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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地方確實不宜久留。

  而贏術已經回去給贏佑報告情況了。

  漆黑的宮殿內,並沒有光亮,贏佑不言不語,微微磕著眼,火堆處的火星噼里啪啦的細碎聲,尋幽和贏術對視了一眼,還是尋幽先開口了,「你現在怎麼打算?」

  以往這樣的事不是沒有過,但這次,唯一的變數大概是……佑明顯挺喜歡淵那小崽子的。

  未關的窗戶有風拂了進來,把贏佑腳邊的一張畫像微微捲起,眼角的一顆硃砂痣越發分明。

  好半晌閉目養神的贏佑睜開了眼睛,眼珠布滿幾縷血絲,他周身突兀暴漲的靈力讓尋幽和贏術齊齊後退了幾步。

  時過境遷,但如今的鮫人城如何而來,昔日的中央城是如何寂滅的,不少人心裡清楚,這麼些年下來,一些酷似「白翎」的人會被送到鮫人城裡來為自己的部落謀取利益,就連那些想斬下贏佑腦袋的人,也辛苦找尋和「白翎」相似之人進行訓練,為其接近人將其斬殺。

  上次刺殺的人長得最是肖似白翎,病歪歪的一個勼,很是美麗,看著楚楚可憐,在勼中已經是拔尖的存在,更別提還是一個血脈不低的勼,但真正見過白翎的人,再看著實沒什麼趣味。

  小王子嬌嫩帶剛,個性分明張揚,響徹蠻荒的美人,那人除了眉眼幾分像之外,渾身上下和小王子是一點都沒法比。

  可小王子已經不在了,那段時間贏佑瘋的厲害,以前他瘋是折騰別人,但現在發瘋起來折騰的是自己。

  能有一個勼像小王子幾分,也算是幸事,看能不能治一治佑的瘋病,所以當時包括尋幽,也把那個勼往贏佑身邊送。

  沒想到那個勼真是一點也不矜持,之前還戰戰兢兢,但見到佑之後當著佑的面跳起了舞,衣袍一件件的脫,誘。惑著鮫人城的王,當時站在一旁的尋幽臉都綠了。

  頂著那一張臉幹這事,他看不下去,也不敢去看佑的表情。

  他是怎麼想的,帶這麼個蠢東西過來。

  剛要把人帶下去,下一秒,那個勼就被佑一道靈力掀翻在地,他手腕皮膚下隱隱約約有什麼破出血肉而出——是一隻黑黢黢的洇蟲,蠻荒可怕又稀少的蟲類,只要被這蠱蟲碰上,靈力瞬間就能被吸乾。

  這勼是來殺佑的!

  尋幽完全沒發覺這個勼的不對勁。

  那天的宮殿被弄得滿是鮮血,月也似乎是鮮紅的,刺殺的人慘叫足足叫了一夜,骨頭被一點點的碾碎,又被佑一點點治療,如此反覆,血一點點留干,卻吊著一條命,最後掛到城門口曬成乾屍,丟到荒郊野嶺被異獸啃食。

  自此,沒人再敢利用小王子的模樣來挑戰鮫人城的王。

  可如今……又冒出了一個。

  草加部落是不想活了。

  尋幽看向贏佑。

  所以,現在那個像小王子的小崽子,佑打算怎麼處理?

  是曬成乾屍?還是砍成幾段餵獸呢?

  第97章

  訓練場裡, 淵看著碗裡已經不能吃的食物,抱著碗的手指微微收緊到有些泛白,熬得奶白的穀粒因為碎石枯葉的摻和, 已經不能吃了, 他抬起頭看向四周, 那些在觀察他的人立馬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把頭低了下去。

  旁邊的鍋里已經沒有了能食用的剩餘食物, 旁邊的果盤裡更是這些惡作劇在這些天越來越多,最近訓練分給他的武器也都是最下等的石器,這已經不是同齡人的有意針對了, 而且他已經好些天沒有見到自己的師父了,最糟糕的是他住處漯不見了。

  他找不到漯, 找不到阿姆……阿姆很厲害, 但是……漯

  他和漯從出生起就沒有分開過, 淵後悔了,他不應該帶著漯來到鮫人城的,鮫人城的人一點都不好。

  眼下的情況並不足以讓淵暴怒,他把碗擱下, 打算自己去叢林裡找一些食物果腹,邁開步子的瞬間,幾塊石頭紛紛朝他砸去, 他閃身躲過,但一腳踏進了別人準備好的陷進裡面,「撲通」一聲,掉進了泥坑裡面,坑外傳來歡呼,在一旁管轄訓練的楔者等了好一會在淵要爬出來的時候才走過去不輕不重的訓導了那些惡作劇的孩子。

  「也不看自己什麼身份,偏遠部落來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其中一個孩子高昂著下巴壓根不把訓導放在眼裡, 他抬腳重重碾在淵的手指上,這個孩子是個王族,在鮫人城的身份金貴,畢竟他的阿姆可是細雨大人,往上更是鉤長大人唯一的孫崽子。

  這孩子名喚圭,血脈不低,鉤長大人從小就對其進行嚴格的訓練,不過細雨大人尤其寵愛這個孩子,把孩子教得霸道跋扈也不為過,淵到了鮫人城中,搶了不少城中孩子的風頭,就連鉤長大人也在一眾楔面前誇獎過他,是以,以他為首的孩子們這段時間欺負淵不是一次兩次了。

  劇烈的疼痛險些讓淵鬆開了手,他抬起烏沉沉的眸子,微微泛起一絲詭異的金色,驀的把那個作惡的孩子嚇得後退了一步。

  「他!他!眼睛!」

  淵從坑裡爬了出來,甩了甩自己被碾踩的手背,「我的眼睛怎麼了?」烏沉沉的眼珠哪還見半分金色。

  這讓圭恍若覺得剛剛是自己眼花了。

  「你就只會搞這些?」淵語氣透著不屑,「沒用的廢物。」幾個字說得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就連年長的楔也一下呆住了。

  ……嘿!這崽子的神情怎麼像城主像了十成十,還挺唬人的。

  淵離開後,幾個楔者拍了拍胸口,罵了一句,他們是眼睛出毛病了不成,屁大的崽子,哪來這麼大的壓迫力。

  不遠處,把這番情景全看在眼裡的阿依努眼圈都紅了,他拽了下身邊白翎的手,「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然怎麼這麼幹!」這些天所有人都在欺負淵!

  白翎收回視線轉身道:「無事,我的崽子沒那麼脆弱,再等等,尋著機會我會把淵帶出來。」這附近的眼睛不少,再等等。

  只不過阿依努還沒有從淵受罪的事情里晃過神來,在發現漯不見了的時候,饒是鎮定的白翎,也慌了。

  鮫人不能離水,漯身體不好,必須長時間呆在水裡,他們把漯安置在一個隱秘的池子裡,畢竟鮫人城四處有水,又和鮫族毗鄰而居,城中不缺的就是各種大大小的水池,但現在原本安放漯的池子空空如也。

  白翎撲騰進水,絳紅色的尾巴潤著漂亮的金色鱗片,翻騰間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阿依努在池邊等了好一會白翎才浮上來,翼狀尖耳扇動下幾滴水珠,他道:「他應該是去找淵了。」漯在池底打了一個洞,看樣子是自己挖了個通道,洞小又是在水底,加上應該是有段時間了,泥沙已經把通道塞住,追是追不了了。

  始作俑者這會已經靠著自己獨特的天賦,鑽過鮫人城四下的暗河,悄悄的在一處外圍堆滿石塊的水池邊小心翼翼的探出自己的腦袋,空氣中夾雜著各種人類的味道,漯動了動鼻子,能區分出來些許的不懷好意,隨後他眨巴了自己的眼珠,在聽到有動靜立馬潛了下去,動作迅速,一點波紋都沒有留下。

  訓練了一天的小孩們從訓練場上疲憊的散下,淵獨自跟在最後面的位置,他身上依稀可見一些細小的傷口,當路過到池邊的時候,他微微的頓了一下,在他微頓的同時,沒有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圭餘光掃視了他一眼。

  細雨宮殿裡的奴僕早就準備好車輦迎圭上攆,車輦由三匹戰馬拉著,不少孩子都發出驚呼艷羨,戰馬威風凜凜,更別提車輦上鑲嵌滿了叮叮噹噹的玉石和珍珠,已經不能用華貴來形容了。

  鮫人城中能如此奢華的寥寥無幾。

  這座車輦映入到了池邊一雙異瞳中,漯歪了歪頭,眼珠璀璨躍躍欲試。

  傍晚的時候,淵借著洗澡一頭扎進了池子,窩在池底的漯尾巴一擺興奮的撲了過去,圍著淵轉了一圈,尾巴尖纏住淵的腰,蹼爪抱住淵的脖子,「淵!」蹦出一個字接連吐出一串泡泡。

  一人一鮫在池裡轉起了圈圈,漯笑得咯咯咯的,只不過沒笑幾聲就被淵捏住了嘴巴,「噓。」淵指了指上面,示意有人。

  漯眨巴了下眼睛,兩隻小蹼爪噗嘰一聲驚恐的蒙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直監視著淵了兩個楔者看到淵鑽進池子沒一會就出來了,隨後拿起木桶舀了一桶水蓋上蓋子離開。

  木桶不大,小小的一個,倒是沒有任何怪異的地方。

  贏佑撐著下巴聽完這些天對淵的情況,他的另一隻手指微有些急促的敲打著桌面,直到恩克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笑了一聲,好一會擺手道:「隨她去。」

  恩克深吸了口氣,用極其失望的神情看著贏佑,「……那還只是沒成年的崽子,你……」

  話音未落下的瞬間贏佑站起,「怎麼?輪到你來教我做事?」楔息爆發出簡直不受控制的席捲整座宮殿。

  恩克面色泛白,佝僂的身子控制不住半跪到了地上,他索性直接火上澆油,豁了出去,「你真是瘋了,蠻橫冷血自私,是非不分,等你魂歸大地,你覺得白翎王子會願意看到你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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