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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北敲響大門,等待了兩秒,裡頭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以及一道悶悶的女聲。

  「誰啊?」

  他沒吭聲,一想到待會會看見潘文麗那張刻薄的臉,英挺的眉宇間拂過一絲厭惡,周身氣息驟冷。

  門從裡面打開,可開門的女人卻並不是潘文麗。

  顧北微愣,盯著陌生的中年大姐,一時忘了反應。

  望著出現在自家門口的英俊男人,大姐也不由怔了怔,問:「您找誰啊?」

  顧北掃了眼門牌號,確認自己沒來錯地方,他穩了穩心神,沉聲開口:「請問這裡是顧衛朝家嗎?」

  聽到顧衛朝的名字,大姐的眼神明顯警惕起來,語氣不善:「又是來要債的吧,我說過多少次了,姓顧那一家已經把房子賣給我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搬哪去了,求求你們別再來騷擾我們了!」

  話落,她連忙把門關上,顧北反應迅速地抓住門板,眉頭緊擰:「你說這房子被他們賣了?」

  許是被顧北駭人

  的眼神嚇到,大姐縮了縮肩膀:「一年前就賣給我們了……」緊接著她又啐了一口,滿臉懊悔,「真是後悔買了這破房子,三天兩頭就有債主上門要錢,日子都過不安生!」

  從樓道里出來,顧北深吸口氣,神情凝重。

  聽方才的大姐說,顧衛朝一家惹上了高利貸,賣房應當是為了還債。

  思及此,顧北不由陷入沉思。

  以他對顧衛朝的了解,他不是那種會將自己涉入風險之中的人。

  他這個大伯,雖然摳門還精於算計,但骨子裡格外膽小懦弱,借高利貸不是他的風格。

  而且這套房子就是他的命根子,把他自己賣了都不會動這套房子。

  除非……出了一些讓他不得不賣房的事情。

  思索間,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哎!小伙子讓一讓,擋在路中間幹嘛呢!」

  顧北下意識回頭,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位手拄拐杖的阿婆。

  阿婆滿頭銀髮,臉上都生出了老年斑,可眼睛卻極亮,精神頭比很多老人都要好。

  「你看著好眼熟啊,是這棟樓里的住戶嗎?平時沒見過啊。」

  阿婆走近幾步,眯起老花眼仔細瞧著顧北的模樣,幾秒後,她滿是褶皺的臉上綻開笑容,「這不是樓下顧老大家的小北嘛!」

  聽到這聲親切的「小北」,顧北恍惚了一下。

  自從被顧衛朝帶到梧城生活,便很少有人再叫他「小北」了。

  「陳奶奶?」顧北眸光微動,遲疑地問。

  「是我是我,以前住你們樓上的那個陳阿婆。」

  陳阿婆不住打量著面前身姿挺拔的男人,眼眸中甚至隱隱浮現淚光,「十幾年不見,從前那個小猴子一樣的男孩都長這麼大了,這雙眼睛倒是一點沒變,我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心裡還琢磨呢,顧家那一窩麻雀怎麼生了個這麼漂亮的小鳳凰。」

  聞言,顧北也不禁有些感慨。

  以前潘文麗經常打罵他,陳奶奶出面制止過幾次,還在這一片跟人嚼潘文麗的舌根,說她連一個小孩子都容不下,這才讓潘文麗不敢再在明面上苛待他。

  「好孩子,你還來回來幹嘛,不會來找你大伯那一家吧。」陳阿婆攥住他的手,「他們一年前就賣房搬走了,你把自己日子過好就行,別再招惹那家人了,他們過成這樣都是報應!」

  捕捉到陳阿婆的言外之意,顧北眸色一暗,輕聲追問:「他們現在過得不好嗎?」

  第84章 情敵見面 誰家朋友會接吻擁抱的?

  插pter 84

  在陳阿婆斷斷續續的講述中, 顧北得知了這幾年間顧家發生的事。

  吞掉顧北父母撫恤金的謀算落空後,顧衛朝和潘文麗老實了一段時間,夫妻倆看顧軍一直躺在家裡也不是個事兒,便托人給他在工廠里找了個看倉庫的工作。

  日子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著, 變故發生在三年前。

  顧衛朝在酒局上被一個所謂的大哥哄騙著給人家當了擔保人, 借了三十多萬, 他簽完名字按完手印回家醒了酒才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 等他再給那個大哥打電話,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給拉黑了。

  借錢的人早已拿錢跑路, 他這個擔保人成了被執行人, 債主當天就拿刀把他們一家都堵在了家門口,揚言不還錢就砍他全家。

  那天整棟樓都能聽見他家傳來潘文麗和顧軍的哭喊怒罵,以及顧衛朝的求饒聲,一直吵吵鬧鬧到半夜才消停。

  顧軍不爭氣,顧衛朝和潘文麗心裡明白晚年靠不住他,所以早早便開始給自己存棺材本, 經這麼一遭,二人存的十萬養老錢全都還了債, 剩下的部分同意分期高利息還給債主。

  債主走後沒兩天, 警察又找上了門, 顧衛朝開始以為是債主不信任他所以報警準備強制執行, 沒想到警察這次來的目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兒子顧軍。

  原來是顧軍工作的那家工廠突然報警稱廠子的生產廢料被人偷了。

  警察調取監控發現身為倉庫管理員的顧軍具有重大嫌疑。

  雖然顧軍偷賣的廢料量不算很多,但涉案金額已超過三萬,構成刑事案件,顧軍被強行帶走。

  潘文麗追在警車後頭哭天搶地,當時就暈了過去, 被120拖去了醫院。

  說到這陳阿婆長長地嘆了口氣:「都是報應啊……」

  顧北似有所感,垂下的黑睫遮住眸中的情緒,嗓音低啞:「她怎麼了?」

  陳阿婆:「醫生說她得癌了。」

  「什麼癌?」

  陳阿婆:「乳腺癌,晚期。」

  聞言,顧北閉了閉眼,面上沒什麼表情起伏,仿佛他和那人如陌生人一般,毫無任何關係。

  哪怕顧衛朝將顧軍偷竊的賠款還清,可顧軍還是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

  顧軍進去後不久,潘文麗癌細胞擴散,轉移到了骨頭,她只能癱在病床上,每天都要靠化療苟且偷生,經歷生不如死的痛苦。

  去年年初,顧衛朝終於支撐不住,把他的命根子,也就是這套老房子給賣了。

  得知折磨了自己那麼久的三個人落得如此下場,顧北卻並沒有感到有多暢快。

  心裡更多的是平靜。

  或許真的就像陳阿婆說的那樣,他們一家變成這樣是壞事做多的報應。

  那就能解釋為什麼昨晚顧軍看見他時會滿眼恨意了。

  那個被他看不起,欺壓著長大的堂弟,現在竟然過得那麼好。

  反觀他,家破人亡,自己還是個刑滿釋放人員,估計養活自己都難。

  更何況家裡還有個欠債的父親和不知生死的母親需要他照顧。

  這麼一想……還真是報應不爽。

  思及此,顧北皺伏的眉心驟然舒展,他斂眸無意識地扯了下唇,俊美無儔的臉上划過轉瞬的嘲諷,眼神冰冷又薄涼,帶著上位者不自知的憐憫。

  和陳阿婆道別後,顧北開車駛向荊梨工作室所在的位置。

  另一邊,荊梨正陪著裝修師傅一起砌牆,她頭戴自己用報紙折的簡易帽子,右臉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甩上一滴白色的乳膠漆,她也不知道,低頭幹得不亦樂乎。

  沈淙拎著果茶進來時,看見女孩如同小花貓一樣的臉,忍俊不禁。

  「都先停一停,我給大家買了喝的,天太熱了,喝的點冰的去去暑!」

  沈淙將果茶擱在桌上,接著從袋子裡挑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遞到荊梨面前。

  「知道你這幾天喝不了冷的,特意給你買的常溫奶茶。」

  荊梨正蹲在地上舉著刷子補漆,聞言瞥了眼男生,唇線微抿,似笑非笑地說:「誰告訴你我今天喝不了冷的?」

  沈淙挑了挑眉,坦白道:「易梓薇。」

  荊梨暗暗吸了口氣,暗道這丫頭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她沒碰那杯奶茶,站起身邊摘手套邊往外走,語氣冷淡下來,頭也不回地說:「謝謝你的好心,但我恰好不愛喝奶茶。」

  沈淙聞言看了看奶茶杯,脫口道:「可易梓薇說你最愛喝這家的奶茶啊……」

  話還沒說完,他戛然而止,愣住的臉浮現無奈的自嘲。

  明明愛喝卻跟說他不愛,言外之意便是拒絕。

  「真就一點機會也不給我啊。」他跟上去懶聲道。

  荊梨輕笑,抬手將頭上的抓夾鬆開,頓時墨發如瀑般傾瀉,額前幾縷碎發隨動作散落,陽光下側臉輪廓格外柔

  美。

  她對著化妝鏡擦拭臉上的白漆,頭都沒抬:「你應該比我清楚,機會是不需要人給的。」

  聽到這話,沈淙猛地一怔,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一瞬黯淡。

  沉默了幾秒,他突然低低地笑了兩聲,話語中帶著感慨:「很久以前,有一個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荊梨動作微頓,來了點興趣:「難道是那個讓你念念不忘的人?」

  沈淙默了默,隨即點頭:「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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