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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頃,她恍然:「這小子,定是故意賣乖呢!簡直……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裝可憐都會了!」

  欣蘭拼命忍著笑:「夫人說得是。」

  「豈有此理!」

  「是是是。」

  裴成遠卻是冤枉的,他倒是能做個混不吝的,奈何少爺流血流汗不流淚,只是那天眼睛迷了風沙,它控制不了。

  這個世界上任誰看著最愛的滿心滿眼都是你,處處替你打算,甚至連自己的委屈都可以全然不顧,還能不動聲色?

  他不過是做了每一個大老爺們都會破天荒做的那一回事罷了!

  那個牽著他將所有丟在身後大步往前的女子,便是他即將要成婚的人。

  這是他這輩子能想到的最溫暖如春的事了。

  只不過,牽著他出來的人卻還是鬆開了手。

  她說:「對了,婚禮前我們還是莫要再見面,不吉利的。」

  裴成遠本能想否決,卻聽著後一句:「有這個說法?」

  這難道不就是禮儀罷了?

  他這一問,面前人像是也愣住了。

  這更肯定了他的判斷,正要繼續,就見她認真了:「寧可信其有!」

  「……」

  所以,被牽出來了又如何,還不是留他一個人下來。

  裴成遠被不吉利三個字盯在原地,想追上去又生生憋住。

  正當時,嚴鈺從後頭過來,他先看了一眼嚴之瑤的馬車遠去,而後才開口:「還有一個人在樓里,穿著斗篷,包裹嚴實。」

  「哼,見不得人。」

  嚴鈺問:「姑爺知道是誰?」

  這一聲姑爺喊得裴成遠身心舒坦,他突然覺得這個能日日跟在嚴之瑤身邊的小護院也沒那麼看不上眼了,遂抱著胳膊道:「不管是誰,你先回去,別說你見過我。」

  「小姐還有危險?!」

  裴成遠覷他一眼。

  嚴鈺收聲,總覺得是自己被嫌棄了。

  好在那人還是提點了一下:「你多說一句,她便就會多想一分,還如何安心?」

  「是!我曉得了!」

  等到嚴鈺也消失不見,裴成遠才展了展衣袖。

  而後,一步步往回走去。

  茶樓已經恢復如常,他卻是徑直望向了二樓。

  同一時間,似有所覺,樓上人也探下目光。

  第130章 天上月

  荼兀那幾乎是瞬間抽身回來。

  用大桓的話說, 那人有些邪性。

  第一次與此人對上,還是幾年前的宮宴之上,那時候他還是個少年模樣, 與另一位少年坐在一處,分明穿得鮮亮,眉宇間卻淨是涼薄譏誚。

  便也是他, 於他求娶之時站起來說:「南戎王, 不講姻緣, 單論婚嫁, 巧取豪奪也。」

  也有賴於他一通胡攪,已然要下的賜婚便就成了擇婿,緊隨其後, 就是邵向晚跟著站出來, 最後他竟是被迫得只能娶了後者。

  在此之前,他並不相信那個叫寒邃的人說的話。

  畢竟他的探子得來的消息都言說這個裴家少年與後進的大小姐不和,他相信自己的探子,只是那個叫寒邃的人堅持自己乃是有天眼之人, 能通曉旁人不曉之事。

  寒邃告訴他,嚴之瑤是裴成遠的命門, 便也是大桓裴家的命門。

  若是這嚴家孤女能嫁去南戎, 於他荼兀那於南戎, 都百利而無一害。

  只是那姓寒的並不老實, 竟然下藥給了嚴之瑤, 將她丟進了他的馬車。

  這世界上多得是自負的亡命之徒, 比如宜王, 再比如後來向他投誠的蕭勁, 卻唯獨寒邃此人似乎確實有點資本。

  就憑他將人藥倒丟給自己這一點, 荼兀那就明白,天眼之說也許並非無稽之談。

  畢竟當初他答應求娶嚴之瑤確實有自己的私心,可這私心,實在不會有人曉得,寒邃卻明白得很。

  只是寒邃不知道的是,他荼兀那雖是想把嚴之瑤據為己有,卻也是真心愛慕,既是愛慕,便也沒想要真的強要。

  起碼那個時候,賜婚一事未曾定音,他沒有必要毀了他們往後琴瑟和鳴的機會。

  當然,用寒邃的話說,嚴家人之死他脫不開干係,紙包不住火,嚴之瑤終有一天會曉得,可他還是願意相信,只要娶了回去,總歸能化解一二。

  而且,他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邵向晚是一個,他寒邃,便就是第二個。

  所以,他也是自然不能叫他計劃如願的。

  叫他沒想到的是,有人先他一步。

  第一個來救嚴之瑤的人,便就是那少年。

  他似乎很擅長用刀,大起大落亦不給人留有餘地,不是大桓京中公子哥的使法,倒像是戰場上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功力。

  更叫人意外的是,自打那個少年的聲音出現,他從嚴之瑤的眼中窺見了一絲希望。

  像是瀕死的人看見天光,不,或者說,更像是掙扎的魚覓得了甘霖。

  可笑,原來那麼久之前,那個少年竟然就已經是她的希望。

  第二次再見,便就已經是在宮變之時。

  少年早已經不是少年,一身戎裝的男人身邊,卻還是立著同一個女子。

  那個曾經只差一步便可娶回的女子。

  荼兀那此時已經不清楚那時候的自己究竟心裡是什麼滋味,大約是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嫉恨,只可惜,在那樣一個場合之下,他的存在猶若透明。

  而今日,便就是他們的第三次見面。

  喜歡的姑娘要嫁人,他自然是要來的。

  寒邃這人死有餘辜,但即便是不擇手段,也是有些手段的。

  曾經瞧不上此人,現在,他卻發現有時候他想的法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起碼如今這般時候,或許也只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能帶走她了。

  ——可到底沒能如願。

  錯過了今日,便是訣別。

  呵。

  誰能相信,那戚家快要走投無路的女人,竟然還有最後的良知。

  良久,荼兀那緩緩往外又探去一眼,樓下已經不見人影。

  同一時間,房門驟然敲響。

  荼兀那站定。

  好比對峙,對方沒有一腳踹門,卻也不因未得答覆而離開。

  像是篤定了他在。

  荼兀那毫不懷疑此時外頭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

  門外人根本不怕他會逃。

  思量再三,終於,他還是過去開了門。

  凌厲的刀劈空斬來,勁風掀起他的斗篷。

  荼兀那有些狼狽地避開,按在腰間彎刀的手也被這道勁風生生震開。

  一口血堵在喉頭,卻偏偏吐不出來。

  「談談?」來人踢腳摔上門,直接坐下。

  想咳,卻咳不出來,也不知他這是什麼功法。

  「裴——大人?」他記得先時他還是將軍,如今,似乎是做了文官,「這是要做什麼?」

  「南戎王自然不會單槍匹馬來,但我裴成遠,也萬不會叫你全身而退。」那人居高臨下地覷來一眼,「不信的話,南戎王大可以試試。」

  荼兀那沉默半晌,終是沉下氣,從善如流地坐在了他對面。

  另一邊,嚴之瑤一路往回,行過第二個路口,卻是叫停了車。

  嚴鈺將將趕上,他湊近了些:「小姐怎麼了?」

  「去戚府。」

  今日休沐,戚尚書沒有出去,難得想起那個倔強的大女兒來。

  「老爺忘了?今日清婷是要與人相看的。」戚夫人從旁道,「瞧這時候,應是已經見上了。」

  「喔,」戚尚書恍然,提起這個女兒,叫他頭疼的是她,叫她心疼的,也是她,「我倒是忙忘了,是有這事,不過她終究還是個姑娘家,這相看之事,怎麼安排在了外頭?」

  「老爺不也知道的麼,那周家不是京城人士,是個地方上的小官,趁著述職的機會才得入京。這一點信任,總歸是要給人的。再者說……清婷是個有主見的,她堅持要自己去見,我這做母親的,能做的也只有派人跟緊些,」戚夫人說著又嘆了一息,「不過老爺說得是,我還是欠考慮了些。」

  「既是夫人張羅的,我自然是沒有別的意思的,夫人辛苦了。」戚尚書伸手拉她,「這孩子最近許是相看得多了,叛逆了些。罷了,等孩子回來,再好生問問。她這次若是願意,自然是好的。」

  「是,」戚夫人笑著,「說起來,清露的年紀也到了,這做姐姐的未嫁,清露的事情也不好做準備,老爺可也要上點心。」

  「自然,近來確實有些後生……」

  正說著,戚清露打外頭進來:「父親,母親,姐姐回來了!」

  「回來了?」戚夫人先行開口,上前幾步。

  母女倆目光交接,下一刻,戚清露便就繼續道:「父親,姐姐既然回來了,剛好父親也在,不如問問吧?」

  戚尚書看著二女兒,她的婚事確實也該定了,會著急實屬正常,因此也就點頭應了:「你去喚她過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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