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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界皆知金鳥族善戰。

  然而金鳥族體內有鳳凰一族血脈,化形之際的金光是世間最堅硬的盔甲,可擋萬物。

  知曉這一點的人卻寥寥無幾。

  封印於內丹之中的靈力, 在金原化形瞬間也徹底釋放出來。

  他再也不是那隻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小鳥。

  濁氣在觸碰到金光屏障的瞬間悉數消散,至此,敖月輕蔑的神色才終於有了轉變。

  變得有些詫異,可更多的是森冷的肅殺之意。

  金原握著長槍的手用力向下一投,金羽槍穩穩插入地面積雪中,他雙手結印, 一道道金色的靈力自體內湧出,如綢帶般將岩墨和澤塵等人緊緊包裹住。

  隨後, 他巨大的羽翼用力一扇, 掀起狂風, 將眾人送出結界。

  金鳥族畢竟不是鳳族,金光轉瞬即逝。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 上天真的很殘酷。

  金原展翅正欲起飛, 腳踝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垂眸一看,濁氣所化的鏈條不知何時已牢牢禁錮住他, 讓他一步都難以挪動。

  入魔的厲鬼往結界的方向蜂擁而去。

  金原看著步步緊逼的敖月,心想,自己應該是出不去了吧。

  前一百年,爹爹娘親帶他四處求醫仙、試百法, 皆未能化形。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還沒來得及將這個消息告知他們,可能就要天人永隔了。

  倘若日後他們聽聞這個消息,知曉他為守護仙族而犧牲, 會為他驕傲的吧!

  金原收回視線,那雙金瞳已無初化人形時憧憬的亮光,甚至布滿黯色,卻一如既往堅定。

  他收起雙翼,指尖靈力凝成利刃劃破胸口。

  沒有了金光護體,金鳥族心頭血是唯一藏有鳳凰血脈氣息的地方。

  他曾聽父親說過,千年前仙魔大戰,金鳥族眾士兵正使用此法對抗魔族,拖到神女到來。

  一人之力雖弱,但只要他活著,絕不讓一隻魔從結界出去!

  金原周身爆發出強大的靈力,從胸口溢出的鮮血溶於靈力中,如流星般划過黑夜,落在結前,築成一道金色屏障。

  想要趁機溜出結界的厲鬼均被彈了回來,身體觸碰到屏障的部位瞬間皸裂,宛如生長了百年千年的老樹皮,縱橫交錯,扭曲猙獰。

  厲鬼們捂著傷口,不敢再上前t。

  「你找死——」

  敖月發出一道尖銳的怒吼,脖子扭動,僵硬得如同凡間做工粗糙的木質人偶,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

  金原感受到從後背侵入身體的寒意,也感受到尖銳的長甲貼著臉頰上的皮膚划過。

  尖銳的嘶吼聲在耳畔一聲接一聲炸開,腦中嗡嗡作響。

  用心頭血及其耗神耗力,他早就體力不支,腳踝處的皮膚被濁氣侵蝕得潰爛,疼到麻木。

  迷朦間,他瞧見一道黑霧擊碎了擋在結界處的屏障。

  那屏障的靈力他內丹中的本源仙力所化,遭此一擊,修為瞬間散去了大半,若不是鳳凰血脈相護,怕是連人形都難以維持。

  口中鮮血噴涌而出,金原身體搖搖晃晃,雙腿一軟,半跪在地上。

  敖月緩緩走到金原身前蹲下,伸出手掐住他的雙頰,抬起他的臉。

  見他一身傲骨,她忽然笑了:「既然你不讓我動岩墨,那就讓你的好父親來代替吧。」

  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縮,滿是不可置信,問道:「你要做什麼?」

  敖月的笑更深了,烏黑的嘴唇幾乎咧到耳根,伴隨著幾道尖銳的笑聲,直叫人毛骨悚然。

  鋒利的長甲割破少年臉頰上的皮膚,留下一道道血印,她滿不在乎地用力一拽,將人拉近了幾分。

  另一手拽下他胸前的追憶鏡,在眼前晃了晃:「你說,要是你父親看到你能化出人形了,該有多欣慰。」

  「不要——」

  金原口中喃喃,起身就想要去奪,可腳踝處濁氣的鏈條猛一收緊,他跪得發麻的雙腿一踉蹌,直接撲倒在地上。

  父親看到追憶鏡後會有多著急?

  他一定會不管不顧地追來,落入魔族為他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後面的事情他不敢想了。

  吊墜從眼前一下又一下划過,他伸手去抓,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從指尖掠過。

  金原伸手抓住敖月的袍角,支起身子仰頭看她,身體已不剩下什麼力氣了,可那雙金色的眼眸卻依舊銳利:「我把我的命給你,換我父親的。」

  敖月,止不住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又如對待惡犬一般抬腳踢開金原:「你用自己的命去換,值麼?再說了,我要你的命做甚?」

  「來人啊,把這追憶鏡送到東海,務必要讓金牧族長一睹金原小公子化形瞬間的風采。」

  隱匿在暗處的蛟龍應聲而現,接過追憶鏡,從結界鑽了出去。

  *

  丹青台上亂作一團。

  從觀水鏡結界中回來的修真者大多受了傷,尤其是與魔族交過手的,七嘴八舌描述著魔族的可怖之處。

  玄焰神色凝重,望向天宮方向的眼中盛滿急切與不安,丹青台上的士兵並不算多,大部分都已被派入結界,可觀水鏡中魔族的數量卻在持續增加

  若要增派援軍,還得等天帝的旨意。

  觀水鏡中靈光一閃,兩道熟悉的身影從鏡中飛出,重重摔落到地上。

  澤塵翻身一躍而起,二話不說就要扎回結界,岩墨眼疾手快,一把將衝動的小狐狸攔了下來。

  澤塵修為不如岩墨,並動彈不得,可言語上卻沒有半分示弱:「放開!仙君還在裡面,阿原也沒出來,我們就這樣回來了算什麼?!」

  「你要是回去了,才對不起仙君和金原小公子做的一切!」岩墨語氣強硬而嚴肅,聲音響徹丹青台,也讓原本紛亂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視線匯聚在岩墨身上,他資歷深厚,雖未曾飛身上仙,話語在仙族也有一定分量。

  岩墨從觀水鏡結界內出來,又受文昀囑託,自然不能不管。

  「諸位,魔族來勢洶洶,極寒之地的亡靈盡數被魔化,如若魔族從觀水鏡中傾巢而出,三界危矣……」

  「你想說什麼?」玄焰聽出了他話中之意,當即出言打斷。

  封印結界是仙族對付魔族慣用的方法。

  打不過、滅不了便將他們禁錮在某處,用層層疊疊的封印堆積,企圖用暗無天日的結界囚禁他們。

  這本沒什麼問題。

  可眼下文昀還在裡面啊!

  他本就因姜冉傷了本源仙力,若被困結界,他的淨化術又能淨化幾隻魔?

  岩墨如實轉告:「文昀仙君的意思,是讓我們封死結界,不過——」

  在玄焰手中烈火攻來之前,他急忙轉了話鋒:「文昀仙君,姜冉姑娘和金原小公子都沒能出來,甚至,他們是為了送我們出來才留在結界之中的,我們若是當真照做了,也太沒良心了。」

  玄焰掐了訣的手緩緩放下,語氣緩和了一些:「那岩墨仙君可有什麼辦法?」

  「小仙自知修為不深,拖了文昀仙君後腿,害他受了傷。」岩墨的視線掃過候在丹青台上的天兵天將,緩緩道,「若是要與魔族硬碰硬,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然,仙君善陣,若是通曉陣法的將領士兵前去援助,或能有奇效。」

  「好,就這麼辦!」

  玄焰拉著昊天挑選士兵,玉清傳消息奏請天帝,司天殿救治傷員,司命殿清點亡靈並妥善安置。

  芙照一直在觀水鏡前,結界中的蓬萊弟子眾多,分散在不同試煉點,現下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幫助剩餘參煉者離開結界。

  混亂的丹青台逐漸有序起來,可芙照的臉色卻驟然變得蒼白:「不好,觀水鏡看不到畫面了!」

  她聲音不大,卻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只見氣泡中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色彩褪去,光明消逝。

  就像是被只大手輕輕一揮,那些曾經鮮活的畫面,如同被風吹散的煙霧,一點點消失在空中。

  不過眨眼間,十二個氣泡全部變成一片漆黑,如同夜幕降臨,遮蔽了所有光與影,不再有任何畫面,也不再有任何聲響。

  眾人:「……」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就不該聽那個凡人小丫頭的話搞什麼試煉會,這下好了吧!」

  玉清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此話就像是在火藥堆里點了把火,有序了不過一刻鐘的丹青台瞬間炸開了鍋,眾人七嘴八舌地附和著。

  「玉清仙君此話說得對,本就知道魔族能魔化亡靈,還要以亡靈為試煉內容,到頭來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那丫頭不是也沒能出來麼?你們說,這算不算作繭自縛啊?」

  ……

  「夠了!」

  芙照聽不下去,冷冷打斷眾人之言。

  而後,她執起團扇,在氣泡被混淆之前,用靈力給極夜迷窟做了標記,才繼續道:「姜姑娘辦試煉會本是好意,魔族狡詐,除了意外,你們不想著怎麼解決問題,倒是先推卸起了責任。這就是仙族的擔當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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