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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話許煥不敢說,總覺得如果說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潮月點了下頭,既沒有失望也沒有其他情緒,他好像已經習慣了,「繼續找。」

  「好,對了老闆,李凜冬想見你。」

  這是李凜冬第三次說想見潮月了,前兩次潮月連理都沒理,這次他去了。

  李凜冬的開庭日快到了。

  潮月看著雙手戴上了銀手銬的李凜冬,毫不客氣的嘲諷,「早知道這樣,你在國外好好地當你的小公司老闆不就好了嗎?」

  「你以為你是什麼氣運之子,拿的歸國的劇本嗎?」

  李凜冬有些狼狽,但姿態還是盛氣凌人的,他笑了笑,「你誤會了,我確實想拿回李氏,但比起李氏,我更想要的還是毀掉你。」

  他仔細打量潮月。孕後的潮月更美了,整個人像籠罩了一層柔美的光,精緻漂亮的人移不開視線,但李凜冬沒有忽略潮月眼下那一點幾不可見的青色,他笑意更深,露出他優雅紳士皮囊下真正的惡鬼靈魂。

  「看起來我成功了,我毀掉你了嗎?潮月。」

  「失去的感覺怎麼樣?」

  潮月連一絲的眼神變化都沒有,冷笑,「毀掉我?你只會後悔那時候沒有弄死我。」

  說完他不想再跟李凜冬說一句話,起身就要離開,李凜冬大笑出聲,對著他的背影道:「他死了,潮月。」

  他就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伸著手,要把潮月也拖下去。

  「他死了!哈哈哈哈哈,你連他的屍體都不會再見到了。」

  潮月越走越快,但李凜冬的聲音就像鬼一樣死死跟著他,纏繞著他,炎夏的日子,他後背泌出了一層汗。

  不是嚇的,他怎麼可能被這麼區區一句話嚇到?

  他是……

  太疼了。

  他的肚子又疼了。

  明明肚子裡已經沒有孩子了,可他還是疼的像那天早產一樣。

  潮月低低地罵了句廢物,不知是在罵自己變得脆弱的身體,還是那個失蹤了一個月的蠢狗。

  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狗而已。

  潮月竭力直起身體,咬牙忍下了身體的不適,他最後一次想到:再給你十天的時間,沒有機會了。

  可十天過了,依然沒有閻決的消息,潮月把書房裡的東西砸了個遍,怒罵,「死狗!沒用的廢物!」

  他抓到一條鞭子,拿起來想往牆角抽,可那裡跪著的人已經沒了。

  潮月氣的把鞭子也扔了。

  他到底是剛坐完月子,身體虛弱,發了一通這麼大的火就累睡著了,睡夢裡,那條狗回來了,他跪在地上親吻他的手,祈求他的原諒和垂愛,潮月笑了,用手抬起他的臉,入目卻是一張面目全非,一塊好皮都沒有的臉。

  閻決的雙眼只剩兩個血紅的洞,他說對不起,他回不來了。

  潮月醒了過來,汗水淋淋,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他緊緊捂著肚子,像要把什麼塞回去。

  額角的汗珠順著下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忽然有一粒滑過了眼角,晶瑩的像淚一樣。

  潮月沒有失態太久,他去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他還要去給孩子餵奶。就在這時,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機響起,叮鈴鈴的沒完沒了。

  潮月披上浴袍,接起了電話,「什麼事?」

  他的另一個心腹青韻,字句簡潔,飛快道:「董事長,人找到了,林徐風先生打來電話,說閻先生在他那裡,我已派人去接他們了。」

  潮月的手機屏幕徹底碎掉,大片的往下掉,劃傷了潮月的手,他隨意用浴袍擦了擦,放下手,看到指甲的血,又擦了起來,直到傷口泛白,不再溢出血才停下。

  林徐風。

  潮月想起來了,那個閻決的,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男人。

  他們在他的公司大樓下面拉拉扯扯,林徐風摸了閻決的臉。

  第18章

  不說話第十八章

  「林先生在電話里有些語無倫次,他說他早上去店裡開門,就看到閻先生在他的店門口,身上很多傷,像是剛剛能走,他不知道您的聯繫方式,直接打到了我們公司前台,我得知情況後立刻派人過去了,他們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

  青韻站在潮月面前,手裡拿著個平板,上面就是林徐風打到公司前台的通話錄音,只等潮月說聽,她就會按下播放鍵。

  她做事明顯比許煥更仔細認真,情商很高,潮月最近也交給了她很多重要的工作。

  但出乎意料的,潮月抬了下手,是個不用再說下去的手勢,「這種小事不用特意過來。」

  青韻愣了下,第一反應便是自己這次自作主張了,她不該沒有請示潮月就給閻決和林徐風訂機票,就在她要為此道歉並立即作出改正時她看到了潮月微抿的唇角,嘴裡的道歉拐了個彎道:「是,我明白了董事長。」

  識趣的沒有說再派人把他們送回去。

  她合上平板,馬上就要離開。但就在這時,她又注意到潮月的視線好像偏移了一下,青韻在這一秒鐘里把平板放到了桌面上。

  「董事長,那我就先告辭了。」

  青韻走後,潮月看了眼那個平板,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片刻後,他傾身過去,按下了播放鍵。

  林徐風確實很慌亂,但就是這樣,潮月還是在錄音的中間聽到了閻決的聲音,只有三個字。

  「喝完了。」

  大概是林徐風讓他喝水,他乖乖地喝了,並且有些依賴地告訴林徐風,他喝完了。

  像個求誇獎的乖狗狗。

  錄音播放完畢,自動重播,潮月又聽到了那三個字。他一點點握緊了手,手指上的傷口再次擠出鮮血,他連一點感覺都沒,他憤怒到了極點。

  當然是個乖狗了,失蹤一個多月,跨越幾百公里,受重傷也要去找林徐風,真是條乖的不得了的狗!

  他當他死外面了,原來是去舔別的主人了!

  潮月太生氣了,這一個月來他都很平靜,只有閻決能讓動怒成這樣。

  他抓起播放個不停的平板摔碎了,力氣有些大,聲音在偌大的客廳炸開。過了幾分鐘,月嫂一臉歉意和懼怕地走過來,輕聲,「先生,小葡萄醒了……在哭。」

  潮月生產後為了方便暫時搬到了一樓住,嬰兒房也在一樓。

  平時無論是議事還是開會,潮月都記得女兒,始終控制著聲音,這次氣壞了,忘了這件事。

  「嗯。」

  潮月平復下呼吸,冷著臉去嬰兒房哄女兒了。

  小葡萄比剛生出來的時候好看多了,漂亮的像個雪寶寶,哭聲也像大雪封山,嘹亮的很。

  潮月本就心情不好,小葡萄還哭個不停,他用手指捏住了寶寶的臉,像孕期那樣威脅她,「再哭打你屁股。」

  小葡萄哭聲弱了點,撇撇嘴,眼淚汪汪的,看起來好可憐,她抱住潮月捏她臉的手,聞到了血腥味,粉嫩的嘴巴張開,啊一聲就要吃。

  潮月及時抽走了手指。

  月嫂見狀連忙遞過來一個奶瓶,「她餓了。」

  潮月抱著女兒坐下,令人驚訝的是他的動作很熟練,好像過去一個月他經常這樣抱小葡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一開始剛從醫院接回小葡萄的時候,她很虛弱,潮月根本不敢碰她,所以大多數時候是月嫂照顧的。

  但這個寶寶好像認人,只有潮月在她才會乖,於是潮月只能一邊忙工作一邊還要抽出時間奶孩子。

  而且……

  潮月把奶瓶放在小葡萄嘴邊,小葡萄喝了一口果然就吐了,潮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小葡萄可不懂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她吐乾淨嘴裡的奶,對潮月嘿嘿笑起來。

  潮月把奶瓶放下,對月嫂道:「出去。」

  等月嫂關上門,潮月就一手托著寶寶,一手解開了自己的襯衣扣子。原本平坦的胸膛此時微微隆起,仿佛一個兜了水的小氣球。

  潮月生產完就有奶水了,經過劉醫生的檢查,是正常的,只是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女人,所以奶水很少。小葡萄只喝他的奶水是絕對不夠的,還要搭配奶粉。

  但比起奶粉,小葡萄顯然更喜歡他身體分泌出來的奶/水。

  潮月低頭看小葡萄喝/奶,從他的角度能很輕易地看出小葡萄某些地方和那條狗的相似之處,他又輕輕捏住了小葡萄的臉,評價:「真醜。「

  小孩子還聽不懂大人說話,因為喝到了喜歡的奶,又被喜歡的爸爸抱著,傻傻地笑起來。

  潮月輕輕地哼了聲,鬆開手了。

  他今天在嬰兒房待了很久,主要是小葡萄太黏人了,一直抱著他不撒手,潮月平時不會這麼慣她,但今天不知怎麼了,就讓她抱著不走了。

  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甚至變得很平靜,好似真的對那個即將到來的人不在意。直到傭人隔著門說有客人來了,潮月看了眼懷裡已經睡著的小葡萄,淡淡地應了句,「知道了,讓他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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