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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顧慮他剛失了幼妹,族中又遭此變故,不忍心讓他失望。

  現在他開始學劍,有了要殺魔族為小妹報仇的決心。

  比起初識那段時間,他更加堅韌了,就像一塊璞玉,落上了風霜雕琢的痕跡,多了生活留下的稜角。

  姜冉覺得,是時候得同他說清楚了。

  「瑤宇公子。」姜冉並未接過他遞到面前的食盒,只借著那抹燭光,看向他的雙眼,「其實你不必為我準備這些,天宮每日都按例給我送來......」

  「這不一樣!」瑤宇打斷了姜冉沒說完的話。

  他隱隱猜到了姜冉要說什麼,加下來的話,他不想聽。

  自那日東海龍宮一別,姜冉的身影便刻進了瑤宇的心底深處。

  他本以為這只是出於感激,可在蓬萊看到她背影那一瞬間,因見她而雀躍跳動的心讓他意識到,他對姜冉,不僅僅是感激這麼簡單。

  在亂葬崗,她陪她刨墳找小妹遺物,立衣冠冢;在極寒之地,她不忍他沉浸在痛苦之中,陪他一醉方休;在青橋城,她即便重傷,還不忘蚌族的仇恨……

  這樣率真、溫暖的姑娘,怎讓人不心動?

  瑤宇看向姜冉的眸中透著急切,藏著希冀:「瑤宇屬意於姑娘,這份心意,姑娘當明白才是。」

  姜冉心中沉得厲害,像是壓上了千斤巨石。

  天低雲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息,濕氣沉重,幾乎可以擰出水來。

  姜冉最不喜的便是暴風雨前的沉悶。

  她本就覺得心中如堵巨石,喘不過氣來,現在看瑤宇這般,更覺得不好受。

  身體緊繃著,猶豫了許久後,還是決定要同他說清楚,終是長嘆一口氣道:「公子的情意,姜冉心領了,但你我之間不會有結果,公子莫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寒風拂過枝椏,卷落了一樹桂花。

  隨之一同被被風帶走的,還有瑤宇眼底的光。

  姜冉的話抽乾了瑤宇的力氣,他只覺得雙腿發軟,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他呆滯了許久,而後忽然抬眸看她,不認命般地問了一句:「是因為文昀仙君嗎?」

  文昀嘛?

  她對文昀是不一樣,可她與瑤宇之間沒有結果,同文昀無關。

  只是,看著那雙帶著幾分倔強的眼眸,姜冉沉默了。

  若說與文昀無關,反倒給了他無謂的希冀,倒不如讓他知曉她已心有所屬。

  當下雖痛,卻能一刀斬斷他所有的念想,以後便不會再痛了。

  姜冉注視著他,慢慢道:「不錯,我確實屬意於文昀仙君。」

  「轟隆」,一聲悶雷滾過天際。

  瑤宇仰頭看著天際划過的那抹暗紫,忽然自嘲一笑,食盒脫手砸落在地上,盒中糕點小吃撒了滿地。

  酒香與菜餚的香氣順著水汽蔓延。

  他湊到姜冉面前,碧色的瞳孔旁布滿了紅血絲,嘴角的笑意化為不甘,他看著姜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姜姑娘等著我,總有一天我會證明,我瑤宇比文昀仙君更適合你!」

  豆大的雨點砸落下來,紙燈的燭光瞬間熄滅。

  姜冉眼前一黑。

  燈滅前,瑤宇最後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

  從前,姜冉只覺得瑤宇彬彬有禮,是一個謙謙公子,直到方才,她才覺得自己錯了。

  他固執倔強,不服輸,甚至還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勁。

  小院外一片漆黑,姜冉看不見他,又擔心他想不通做傻事,只好大聲地喊名字:「瑤宇,瑤宇你去哪裡了?」

  大雨傾盆而下,她被雨水澆透,衣衫盡濕,髮髻鬆散。

  忽然,頭頂上出現了一柄油紙傘,隨之t而來的是一道淡淡的雪松清香。

  文昀一腳踢開礙事的食盒,將早已淋成落湯雞的姜冉拉入懷中,低沉的語氣中醋意翻滾:「你不是說屬意於我麼?還尋別的男子作甚?」

  第53章

  半月期 敖華大人也是怕你被繁華迷了眼……

  文昀掐了道靈力。

  小院外的燈籠一盞接一盞逐一亮了起來。

  姜冉下意識用手肘猛地一推文昀, 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故作淡定道:「仙君聽不出好賴話麼?我這麼說是為了讓瑤宇公子死心,你莫要多想了。」

  兩側鬢髮被雨水澆濕緊緊貼在臉頰上, 露出了一雙紅透了的耳朵。

  文昀瞧了一眼,只笑笑沒再反駁:「好,阿冉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姜冉忙了一天早已疲憊不堪,現下又被雨水浸透了衣衫,更沒了心思再同文昀斡旋,有些不耐煩道:「仙君又來做什麼?」

  又?這個小沒良心的。

  文昀執扇敲在姜冉頭上, 而後拿出一份圖紙遞到她面前,道:「聽聞你被分到禮兵殿, 我來給你送九重天地圖。昊天將軍比較嚴苛, 按能力分配職務, 你沒有修為,輪不到武職, 若是把地圖吃透了, 想來能分個不錯的文職。」

  姜冉把手上的雨水擦在裙擺上,而後接過圖紙,隨手翻了翻, 在看到圖紙上內容的時,頭皮都要炸了。

  山川起伏,宮殿密布,圖紙上線條交織, 布局錯綜,細節繁多,難以一窺全貌。

  記全圖紙上的內容?這不得一晚上不睡覺?

  雨越下越大,帶著寒意的風吹在身上有些刺骨。

  姜冉打了個寒顫。

  文昀看在眼裡。

  雖然, 她體內的濁氣暫時被壓住了,但若染了風寒,濁氣便會趁虛控制她的意識,就如在金鳥族那時一般,再次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他把油紙傘塞到姜冉手中,一同遞過去的還有從芙照那裡要來的藥符。

  這枚藥符添了淨化之力,作用不會被濁氣阻擋。

  文昀不敢再叫她吹風淋雨,只匆匆道了句:「外面雨大,回去換身乾淨的衣服,盒子裡的藥符也記得用了。」

  *

  九重天上鮮少下雨,更別說落雷了。

  所以,當那道暗紫色的閃電划過天幕之際,整個天宮都亂了套,相互打問是何人飛升渡劫,亦或是何人在誅仙台領罰。

  唯獨雀翎宮,早早便熄了燈。

  嵐衣剛回宮便稟退了眾人,還下了口諭,說今日疲累,要早些休息,任何人無召不見。

  雀翎宮仙侍知曉天后向來不喜政事,偏又奔波了一天定是累壞了,領了口諭,守在宮外不敢打擾。

  殿內,北邊角落的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飛濺的雨水被風吹進屋內,窗欞下的地板濕了一片。

  銅雀燭台上留著的那抹燭火也被風吹得左右搖曳。

  嵐衣就坐在梳妝檯旁,視線落在那抹橙黃上。

  今夜的風格外寒涼,穿堂而過落在身上,可她卻渾然不覺。

  擋在中間的那塊梅花刺繡屏風已經不見了。

  她占據嵐瑤身子的第一日,便把那塊屏風扔了。

  在她眼裡,梅花就是爭不過春日綻放的百花才會獨綻寒冬。

  沒了競爭,可不就是獨樹一幟的存在?

  但這不叫清高,叫窩囊,同她那個孿生妹妹一樣。

  「噼啪——」

  燭火中心,幾縷青冥色的火光一閃而過。

  嵐衣猛地站起身,走向那扇半掩著的窗,凝視著窗外透著光亮的雨線,好似在等人。

  一團黑霧撞開雕花木窗,發出「吱呀」一聲巨響。

  敖月站在窗口,抖了抖沾上水的衣袍,而後身形一閃,坐在那張雕花木床上。

  嵐衣警惕地看了眼門的方向,急忙關上窗,低聲怒道:「你非要鬧出這麼大動靜嗎?」

  果然,門口響起了叩門聲,提燈橙黃色的光透過門縫灑進屋內。

  「娘娘,可是發生了何事?」

  嵐衣瞪了一眼敖月,警告她不要發出聲音,這才捏著嗓子,聲音透著夢中驚醒的嘶啞,道:「無妨,風吹開了北窗而已,退下吧。」

  門外的人應了一聲,透過門縫灑入的暖光逐漸散去。

  瞧見她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敖月唇角一勾,輕蔑地笑了起來:「才做了幾天天后,倒是像模像樣的。」

  嵐衣並不想搭理她,徑直走到梳妝檯上,拿起本摺子,丟到敖月懷裡,下起了逐客令:「這是你要的鳥族試煉會名單,拿了趕緊走。」

  敖月並不惱,從懷中撿起摺子緩緩打開,就著床塌旁的燭光細細翻看了幾頁。

  她並未有要走的意思,甚至還挪了挪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屏上,指尖輕輕拂過用仙雲織就的上好錦被,羨慕道:「天后的用度果然是頂好的,但是——」

  那雙原本帶著羨慕之意的眼睛眨了眨,血紅色的瞳孔在燭光下透著說不出的同情與憐憫。

  敖月朝嵐衣招招手,待她靠近床塌之際,猛地起身揪住她衣領,將她的耳朵拉至自己的唇畔,沉聲開口道:「敖華大人要我給你帶個話,別以為做了天后就可以脫離掌控了,想想讓你入天宮時的任務,如果不記得了,噬魂之月會提醒你。」<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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