗯?」

  「所以,你願意做我的負責嚮導嗎?」

  時予安從樓上中廳的柜子里找到了醫療箱,「前提說好,做我的哨兵要聽話。」

  「哪種聽話?」,林鈞眨了眨眼,目光逐漸悠長。

  時予安手法熟練地為他解下繃帶,看著那又撕裂開的血窟窿,眉頭幾乎擰成死結。開始一條條提出自己的條件。

  「首先,如果你想讓我為你調理精神,你得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按照林鈞現在這樣的狀態,放他回去獨居他精神很難好起來。

  林鈞的身體微微一顫,心臟漏跳了一拍,「在這裡嗎?」

  「在這裡,我會給你準備房間。第二,有什麼不舒服要及時和我說,我是嚮導但我不會讀心術,不要讓我猜。」

  「我明白了先生。」,之前是他不對。

  「第三,無論因為什麼原因都不可以再自傷了。再有下一次,我真的要教訓你了。」,說這句話的同時,時予安手下麻利的做好消毒重新綁上繃帶,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知道了,所以先生,你願意做我的負責嚮導嗎?」,介於時予安還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林鈞只好又問了一遍。

  時予安臉色終於緩和,因為兩人的身高差距,他費力踮起腳尖伸出手狠柔了一把林鈞一頭黑色的短髮。

  「當然,限你明天搬過來!」

  第21章

  綁定了關係的哨向,就能開始進行深度疏導。

  換句話說就是,時予安可以進入林鈞的深層圖景,直接讀取他的記憶。

  哪怕兩人已經相處了很久,事關阿爾諾的事情時予安還是沒有辦法完全信任林鈞。恰巧林鈞需要一個嚮導幫助他調理。趁機直接讀取記憶是最直接,最保險的做法。

  我今日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明天見先生。」

  在告別前,看著素來冷淡的哨兵滿臉期許的注視著自己。時予安心中突然就動搖了。

  這樣利用他是不是太過分了?或許他應該多給林鈞一點信任?

  無數的想法如潮水般湧入時予安的腦海。

  「那個!」,他突然張開嘴叫住了林鈞,可轉頭重新印上林鈞目光的那一刻,千言萬語全都卡在了喉嚨里,時予安半天也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怎麼了先生?」

  最後時予安也只能說:「記得明天穿厚一點過來,還穿這一身我會生氣的。」

  眼前哨兵的眼神似乎更亮了一些。

  「我明白了先生。」

  時予安:「………」

  目送著林鈞離開後,正當時予安覺得思緒煩亂的時候。轉過頭就看見,裴安從二樓的樓梯口,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來。

  「看什麼呢?」

  被發現的小傢伙,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沒看什麼?」

  「你很喜歡林鈞嗎?」,時予安沒來由的問出這麼一句。

  圍繞在時予安身邊的哨兵不算少,裴安以往對除了阿比斯以外的哨兵都是或冷淡或敵視的態度。

  他一向認為裴安還小,真要仔細說來,裴安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在上高級學院的年紀。即便如今聯邦普遍認定的成年是21歲,他也稱不上年幼。

  時予安並不相信他喜歡林鈞,真的只是因為那盒積木。

  「因為,媽媽很開心啊。」,小傢伙突然笑了起來,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嗯?」,時予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嗎?」

  「有啊,自從舅舅出征以來,您總是愁眉苦臉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林鈞叔叔和那些哨兵都不一樣,他能讓您高興,所以我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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