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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歲在心疼他。

  她沒法想像黎岄經歷了什麼,才會從無上尊台走來蹲到她面前,生怕惹得她一絲厭棄, 卻又怎麼都捨不得放她離開。

  但穗歲不知道要怎麼填補他們之間錯過的這幾年。

  因此短暫衝動之下的交吻過後, 她和黎岄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只有一雙緊緊握在一起的手, 在提示著彼此相愛的事實。

  回到儲宮前院的時候, 穗歲搖了搖黎岄的胳膊,說:「不是說要帶我去後院看看嗎?」

  黎岄溫聲道:「去人界逛了一整日,夜色深了, 看花園也不急於一時半會, 明天再去吧。」

  「……那……」穗歲低頭,眨了眨眼,「就該去休息了嗎?」

  「嗯,林暉說你還是沒恢復好, 得和這具身體打磨很久,得按時休息。」

  得到黎岄肯定的答覆, 穗歲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

  休息?怎麼休息, 和從前一樣嗎?

  她和黎岄分別了這麼久, 雖然愛他的情誼沒有少上半點, 還感動於他所做的一切, 只是到底有幾分陌生感梗在兩人之間, 穗歲想同他多親近幾日, 再談做別的事情。

  可她也是個沒有原則的人, 如果黎岄想的話……穗歲搖了搖下唇, 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走。

  她什麼都是願意的。

  「去吧,有什麼事隨時叫我。」黎岄推開門,對穗歲說。

  穗歲抬頭,才發現他把自己帶到了她前兩日休息的地方。

  「……」

  見穗歲站著不動,一臉複雜神色,黎岄問:「怎麼了?」

  「好得很。」穗歲皮笑肉不笑地戴上乖順假面,「殿下也早些休息,祝您好眠!」

  然後「啪」地一聲把門從黎岄眼前合上。

  黎岄靜默地在門外站了會兒,隨後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他們有永恆的時間可以在一起,可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黎岄默默轉身,回寢宮收拾起了屋子。

  ……他真沒法在穗歲恢復記憶以後把從姜林暉和林勻那邊奪來的東西正大光明再放在她眼前。

  他那時痛失所愛,幾近癲狂,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與穗歲有關的氣息全都裝到自己的地界來,哪裡顧得上其它。

  如今想來,這一切荒唐得令人髮指,實在不是君子所為。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堪,遑論讓穗歲知曉這一切。

  只希望前一日她在寢宮裡只是匆匆一瞥,沒來得及把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記得真切,這樣他還來得及把從姜林暉和林勻那別奪來的東西還回去。

  哪怕以後事情敗露,也算是及時補救過了。

  第二日晨堂議事散會之後,黎岄便帶著那些東西去了掌醫殿。

  「喲,殿下今日氣色看起來不錯。」身邊沒有別人,姜林暉便放肆地沒從椅子上起來,只對黎岄揮了揮手,打招呼道。

  「你是越發懶了。」黎岄也不介意,只是笑著說。

  姜林暉連忙起身,給黎岄擺上茶水,一邊戲謔道:「這不是知道殿下心情不錯,看在我幫神影大人恢復記憶的份上,絕對不會同下官計較嘛。說起來穗歲果真把從前的一切都想起來了?」

  「嗯,」黎岄頷首,隨後問他,「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哪有這麼大本事。是扶桑將穗歲的記憶交給了我,只是她這身體是重新打造的,若是處置不妥當就貿然將記憶放回,反而可能導致記憶錯亂與失常。我就和扶桑商議了許久,最後把她的記憶分成許多份,溶入調養身體的藥里一點點注入她的體內——就是前陣子托你給她喝的那些。」

  也是因此穗歲對黎岄和神宮生出的熟悉感日益增加,只待所有的記憶碎片在她腦海中融合到一起的那刻,便將往事全都想了起來。

  「扶桑有神族所有人的記憶。」黎岄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是啊,怎麼了?」姜林暉卻把這句陳述聽成了問句,有些疑惑:這事黎岄不應當早就知曉嗎?

  可見他陷入沉思,姜林暉就也不多再追問,過了會兒才道:「殿下今日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對。」黎岄將懷中一個施了拓展空間術法的盒子取出來,把裡面方才整理進去的物品一樣一樣拿到姜林暉面前,「還給你。」

  簪子,茶具,棋盤,風鈴……中間還混著林勻的兩支毛筆,全都是幾年前黎岄從他神農殿裡順走的。

  「……」姜林暉看著桌上整整齊齊羅列著的東西,目定口呆。

  「那時是我做的不對,也請你原諒我。」

  「殿下您這道歉下官可擔當不起。」姜林暉哭笑不得地直搖頭,「我的好殿下,您當初身邊沒有什麼穗歲做的東西就來我這兒搶,這會兒穗歲剛回來,是覺得以後什麼都不會缺了,就肯把東西還回來了?」

  黎岄:「本來就是她送給你們的,是我那時神昏意亂才奪人所好,有失禮節,見笑了。」

  姜林暉挑了挑眉,不說話。

  黎岄又說:「但她很快就會是太子妃,你以後也不可以再使喚她做別的。」

  姜林暉:……

  他明明是黎岄和穗歲的大恩人,怎麼老被當賊防著。

  兩人剛在一起還沒一日,就不忘到他這邊來宣示主/權了。

  不過……真的很快就會是嗎?

  姜林暉不懷好意地對黎岄乾笑兩聲,然後側身對著會客廳左邊的另一處房內大喊:「太子妃殿下,別忙活啦,出來見客!」

  「姜林暉!再亂喊信不信我用銼刀把你嘴銼平整了!」穗歲舉著一把小刀從里室走了出來,看見黎岄站在桌前,頓時愣住,趕忙把手裡的東西往身後藏。

  黎岄也愣住了,表情分明沒什麼大的變化,但是木然轉向姜林暉後,卻讓姜林暉從他臉上讀出了類似兇狠的神色。

  「殿……殿下您怎麼在這裡?」穗歲則是直截了當地給了姜林暉兩下眼刀,然後侷促地轉過頭來問。

  黎岄看了眼桌上根本來不及收起來的東西,沉默了一會兒,反問她:「你怎麼在這裡?」

  「我今天醒得早,沒什麼事,便四處走走。」穗歲把手上的刻刀與雕了一半的木簪拿出來,「林暉說他原先的木簪丟了,我就想幫他重新做一根。」

  似乎是在擔心被黎岄責怪出宮亂跑,穗歲說著說著就低下頭去,結果正好見到了桌上的那些物件。

  其中有幾樣是她賴在姜林暉這邊同他和林勻拌嘴的時候順手做的,沒有在心中留下太多印象,比如那木梳與棋盤。

  但穗歲一眼就認出了她給姜林暉的那支簪子。

  「你的簪子不是在這裡嗎?這是想要新的了就騙我做苦力呢。」她嗔怪道。

  姜林暉飛快地瞄了眼黎岄,意有所指地說:「這不是殿下剛幫我找回來了嘛,還順便告誡我以後萬不能再勞煩太子妃殿……」

  黎岄忍無可忍道:「姜林暉!」

  他的聲音稍微冷了冷,久居高位的威嚴便隱隱透了出來,姜林暉敢放話調侃黎岄,自是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但穗歲被他的厲聲嚇得一激靈,猛然抬頭看他。

  黎岄立刻收了之後警告的話語,有些不安地捏了捏手。

  穗歲眨了下眼:黎岄怎麼越來越凶了。

  隨後又重新低頭看向擺在桌子上的小玩意兒,恍然大悟。

  她還當是什麼大事呢!

  穗歲啞然一笑:「合該你被罵,殿下才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

  然後她舉起木簪在黎岄眼前揮了揮:「是吧,殿下?」

  黎岄:「……」

  他餘光里看見姜林暉臉上充滿了明晃晃的揶揄。

  黎岄很想乾脆地承認下來,自己在對待穗歲的事情上確實做不到豁達大度,可是她方才看著他的眼神好亮,說話的聲音甜甜的,仿佛帶著些討好的意思,他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黎岄覺得自己被穗歲很好地拿捏住了三寸,既高興又無奈:「早些回宮。」

  「好!」穗歲笑彎了眼。

  等送黎岄離開以後,她才回身,興沖沖地對姜林暉張牙舞爪揮著刀:「快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林暉方才還有些驚訝,黎岄都將姿態放得這樣低了,他要是穗歲,就能趾高氣昂地在神宮橫著走。

  結果這才發現穗歲並不真如她表面上那樣對黎岄帶著敬而遠之的疏離感,私下與從前一般無二,怕只是一時拿捏不好與黎岄相處的方式,才冒著讓旁觀者看得分明的傻氣。

  得有多愛,才會不敢靠近呢。

  姜林暉語氣遮遮掩掩:「我要是說了,殿下會殺了我的。」

  「殿下想殺你的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吧,沒事,我替你擋著!」

  「……」姜林暉牽起一邊唇角,「你方才的表現在告訴我,真有什麼事會躲得比誰都快。」

  穗歲笑而不語。

  --

  但姜林暉還是把黎岄在穗歲走後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給了她。<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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