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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你們埋伏跟蹤, 就不許我們找救兵嗎?」沈從白攥了攥劍柄, 明白再怎麼樣拖延都是無用, 還不如打他們個出其不意。

  ——

  鳴箏閣里, 左清清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他著急忙慌地扔下一切,轉身就往園子深處跑去,撞倒了負責灑掃的下人,都沒顧上把人扶起來:「對不住,對不住。」

  「主上,大事不好了。」左清清還隔著老遠,就朝賀長情揮舞起了自己的雙臂。

  「帶上武器,和我去救人。」即便賀長情沒有看到那些紅煙,但也聽到了那三聲宛如雄鷹衝上雲霄的長鳴,足夠在她心頭掀起一陣不小的風浪來。

  她想,她大抵知道祝允和沈從白他們遇到了什麼。只是沒想到,她有意避讓,不願將事情鬧大,但對方卻反而緊追不放起來。

  賀長情和左清清帶人趕到的時候,原本白紙一樣的雪地里已經躺了一地,那些人口中和四肢流出來的鮮血染得身下紅殷殷的一片。

  賀長情眨了眨眼,終於從這刺目的場景里掙脫出來:「阿允!小白!」

  祝允和沈從白都不是什麼心狠手辣要奪人性命的人,但凡他們出手傷及要害,那必然是對方動了殺心。

  「主人。」祝允此時的臉頰上和幾隻手指上都擦出了血道子,但他還是及時將人護在了自己的身後,「這裡太危險了,您不該來的。」

  這話說得可就不在理了。明明是他們放了信號彈求援的,她又怎麼可能只派出手下的人來涉險,而自己卻在閣里坐等呢?

  但眼下不是掰扯這些的時候,賀長情只拍了拍祝允的上臂,示意人讓開些:「我知道你們,是章相派來的人吧?」

  對面那些原本把沈從白圍在中央,只待一擁而上的人聽聞這話,身形明顯遲滯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誰也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看來,還真是被她說中了。

  賀長情猛地拔劍出鞘,趁著對面不備,攻進了包圍圈中。

  劍尖被雪光映出一點耀眼的寒芒,離得沈從白最近的男人不適地閉了閉眼,但也就是這樣極其短促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虎口一麻,等再回神的時候,手中的彎刀便被挑飛了出去。

  彎刀直直地插入深不見底的雪裡,只發出了零星沉悶的聲音。

  賀長情一隻手扣上沈從白的肩膀,將人往後一帶:「你先走。」

  沈從白支撐到這會兒,早已有點體力不支。他明白自己留下也只會是拖後腿,既然再無可能幫上忙,還不如儘快把何雲琅和元弋護送回去,也好解決賀長情的後顧之憂。

  沈從白退到了馬車附近,一手捂著還在嘀嗒流血的傷口,一手扒著門框躍了上去:「老趙,快走。」

  「祝允,你不走嗎?」老趙架起馬車,他們來時一行五人,現下可就缺他一個了。

  「有沈大人在就夠了,我要留下來,幫主人。」祝允頭也不回地往旁邊讓出了路來,語氣是藏不住的焦急,「你們快走!」

  之前他們幾人一同去桑城的時候,他便看得出來祝允對主上可謂是一片忠心。可,他即便是留下,拖著個疲累的身子也是定然不如剛剛趕到的左清清他們的。

  這又是何必呢?

  「祝……」

  趙青峰還欲再說什麼,便聽沈從白從裡面沉聲催促道:「快走。去了源合堂,他們就不好再這麼大張旗鼓地要人了。」

  趙青峰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其中緣由,於是,馬車的車輪再次踏上了深淺不一的雪地,揚起一片雪塵:「祝允,你多保重。」

  祝允並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會有除了主人之外的人同他說上這樣一句話。原來,元弋說的那些也並非全是羨慕之言,他比起大多金玉奴來說,真是幸運了不止一點。

  看看元弋,再想想之前死了都要被人潑上髒水的宋融,他是何其有幸遇上了賀長情這樣的主人。

  「你還愣著做什麼?」左清清解決掉面前那人後,忽然在他的後背推了一把,「等人削你的腦袋嗎?」

  祝允這才發現,由於他的一時恍惚,倒給了對面可乘之機。要不是左清清推了那一下,此刻他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謝,謝謝左大人。」

  「你要沒勁了就閃一邊去。」說著話,左清清一個側身避開了迎面而來的劍鋒,氣息微喘,「別留這兒礙手礙腳。待會兒主上要是為了救你分心,等回了閣里,看還有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們!」都說雙拳難敵四手,賀長情自認也不是什麼勇猛無敵的人,明知道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倆人倒好,還聊起來了,「是不是很閒!都過來幫忙啊!」

  賀長情眼看著自己的劍被一左一右兩把刀給架了起來,足以照出自己面容的劍身就那樣一寸寸地逼近在眼前。

  似乎,就只還要一點點的距離,劍刃就會逼到自己的鼻尖或是兩顆眼珠子上。賀長情不由地連呼吸都放得極輕極緩,雙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用盡全力崩緊著身體。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祝允一腳踹飛其中一個,又用手中的劍割斷了另一人的咽喉,瞬間鮮血像是一顆顆的石榴籽灑了遍地。

  一下子脫了力的賀長情被祝允護在懷裡,她緩了緩氣息,方才抬頭看著眾人:「你們不會是鳴箏閣的對手。當然,我也知道,章相既派得出你們,那後面自然還會有第二波第三波人。逼急了,誰都撈不著好處。」

  「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裡。我賀長情生平最恨別人威脅,要讓我束手就擒,想都別想。」賀長情率先將手中長劍舉起,當著眾人的面利落歸鞘,不帶一絲遲疑。

  「主上!」

  「主人?」

  莫說是對面的敵人摸不清賀長情此舉到底是想做什麼,便是身旁的祝允和左清清都沒能看得出來。

  只看她一臉的淡然自若:「我的誠意諸位也看到了,帶我去見章相。我有話要與他談。」

  「主上,你不能去。」事急從權,左清清抓緊了賀長情的小臂,嗓音沉了下去,「你明知道是章相派人半路伏擊我們,這樣子直接上門,那不就是羊入虎口?」

  左清清快人一步,把祝允想說的話都給說完了,他也只好點著頭附和起來:「阿允也覺得,左大人說得有理。」

  本來是很危急的時刻,可左清清還是從祝允的這字裡行間捕捉到了別樣的意味。他可總算是明白了,為何自家主上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性子,會被這小子迷得七葷八素的。看看人家這話術,開頭就是「阿允也覺得」,想不甘拜下風都不行啊。

  左清清直勾勾的眼神一點兒都沒有要遮掩的意思,祝允不自在地摸了摸側臉:「左大人,我臉上可是有什麼東西?」

  「行了,你倆要聊,回頭再說。」賀長情掙開二人的攙扶,看向對面,「我不覺得你們該有什麼遲疑的。把我帶回去,也能交差了不是嗎?但我有一個條件,放了鳴箏閣其餘人,最起碼在我從相府出來前,不准再為難他們。」

  章相勢力通天,再加上聖上又明顯和他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近日,梁淮易對她的猜忌越發地多了起來,若不是她與秦家斷絕關係斷得乾淨,此次怕是也會被牽涉其中。

  她必然是不能過多指望梁淮易,當了天子的人怎麼可能再像以前還是六皇子一樣幫襯著她?

  京都雖大,但對於章相這樣的人來說不過就跟逛自家府邸一樣,她跑得了這一次,還能次次逃脫嗎?

  索性這樣躲躲藏藏,惶惶不可終日,還不如直接登門,看看章相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賀長情調轉了視線看向祝允和左清清:「你們兩個,一同去嗎?」

  第111章 於禮不合

  抄手迴廊的盡頭, 檐上不斷有積雪簌簌落下。章遠安只穿了一身素淨的常服,碎雪墜了滿肩,但他渾然未覺似的, 只自顧自地把玩著他手中的白瓷水牛。

  隔著尚有一些距離,賀長情便聞到了那股茶香味。

  「章公子,是特意在等我們嗎?」回顧之前的見面, 哪一次不是劍拔弩張, 氣氛緊張?像此刻章遠安這一派閒適淡然的樣子, 倒是第一次見。

  這是認定了他們再無反手之力, 所以才擺出這副不屑一顧的姿態嗎?

  「此言差矣。我怎知你們會來?」話是這樣說的,可章遠安還是拖起茶盞盞底,朝著三人遙遙一敬,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幾位來了, 何不坐下品品這茶味道如何?」

  和心不誠言不實的人是沒有什麼品茗的興致的。賀長情懶懶地開嗓:「抱歉,我們幾個都是俗人,沒有這樣的興趣。我今日來府上,是有話要問相爺, 章公子若是方便就帶個路。若是不便,也別擋路。」

  開玩笑, 大雪天的, 不在屋裡好好呆著取暖。把桌案火爐的一干東西擺出來放在這裡, 能是什麼居心!

  「既然賀閣主這麼求知心切, 那我也不繞圈子了。今日有什麼話想要問義父的, 你們都可以來問我。」章遠安依次擺下三個茶盞來, 一一為裡面斟滿了色澤濃厚清亮的茶湯來, 「請坐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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