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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遙聳了聳肩,似是苦惱地皺眉道:「可惜,之前聽說京中賣花好的都需要有人引薦;這一時半會的,可能也只能買些尋常的品種了。」

  「你看得出區別麼?往日就月季木槿牡丹幾種,你都分不清吧。」蕭九矜瞟了她一眼,「還以為你就想著買些好看些的呢。先前在金陵時紫杏給你帶了金粉月季,你不是還嫌棄說名貴的品種難養活麼?」

  蕭遙乾笑了聲,答道:「這不是月季不太好吃嘛。娘親你無事時拿花入酒,就月季酒的味道怪怪的。」

  「阿遙這不是好奇名貴的品種吃起來與尋常的種類有何區別麼?」

  ——蕭遙話音剛落,便聽旁邊傳來「噗嗤」一聲笑。

  蕭九矜蕭遙二人一齊轉頭,見蘇懷澈的眼中漾著笑意,眼神溫柔的過分。

  「……你性格還真是好。」蕭九矜沉默好一會,最後只能道。

  蘇懷澈聽罷又笑了,隨後則又斂了神色:「不說笑了。說起來,昨日我還聽好友提起,文軒閣這幾日有詩會,每日魁首都有彩頭呢。」

  蘇懷澈語氣一頓,賣了個關子。

  「啊我知道!我昨日還去看了!」蕭遙很給面子地接話道。

  蘇懷澈微微一笑:「那阿遙一定沒聽說、今日的彩頭。」

  「今日的彩頭,據說是折的坤寧宮內梧桐木的枝椏,培了好久,插在土裡,便能再長成梧桐。」

  「那坤寧內的梧桐樹可謂是十分氣派,可是很受先皇后的喜愛呢。」

  蕭遙「啊」了聲,有些驚奇:「蘇二哥哥也見過原本坤寧宮裡那梧桐樹?據說元佑二十三年冬天的那場大火,可將那梧桐樹燒的只剩枯乾了呢。」

  蘇懷澈笑笑,解釋道:「當初授官時進過宮,過路時自然看到過。」

  「阿遙想看那梧桐?今日我去將那梧桐枝贏回來,可好?」

  蘇懷澈的嘴角仍是噙著不加掩飾的笑意,看向蕭遙,眼神中似乎還有幾分寵溺。

  蕭九矜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人人皆說蘇家二公子文才出眾,三歲通讀經史、五歲能作詩詞,七歲獻策論,拜入大儒門下。

  弱冠以後,便更是舉手投足盡顯大家風度,如芝蘭玉樹生庭階,乃難得的神仙中人。

  蘇懷澈說幫蕭遙贏那梧桐枝蕭九矜自然是信的,若說是出於臣下對貴主的恭敬,蕭九矜也是認可的。

  只是現在是私下、好友之間,蘇懷澈如此舉止,卻不知為何讓蕭九矜感到有幾分不自在。

  「娘親,愣什麼呢!我們要從這邊上去。」

  而轉眼間,文軒閣便到了;蕭遙牽起蕭九矜的手、指了指一旁的樓梯,說。

  蕭九矜「嗯」了聲,看見蘇懷澈已從另一側的樓梯往上走了;他注意到她的眼神,還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娘親!」蕭遙又扯了蕭九矜一下,「再不進去,要尋不到好位子了!」

  「好好好,知曉了。」蕭九矜半是哄、半是敷衍道。

  二人進了閣內。為了詩會,這幾日文軒閣將二層的布置作了許多改動;四周擺了好幾個屏風,均是出自名家之手。

  而蕭九矜正看著那屏風感嘆,卻感覺到左手再次一沉。

  「……你又怎麼了。」她瞥過頭看向蕭遙,無奈道。

  她本以為蕭遙又是要說些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卻沒想到,這次蕭遙嚴肅地搖了搖頭。

  只聽蕭遙放輕了聲音:「娘親……那屏風後,好像有人啊?」

  ——蕭九矜一愣。

  蕭遙指的那屏風,從她們這看上去分明只是飾物,甚至兩側都沒有道路可達、是緊貼著牆面的樣子。

  「你確定麼?可能聽見屏風後面的聲音?」

  蕭九矜放低了聲量詢問道。

  蕭遙說了聲「我看看」,隨即往那邊挪了挪步子;之後再回到蕭九矜身邊搖了搖頭:「聽不清……不過也可能是那後面的人沒說話?」

  蕭九矜微微蹙眉,幽幽嘆了口氣。

  先前進門時打聽才知道,詩會這三日,第一日的彩頭乃是傳聞貴妃用過的鬥彩賀春杯,第二日是先宸王的字畫——蕭九矜看了,應是蕭祺還未及冠時在宮中作的作品;第三日也就今日,更是取的「坤寧宮的梧桐枝」。

  蕭九矜見了這些個彩頭,便知道這詩會應並不是文軒閣舉辦的;只是沒想到,這舉辦人似就在現場。

  「咳咳!諸位——」

  這邊蕭九矜蕭遙正交談著,那邊的比試,卻已開始。

  一長衫男子站在台上,看上去十分年輕,像是國子監的學生。

  他拍了拍掌,道:「諸位!諸位皆知今日這比試的彩頭乃是坤寧宮內梧桐樹上折下的梧桐枝,那麼,今日的詩題,便是這『梧桐』!」

  「梧桐啊……也算是尋常的題目?」

  「哪裡尋常了?前日寫的是春……昨日寫的是時……不都比這『梧桐』好寫?這『梧桐』也太具體了……」

  台下竊竊交談的聲音逐漸變大,直到那長衫男子再次出聲,維持場面道:「各位僅一盞茶的時間,時候一過,諸位便要將手中筆筆放下了……」

  「欸,你說這彩頭是坤寧宮的梧桐木,真的假的?可別誆咱們、隨便外面弄塊木頭就糊弄咱們哦?」

  台上那長衫男子話還沒說完,台下就已有人打斷調侃道。

  長衫男子看了台下說話的那人一眼,卻沒直接回應;只是笑了笑說了句「諸位可以開始了」,便坐回了桌案後。

  蕭九矜看了場內一眼,蘇懷澈坐在離她們很遠的位置;蕭九矜瞥了屏風那邊一眼,側頭偏向蕭遙:「你看那屏風後的,是男子還是女子?」

  蕭遙也暗暗瞥了那邊一眼,尋思後道:「女子。」

  ——蕭九矜微微眯了下眼,眸光微動。

  茶盞上的裊裊煙氣逐漸消失不見,一盞茶的時間很快便過去。

  那長衫男子拍了拍手示意眾人停筆,隨後則將眾人桌前紙張一一收回。

  「阿遙,你去幫我把這張交了。」蕭九矜悄悄將手中拿的宣紙遞給了女兒。

  蕭遙接過後一愣,抬頭:「娘親你什麼時候……?」

  蕭九矜沖她微微一笑。

  「哎呀!您好像少收了一張呀?」蕭遙看到紙張上的字,雖不完全懂她的含義,卻也出於默契領會到母親的意圖;她從人群中擠出來,揚起手中那張宣紙對主持場面的長衫男子喊道。

  男子回過頭來,看到蕭遙手中的紙張雖有訝異,可還是笑著道了聲謝後接過。

  他咳嗽了兩聲,抬高音量:「第一首——來自宋三公子。」

  「梧桐枝上秋雨繁,聲聲平步青雲端……」

  「不行不行,宋三,你這寫的也太俗了!」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寫的什麼?」

  「第二首——來自姜公子。月皎皎,葉疏疏,孤影驚鴻來——」

  「喂!你這還不如宋兄的呢?空而無物……」

  一頁頁詩詞被那長衫男子讀出來,隨後在人群中傳閱;蕭九矜看著,除了蘇懷澈的詩外得到眾人的一致誇讚外,其他人幾乎都是褒貶不一。

  「不出意料,這次詩會的魁首定然是蘇二哥哥……」

  身旁,蕭遙小聲感慨道。

  蕭九矜看了她一眼,卻沒說話;事實上,如今她已不太在意比試的名次。

  紙頁一張張傳回了眾人手裡,終於,輪到了蕭九矜寫的那張;只見那那紙上寫道:

  九重天外梧桐枝,綺閣金殿紫氣東。

  霓裳舞,清平樂;

  西風催暮,東閣掩雪。

  青枝伴我棲,枯冠不落塵。

  誰言心中空?火鳳一朝化作龍。

  往事浮華全作土,生死別離隨春去。

  寒煙散,浮萍開;

  流年非薇,故人相逢。

  問君安樂否?杯酒述思懷。

  台下安靜了一瞬,蕭九矜目光掃過台下眾人,有人似在思量,有人則是皺眉。

  「娘親……屏風後好像有動作了。」蕭遙拉了拉蕭九矜的衣擺,輕聲道。

  蕭九矜「嗯」了一聲示意她知曉了;隨後便見從門外走入一勁裝打扮的男人,走到主持場面的長衫男子身旁低聲對他說了句什麼。

  而此時,場中討論聲才漸漸起來;「雖說這詩詞不限格式也

  不限韻律……可是這人寫的,也就幾句有梧桐……是否有些偏題了?」

  「可是這寫的確實不錯哎?雖說比起蘇公子還是差了一截;沒寫姓名麼?這首是誰寫的?」

  「諸位!諸位!」眾人正談論著這未署名的作者,台上傳來的聲音卻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那長衫男子有幾分尷尬地笑著,說:「十分感謝諸位今日撥冗前來參與比試,經評議,今日之魁首便是這最後一篇詞作的作者。」

  「除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作詞之人外,其餘人等,便可離開了。」

  那男子微微笑了下,目光似是掃過眾人,最後卻獨獨落在了蕭九矜身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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