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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騫和他對視一眼,很快敗下陣來,和孟闊說了句什麼就直直走過來,脫下羽絨服裹在孟緒初身上,半推半抱地把他帶回了屋子裡。

  「我們在貼春聯。」江騫說:「今天是除夕。」

  孟緒初對節日一向不敏感,加上最近一直在家休養,過得不知天日,聞言微微怔了一瞬,意識到又是新的一年了,恍然地點點頭。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江騫邊摟著孟緒初往裡走邊問。

  孟緒初略顯懶怠地倚在江騫肩頭,將身體的重量壓在江騫身上,隨口道:「就是醒了。」

  他當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以為江騫在身邊,腦抽了似的伸手主動要抱抱,然後摔在地上摔醒的。

  孟緒初掩飾地摸摸鼻尖,回想起來依然覺得丟人。

  江騫凝視著他雪白的側臉,輕聲笑了笑沒再多問,視線下移,落在孟緒初敞開的領口上。

  孟緒初在家喜歡穿寬鬆的衣服,睡衣都是那種型號偏大面料極其柔軟的款式,同樣的領口也就很大,面料柔軟地堆棧在鎖骨邊。

  江騫抬手掀了掀,果然看到他肩上的傷口換了新的敷料貼。

  「自己換的藥?」江騫像是有些吃驚。

  孟緒初「嗯」了一聲。

  「感冒藥也吃了?」

  孟緒初點點頭。

  江騫眉梢揚了起來,頗感意外:「怎麼不叫我?」

  要知道這些日子孟緒初吃藥換藥基本都是江騫一手包辦。

  孟緒初聞言哼笑一聲,斜睨著眼看他:「那也得你在啊。」

  江騫:「……」

  江騫莫名從這一眼裡感到了一些吃味,好像孟緒初是在埋怨睜眼沒看見他,又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在撒嬌。

  霎時江騫脊椎都麻了一下,側身一步堵住孟緒初的去路,抬手抱住他,孟緒初在柔軟的羽絨服里摸起來身量很窄的樣子。

  江騫又抱緊了一些,張口就是一番做作的剖白:「怪我怪我,不該去掛什麼春聯,我們寶寶是戶主,整棟房子都是你的,春聯哪有我們戶主換藥重要?」

  孟緒初被他膩到發笑:「大清早就吃這麼油的?」

  「油嗎?」江騫真誠道:「我中文不好對不起。」

  孟緒初又低低笑起來。

  江騫在他上揚的眼尾親了親,又把他緊緊抱在懷裡親親臉頰親親嘴角。

  但很神奇,孟緒初沒有像往常那樣傲嬌彆扭地推他,似乎不在乎這是客廳,隨時有可能給路過的王阿姨或者孟闊帶來狗糧暴擊。

  他就這麼很乖地讓江騫親了,甚至還有些微不可察地依賴般的響應,很細微,但江騫確定不是幻覺。

  江騫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寶寶,今天有點奇怪啊。」

  「嗯?」孟緒初抬起頭,漂亮的眼睛注視著江騫。

  江騫喉結滾了滾,很想再親他一口,但還是按捺下衝動,抬手按住孟緒初的額角,觀察他的臉色:「不舒服嗎?」

  孟緒初搖了搖頭。

  他臉色算不上好,唇色很淡,人也懨懨的。

  但他本來就貧血,早起精神一向不好,江騫又觀察了一會兒,沒感覺到太大的異常,便也不再多問,拍拍孟緒初的後背:

  「那怎麼這麼黏人?」

  孟緒初頓了頓,唇角緩緩抿起,像一隻原本攤開肚皮等摸的小貓突然被戲弄了,柔軟的神色驀地收起,把江騫往外一推就悶不吭聲上樓。

  江騫連忙跟上,笑著討饒:「我錯了我錯了,不是你黏人,是我黏你。」

  孟緒初本來不想搭理他,奈何被抱著攔住去路,不得不停下來。

  江騫揉了揉他的臉頰,低頭眼裡笑意濃重:「不黏人不黏人,你一點都不黏,特別獨立特別自主,強效粘合劑都黏不上一丁點的那種獨立。」

  孟緒初偏過頭,眼眸彎起一點:「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江騫誠實道,趁孟緒初態度緩和,揉揉他的後腦,切換話題:「乖了,去收拾一下,吃完早飯去逛逛超市怎麼樣?」

  孟緒初挑眉:「年三十還出門啊?」

  「不能嗎?」江騫不太懂這種習俗,說:「還不是孟闊,說家裡冰箱除了王阿姨買的雞鴨魚肉什麼都沒有,他要囤零食。」

  「我是想可以去買點菸花,正好今年我們這裡不禁放,晚上就可以在院子裡放來玩玩。」

  他邊說邊看孟緒初的眼神,在提到零食時孟緒初毫無波動,可一提到煙花那人眼睛就亮了一下。

  果然還是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

  「好不好?」江騫再接再厲,攬著孟緒初繼續上樓:「就當是陪我,我還沒玩過你們小時候玩的那種煙花炮竹呢。」

  孟緒初神色大大緩和了,他小時候其實也沒有玩過,某一瞬間相當心動。

  他咳了聲,勉為其難點了點頭,以一種「好吧就陪你玩玩」的姿態答應了下來。

  但他沒發現自己眼睛亮得驚人,那種躍躍欲試早已躍然眼底。

  江騫看著他的眼睛,抑制不住高高揚起嘴角,偏頭掩唇壓了壓,又往孟緒初臉頰狠狠親了一口。

  ·

  兩人回樓上換了身衣服,孟緒初難得穿了個鮮亮的顏色——一件鵝黃色的粗織毛衣,王阿姨給織的,他、江騫、孟闊各有一件。

  孟闊是黑色,江騫是白色,只有孟緒初的顏色嫩生生的,他小時候都很少穿這麼嫩的顏色,現在更是奇怪王阿姨怎麼會選這個顏色。

  孟闊也有不明白的,問王阿姨:「為什麼我是黑的騫哥是白的,明明他平常都穿黑色啊。」

  「黑色粘毛啊,」王阿姨拋出個這你都不懂的眼神:「我尋思著小江一天天和小初抱來抱去的,再穿個黑的,不一會兒就被小初染得滿身黃毛啦,反正小闊你還單著,黑的剛好合適嘞。」

  當時江騫聽得連連點頭,大讚王阿姨英明。

  孟緒初:「……」

  孟緒初滿頭黑線,莫名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對味兒。他怎麼可能抱一會兒就把別人粘的滿身黃毛?他又不是金漸層……

  而孟闊時至今日都還在後悔,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那麼自不量力,非要問出這個問題,突出他在這個屋子裡閃閃發光的單身狗地位。

  越往餐廳走,食物的香氣就愈發濃郁。

  王阿姨老早就在廚房裡忙活起來,煲排骨湯,做燉菜,孟闊在旁邊打下手,切滷好的牛肉,切兩塊就往嘴裡放一塊,眼看著一大塊牛肉只剩下小半,盤子裡卻沒多多少。

  王阿姨轉身看見他這手操作,立刻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還吃呢!我說你怎麼這麼積極給我打下手呢,合著是饞這一口鍋邊菜。」

  孟闊嘴裡還包著肉:「沒有……唔……我就、就次了一點……」

  「這叫一點啊?」王阿姨誇張道:「少說得有一斤吧。」

  孟闊:「…………」

  倒也不必這麼精確。

  他含含糊糊還想辯解幾句,餘光瞥到孟緒初來了,忙擦了下嘴,從案板上撿起兩塊切得最好看的肉朝孟緒初奔過去。

  「哥!」他招呼道:「快來吃肉!剛鹵出來的,可香了!」

  孟緒初對葷腥一向不感興趣,他喉嚨有點癢,偏頭咳了兩聲,笑著說:「你吃吧。」

  孟闊頓了下,「你感冒還沒好啊?」

  自打孟緒初在院子裡睡著感冒後,到現在已經小半個月,他還是那麼斷斷續續咳嗽著,總是病病歪歪的模樣。

  孟緒初拉開椅子坐下,不以為意道:「我什麼病好得快過?」

  孟闊:「……」

  這倒是,孟緒初那種奇葩體質,不管生什麼病都比別人好得慢一些,骨折了接起來慢,開刀了傷口癒合得慢,就連感冒也總是拖拖拉拉好長時間。

  孟闊嘆了聲,把肉分給江騫,兩人一人一塊囫圇吞下,感嘆道:「你這病別到開春才好得起來吧。」

  孟緒初喝了口水,似乎在思索現在離春天還有多久,然後點點頭:「好像也正常。」

  孟闊:「…………」

  王阿姨從廚房裡轉出來,看到孟緒初和江騫坐在一起,兩人都穿著她織的毛衣,肩並肩挨在一起,不自覺露出欣慰的笑。

  「小初,小江,吃餛飩喲,」她說:「剛煲好的排骨湯,我舀幾勺來給你們煮餛飩,最香了!」

  孟緒初笑著點頭:「好,謝謝王阿姨。」

  孟緒初沒意見,江騫就更不會有意見,徑直從座位上起來跟王阿姨一起進了廚房,不一會兒端出兩碗熱騰騰的餛飩。

  江騫又在孟緒初身邊坐下,把筷子勺子遞給他,問他還要不要加醋。

  孟緒初搖搖頭,捏著勺子說:「我想加點辣油。」

  江騫皺眉:「你還在生病。」

  孟緒初:「就是生病嘴裡沒味才想吃點辣的,就一點點。」

  江騫仿佛被這種合情合理的理由說服了一些,但仍然皺著眉:「不,還是不行,等下咳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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