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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時遠默了片刻,「我當時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所以就覺得這事兒也沒必要說。」

  李楚儀拖著尾音哦了聲。

  藺時遠:「……」

  一頓飯吃完,藺時遠吩咐僕人幫趙岩與賀將軍安排了客房,然後便陪李楚儀一起回寢殿。

  在回寢殿的轎子裡,藺時遠問李楚儀,「生氣了?」

  李楚儀很茫然「啊?」了聲。

  藺時遠:「……」

  李楚儀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藺時遠指的是陳朝皇帝要把妹妹嫁給藺時遠和親這件事。

  李楚儀噗嗤笑,「殿下,我有那麼不通情達理嗎?」

  該說不說,這件事根本就沒什麼值得生氣的地方。首先,藺時遠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就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其次,是陳朝皇帝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給藺時遠,又不是藺時遠主動求娶,她有什麼可生氣的?

  藺時遠握住李楚儀的手,「你放心,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李楚儀心裡微甜,然後窩進藺時遠的懷裡,「殿下也放心,我也只喜歡殿下一個人。」

  藺時遠淺淺彎了下嘴角,「好,那我們永遠都只喜歡彼此。」

  李楚儀伸出小拇指去勾藺時遠的小拇指,「殿下,拉勾勾。」

  藺時遠嗯,然後輕輕跟李楚儀的小拇指勾了下。

  之後的一段日子,藺時遠便一邊陪李楚儀玩一邊把分田制給落實了。士兵們都非常喜歡這個分田制,畢竟只需要勞作就能又掙錢又得糧,比上戰場舒服多了,而且還沒有生命危險。

  各地太守都積極配合,從士兵的個人信息到分配土地全部記錄清楚,為日後的收糧工作做好基礎準備。

  這些事情都不需要藺時遠親自去做,但各地太守把資料匯總之後,還是要出一個統一的數據給藺時遠過目。

  李楚儀也在一旁看那些數據表,就是好幾本帳簿,厚厚的,密密麻麻的小字,把所有情況都寫的清清楚楚。

  李楚儀翻了兩頁就犯困了,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枯燥,而且李楚儀也看不太懂,她只是出於好奇才拿過來看看。

  藺時遠隨手將李楚儀的那本數據表拿走,「去看話本子吧。」

  李楚儀:「……」

  藺時遠道:「這些東西是很枯燥,其實我也不喜歡看。」

  李楚儀頓時有些意外,「殿下也不喜歡嗎?」

  藺時遠嗯。

  李楚儀嘴善如流,「我還以為殿下很喜歡呢,每次都看的那麼認真。」

  藺時遠:「……」

  李楚儀拿起話本子翻了兩頁,想了想又放下了,「我還是練字吧。」

  她說著,便拿了宣紙和毛筆。

  李楚儀一直在堅持練字,雖然現在的字也沒多好看,但總算不再歪歪扭扭的了。

  藺時遠從帳簿中抬眸掃了李楚儀一眼,後者乖乖巧巧地握著毛筆,像小孩子初學寫字一樣,一筆一划地往宣紙上描。

  藺時遠沒來由被李楚儀可愛到,他繼而起身走近,然後就發現李楚儀居然在寫他的名字,整張紙都是「藺時遠」。

  藺時遠默了片刻。

  藩王的名字不能隨便寫,除了當初的晉先帝和藺時遠的嫡母以及生母之外,包括現在的小皇帝都不會直接寫藺時遠的名字。於私,小皇帝可以寫皇兄,於公,小皇帝可以寫瑞王,但絕不會寫「藺時遠」這三個字。而李楚儀只是藺時遠的王妃,放到古代這個大框架里,李楚儀寫藺時遠的名字屬於大不敬。

  藺時遠默默看了會兒。

  結果李楚儀一抬頭,一雙大大圓圓地眼睛人畜無害地望著藺時遠,「殿下,我把你的名字寫的很好看吧?」

  藺時遠心裡一軟,然後點了點頭,「好看。」

  規不規矩的算什麼?他的王妃開心最重要。

  得到表揚的李楚儀便繼續去寫藺時遠的名字,每一筆每一划都寫的非常認真,即便李楚儀的字還實在算不上名品,但在藺時遠的眼裡,就是寫的很好看啊。

  藺時遠看了一會兒便又回到自己的桌子前繼續看數據表了,夫妻兩個一個辦公,一個練字,歲月靜好,可堪入畫。

  兩個人一直在書房裡面待到傍晚,外面下起了雨,雨水綴在墨綠的樹葉上一顫一抖無聲墜落,然後落在濕漉漉的地面消失不見。

  李楚儀放下毛筆走到窗台前看雨,窗戶是開著的,空氣隨風撲進來,濕潤且夾雜著泥土的味道,微涼。

  藺時遠坐在椅子上一邊翻閱帳簿一邊對李楚儀道:「不准跑出去玩。」

  李楚儀:「……」

  她有那麼傻嗎?這麼大的雨還出去,她都是淋小毛毛雨。

  藺時遠無聲彎了下嘴角,「好像也不太聰明。」

  李楚儀:「……」

  藺時遠合上帳簿,然後起身走到李楚儀旁邊,他也看向外面的落雨,風不大,雨勢倒不小,「你種在後院的菜,好幾天都用不著澆了。」

  藺時遠對士兵們頒布了分田制,李楚儀也非要在後院種菜。藺時遠寵她,便特意讓僕人單獨給李楚儀在後院開了一小塊地,然後在那塊地里種了些好養活地大白菜。

  自從種了白菜,李楚儀一天能去看好幾回,但她不會種地,就只知道給白菜澆水。不過也無所謂,別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施肥之類的,都會有僕人來做。所以,李楚儀的大白菜依舊長勢喜人。

  李楚儀想起她那塊地里的大白菜,都還處於幼苗時期,她頓時有些懷疑,「殿下,雨下這麼大,會不會把我的白菜苗都衝倒了?」

  第65章

  李楚儀緊緊抓著藺時遠那濕漉漉的衣服,又害怕但又覺得甜蜜。

  藺時遠說不會, 「它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弱。」

  李楚儀這才放下心來,「殿下,我們去看看那些白菜苗吧?」

  藺時遠說好。

  他繼而吩咐守在門外的僕人拿傘, 僕人守著規矩主動幫李楚儀和藺時遠撐傘,但藺時遠先行把雨傘接了過去,「不必伺候。」

  僕人恭敬稱是退下了。

  藺時遠將傘撐開舉過兩個人的頭頂, 然後對李楚儀道:「下雨路滑, 我們走慢點, 你抱住我胳膊。」

  李楚儀眉眼彎彎嗯。

  兩個人繼而同時慢步走進雨中。

  後院離書房不算遠, 走過石子路右拐就是。李楚儀的那塊地也不算大, 五個平方左右,純粹是種著玩。

  如藺時遠所說,白菜苗並沒有被雨水衝倒,反而還挺支棱。在雨水的沖洗下,白菜苗綠油油的又乾淨又可愛。

  李楚儀蹲下身摸了摸那些白菜苗,「殿下, 它們什麼時候能長大?」

  藺時遠道:「差不多還要再等兩個月。」

  李楚儀:「那到時候給殿下包白菜豬肉水餃。」

  藺時遠說好。

  他說著,把李楚儀扶了起來。

  已經快到晚膳時間,兩個人便又一起往內殿的方向走。他們途徑湖邊, 雨勢瞬間轉大,簡直像從天上拿了個大盆往下潑水一樣。雨傘不大, 即便藺時遠第一時間把雨傘全部傾斜到李楚儀那邊,但還是擋不住這瓢潑大雨。

  藺時遠只好拉著李楚儀快步躲進湖面停靠的船上, 船是那種帶船艙的小遊船, 船艙兩頭帶著竹子做的門帘, 人坐在裡面正好可以遮風擋雨。

  藺時遠渾身都濕透了,李楚儀稍微好一些但也沒好到哪裡去。春末衣服都換薄了, 被雨水這麼澆下來,若隱若現呈半透明狀態。

  藺時遠不自然移開視線。

  李楚儀臉上一紅。

  其實藺時遠的衣服也透,只不過藺時遠的衣服顏色深,沒有李楚儀透的那麼清晰。

  藺時遠言簡意賅,「一會兒吩咐從這裡路過的婢女去拿新衣服即可。」

  李楚儀聽著船艙外面噼里啪啦地落雨聲頓時有些懷疑,「會有婢女從這裡路過嗎?」

  藺時遠:「……」

  平時也就罷了,但雨下這麼大,哪個僕人或婢女會到湖邊來?

  藺時遠拉著李楚儀坐下,「等雨停吧。」

  李楚儀哦了聲。

  身上的衣服濕答答的,兩個人一坐到軟榻上就立刻濕了一片。他們挨得近,因為衣服都緊緊地貼在皮膚上,兩個人的體溫便一下子交錯了。

  藺時遠喉頭滾了滾,忽然伸手把李楚儀抱到他的腿上。

  李楚儀微驚。

  藺時遠不等她說任何話就已經親了她的唇,「沒人敢來打擾。」

  外面是夾風落雨,竹子做的門帘被風吹起一角但又不會完全被風吹開。李楚儀緊緊抓著藺時遠那濕漉漉的衣服,又害怕但又覺得甜蜜。

  李楚儀不敢出聲,雖然可能不會有婢女或僕人在下雨天從湖邊路過,但李楚儀還是害怕萬一。但藺時遠故意輕一下重一下,李楚儀還是沒忍住嬌聲在他耳邊。

  風雨停歇時,李楚儀的身上已經完全濕透了,但這一次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已經全部都混成一片。

  這時有腳步聲從船艙外面傳來,藺時遠抱著李楚儀走到門帘處,但門帘擋住了李楚儀,只有藺時遠半探出身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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