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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月撕碎了單子,「給我做人流,馬上。」

  他怎麼可能生孩子?!

  這孩子還是閻決的!

  劉醫生遺憾地嘆了口氣,「好吧,但是不能馬上做,你情況特殊,要做幾樣檢查,然後我再看看能不能安排手術。」

  潮月態度堅硬,「今天必須做。」

  這個胎兒在他身體裡多留一秒鐘,都是對他的羞辱。

  劉醫生哄著潮月,「好好好,我馬上開單子,你坐著,別生氣啊,生氣對寶寶不好。」

  潮月:「……」

  它馬上就死了,還管它好不好。

  潮月坐在軟沙發上生悶氣,恨不得現在就把閻決抓過來,他往死里抽他一百鞭子。

  劉醫生一邊操作電腦,一邊還想再勸勸潮月,「我看見新聞了,你那個車禍真嚇人啊,又撞車又跳河的,現在再做人流,對你身體影響比較大啊。」

  潮月不為所動。

  劉醫生開好了做檢查的單子,看一眼沙發上孤零零的潮月,又嘆了口氣,「小月,我只是覺得……這或許是一份禮物,你的身體確實很難受孕,這可能是你這輩子唯一的一個孩子。」

  潮月冷冷地看向劉醫生。

  劉醫生:「我認識你很多年了,你很孤單,你家那個情況,不對,那或許不能稱作為家,我認為有個孩子作為你的家人,你會感受到溫暖。」

  潮月起身拿走了單子,「不需要。」

  他不孤單,不需要虛假的家人,更不需要孩子,更何況,他就算真的需要,也可以結婚,組成真正的家庭。

  做完檢查,劉醫生讓潮月明天再來做手術。其實今天就可以做的,但劉醫生還是想讓潮月考慮一個晚上。

  潮月不懂這個,單子都沒拿就走了。

  他如常去了公司,但一個上午他都無意地走神,腦子裡什麼都沒想,但時不時就會走神幾分鐘,中午秘書給他送飯,他還讓換了一份清淡的。

  潮月看著桌上清淡軟糯的飯菜,莫名升起一股火,最後一口也沒吃,仿佛這樣就能證明他內心的最深處沒有任何波動。

  一個胎兒而已。

  他不喜歡孩子。

  晚上下班時,他在高樓突然注意到李凜冬公司的GG,頓時一股反胃,狠狠皺了皺眉,面無表情地走進電梯。

  那麼多地方能放GG,偏偏放在李氏集團對面,這跟正面下戰書沒什麼區別。

  李凜冬就像噁心的鬣狗,在外面虎視眈眈他的位置。

  正巧,潮月從電梯出來時,看到一個小女孩飛撲到一個男人懷裡,聲音甜的跟糖果一樣,「爸爸,生日快樂!」

  男人看見潮月,緊張不好意思地彎了個腰,抱著女兒快步離開,「謝謝寶貝,爸爸愛你,走,我們跟媽媽一起吃大餐。」

  潮月收回視線,在車上又看見了那個GG。他撐著額頭,心想,是了,如果再發生車禍那樣的事情,如果他有個繼承人,就不一樣了。

  他好不容易爭來的,不能這麼簡單就回到李凜冬他們的手裡。

  以後他老了死了,李氏也只能是他的後代繼承。

  這樣想,再沒什麼比他親自生出來的孩子更保險了。

  女孩不錯,今天劉醫生說11周就能看孩子性別了,還有五個星期,那就五個星期後看看,女孩就生下來,當繼承人養,男生就流了。

  至於那條狗?

  潮月冷呵了聲,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是他的孩子。

  晚上潮月心情還算可以地吃了兩碗飯,上樓辦公了會兒後就洗漱,相比他平時洗漱的時間早了整整兩個小時。

  花灑的聲音掩蓋了一些很細微的摩擦聲,但潮月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他把花灑開到最大,猛地打開了窗戶。

  外面閻決被打了滿臉的水,但他的手還緊緊抓著窗戶,沒有掉下去。

  潮月扔了花灑,抬手打了一巴掌閻決的臉,「你瘋了是不是?喜歡掛在這上面就掛到明天!」

  說完轉身就要走,閻決急忙手一撐,跳了進來,潮月抓起沐浴露要砸閻決,閻決握住了他的手,不等潮月發脾氣,閻決往他手裡塞了個u盤。

  「裡面是李凜冬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和他在國外的非法生意,撞你車的那幾個人我也找到了,但是還不能完全鎖定李凜冬,所以我沒動他們。」

  幾日不見,閻決的皮膚更黑了,嘴唇有些乾裂,被打了滿臉滿身的水,他連擦都沒擦,只一眨不眨地看著潮月。

  潮月嘴邊的辱罵停下,他先看了眼手裡的u盤,「消失這麼多天,就只弄到了這點東西?」

  「廢物。」

  天氣冷了,雖然浴室里有暖氣,但閻決還是拿過掛在衣架上的浴袍給潮月穿上,他外表一如既往,沉默內斂,看不出什麼情緒,但給潮月系袍子的手分明在抖。

  潮月懶懶的,「好了,你可以……」

  閻決:「生下來吧。」

  潮月的手攥緊了。

  閻決終於系好了浴袍,看著潮月的眼睛,「我養。」

  這兩句話就像在平靜的空氣里丟了兩顆炸/彈,尤其最後一句。潮月隨手放下那個可能價值千萬甚至更多的U盤。

  「去跪下。」

  第13章

  不說話第十三章

  潮月在醫院時就想狠狠地抽打一頓閻決,可惜當時閻決不在,後來潮月冷靜了些,甚至心情有點好,但這並不代表閻決出現在他面前,又找死一樣說出『生下來我養』這種話能忍住不生氣。

  正好了,兩筆帳一起算,今天他勢必要把閻決打個半死。

  「在你昏過去之前,我只說一遍,它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聽清楚了嗎?」潮月拿著鞭子,冷血而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牆邊的閻決。

  閻決也意識到他說錯話了,但他太急了,他想讓潮月留下這個孩子。

  「只要你留下他,我……我會離開。」閻決艱難地說著,「這輩子都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潮月擰眉,胸口的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他揚手甩了閻決一鞭,語氣越發冷硬和厭惡,「你在跟我談條件?你憑什麼?你要我生個孩子給你,從此不再出現在我面前?閻決,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閻決離開了公司,自然也就不用再顧及他的外在形象,潮月這一鞭根本沒看位置,直接就打到了臉上。

  鮮血染紅了閻決的半邊臉,潮月氣得呼吸不穩,抬手又是一鞭,「你不配我生個孩子給你!」

  竟然拿孩子做交換!閻決也配?

  那是他生出來的,是他用十個月生出來的!閻決不配!

  潮月太生氣了,怒罵道:「你不看你長得什麼樣子,又老又丑,你就是條狗!你讓我懷孕我殺了你的心都有,你還敢讓我生下來!」

  閻決看他還要打,擔心他的身體,忙膝行兩步,握住了潮月的手腕,肌膚相貼的那一刻,閻決用盡了力氣才克制著沒有拉潮月入懷。他不熟練地低聲哄著潮月,「別生氣,是我錯了,我不說了。」

  「劉醫生說你剛出了車禍,身體不好,現在還有孕反,要更加注意……」

  閻決真是字字踩在潮月的雷點上,不說還好,一說潮月就想打他,拿鞭子的手被握住不能動,他就用另一隻手扇閻決。

  「你閉嘴!你還敢查我的私人行程!」

  閻決無法辯駁,他只能聲音嘶啞地又一次懇求,「潮月,留下他。」

  潮月氣瘋了,他丟了鞭子,揪著閻決的頭髮扇他的臉,他把閻決的臉扇紅了,扇腫了,嘴角扇出了血,扇到他手掌發麻,胳膊沒有力氣抬起來。

  「滾。」

  潮月平復下劇烈的呼吸,鬆開閻決,勾了勾唇角,宛如蛇蠍,「那麼想要它?好啊,我會給你的。」

  「快遞郵寄給你好不好?」

  閻決緊緊攥住了潮月的腰。

  潮月:「鬆開!」

  閻決知道潮月說得出就做得出,他顫抖地抱緊潮月,「不要這樣。」

  「我該怎麼做,你才會留下他?」

  潮月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沒有立刻說話,雖然很生氣閻決用孩子來交換他永遠離開,但他確實需要這個。

  不僅可以擁有一個繼承人,還能讓閻決離開,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買賣。

  但前提是閻決真的會永遠離開。

  潮月看向閻決傷痕累累的臉,指尖勾抹他臉上的血。不過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

  他會讓閻決消失的。

  潮月的心裡有了完整的計劃,正要放下手,閻決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用被扇破了嘴角的唇輕輕的吻潮月的手指和掌心。

  「疼嗎?下次罰我跪就好,你別動手了。」

  潮月頓了下,很快就笑著把手指伸進了閻決的唇里,他的手上有血,壓著閻決的舌頭。

  他換了另一個姿態,嫵媚蠱惑的很,在閻決耳邊輕聲說道:「生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閻決驚喜地抬起眼,抱著潮月就要起身,潮月用力壓住閻決的舌頭,「把你的髒血洗乾淨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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