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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看著祝允這樣一驚一乍的反應,賀長情也就把那些話默默咽了回去:「昨日牢里的那大哥說,顧清川被抓起來後還有給我寫信。我在想,能讓聖上對反叛變節的消息確信不疑,許是因為他見到了顧清川的親筆信。」

  之所以王書譽肯行這個方便,提供了紙筆,或許就是知道顧清川是個硬骨頭,知曉對方斷然不會因為貪生怕死就做出變節的事情來。

  故而,他才耍了這個心眼,用計騙得了顧清川的筆跡,隨後又去找人仿寫。

  不過這些,都是她的猜測。實情為何,總得拿到了證據再說。

  至於祝允,見賀長情對睡著之後的事情隻字不提,他提著的心也就慢慢地落了回去:「那主人,今日我們該怎麼做?」

  「長晟親王昨夜親口說,他很久沒見過王書譽了?」昨夜經歷的一切,屢屢打破她的認知,賀長情都害怕有些東西其實是源自自己的幻聽。

  「是。」

  得到了祝允的肯定,賀長情也就起身,走到了忙著熬粥的老人家身邊:「請問您一個問題,您知道王書譽在哪兒嗎?」

  老人家舀米的動作便是一頓,許是恨極,那蒼老的雙手抖了起來:「那天殺的應該是害怕報復,早躲起來了。除了他身邊的那些個親信,沒人知道。」

  「那以前呢?他還沒有起兵謀反以前,在雲崖都住哪裡?」都說狡兔三窟,便是如今王書譽的行蹤不定,她也總得去把可能的地方一個個看了才行。

  ——

  如今這雲崖還真是和個空城一般無二,每日天一亮,青壯年勞力就排著長隊趕去出城做工。餘下的人多半也只是些老弱婦孺,街上形勢緊張,是以這白日的街道上竟是人少得可憐。

  可這樣一來,反倒於賀長情和祝允二人不利了。他們總不能,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去王書譽的家宅中大肆搜查。

  這回遇到的問題還真是棘手。賀長情和祝允找了個離王家不遠的茶寮,只隔著半條街,雖說不能直接潛進去,但最起碼也是方便了他們隨時觀察。

  也就這樣坐了一個多時辰後,街上忽然嘈亂起來,只見一隊隊穿著盔甲,手執長矛的士兵從各條街上聚攏起來,朝著城門處的方向行去。

  能逼得全城出動,想來是袁成志大軍已到。賀長情皺緊的眉頭,終於有了片刻的舒展,這下子,烏雲罩頂的雲崖城就要被撕破個口子出來了。

  ——

  城門緊閉,王書譽騎著一匹白馬立在兩軍之間,臉色是說不出的難看:「袁將軍,能否換個地方說話?」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眾目睽睽之下,卻要他走開與其說話,他還怕惹上個反叛的罪名呢。袁成志自認他還是有些腦子的。

  只不過在王書譽的眼裡,他的腦子有是有,可惜只有一半。把柄一旦被人拿住了,那就是可以威脅到底的東西,這輩子還有的逃嗎?

  王書譽聽了沒忍住流露出一股輕蔑的笑來:「那袁將軍是要我在兩軍陣前,在這麼多人面前,算帳嗎?」

  袁成志一聽這話,強裝出來的鎮靜瞬間土崩瓦解,他勒緊韁繩在手上繞了一圈,猛地調轉了方向:「帶路!」

  雲崖城外不算荒蕪,放眼一看便是好幾處茂密的林子,袁成志策馬跟著王書譽,很快就到了一個無人打擾的清淨地。

  「吁!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袁成志的耐心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他率先停下馬來,面色比王書譽之前還要難看,「不過本將軍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

  「哦?袁將軍你這樣可就有點翻臉不認人了吧?」王書譽留給人一個看上去很是薄情的後腦勺,一開口便是滿滿的譏誚,「我把大批大批的銀兩送到你手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與我沒什麼好說的?我看你收的時候,很是不客氣啊。」

  「王書譽,你說話要講良心!你那些銀子,我可沒有白收你的。」現在回想起來,袁成志是真的悔不當初。想他一個鎮國大將軍,說出去也是威風八面,怎麼當初就為點兒臭錢給干下了這糊塗事來。

  雲崖最初起兵鬧起來的時候,聖上原意是要他帶兵出征的。可他那時剛收了瓊華郡主的信件和大量的金銀之物,不好沒點表示,這才謊稱病中,恐無法擔當大任。

  之後又順著他們的意思,推薦了顧家小世子前去。

  他一個上陣殺敵的將軍退讓至此,這王書譽還有什麼不滿的!居然還有臉,在兩軍對峙的時候,將他叫到一邊來!

  「將軍不也說了?收了我的銀錢,替我辦了差事。那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撇得清干係嗎?」這一石二鳥之計,還是那被貶為庶民的瓊華郡主替他們想出來的,如今看來還真是好用,「這條賊船,你既然上了,就得給我一條道走到黑。」

  第96章 城破

  袁成志悄悄攥緊了腰間別著的寶刀。王書譽的話提醒了他, 如果上了賊船,再難以下船的話,那何不把船上除他以外的人全殺了呢?

  偏巧這林子裡這樣幽深, 再無第三個人會聽到他們方才的談話,只要他手刃了王書譽,便再不會有禍端生出。

  只要做到擒賊先擒王。一旦把王書譽殺死, 再也不會有人威脅到他是其一, 其二便是整個雲崖之亂即刻迎刃而解。怎麼看, 怎麼是一件雙全的好事。

  心中拿定了主意, 袁成志拔刀的速度可就快多了。林中只見寒光一閃,那刀尖便衝著王書譽毫無防備的後背直直刺去。

  這把刀隨他出生入死多年,曾經夜夜都要抱著入睡, 早已化作身體的一部分。只要他手握刀柄, 利刃出鞘,就從沒有失敗而歸的先例。

  因而這一回,必然是手到擒來。

  袁成志抬手一揮,可當刀尖刺到王書譽的背後時, 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再近一寸。他這時方才頓悟,這廝應是在身上穿了特製的軟甲, 這才致使刀扎不進, 無法傷其分毫。

  「你能想到的, 別人就想不到嗎?」王書譽這才緩緩調轉了馬頭, 用一種說不上來是戲謔還是嘲笑的眼神打量著袁成志, 語氣十分欠打, 「不然你以為, 我怎麼敢同你久經沙場的袁大將軍單獨到這裡來?仔細想想吧, 與我斗只能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對你沒有好處。」

  留下這樣一句話,王書譽便急急策馬,逃似的遠離了這片林子。

  袁成志就是個魯莽的武夫,腦子沒有那麼靈光,他幾句話忽悠過去便可以震懾住對方一時。但若是在此地耽擱得久了,那刀刺不進他的軟甲是真,可抹得了脖子也是真啊。

  王書譽將脊背挺得筆直,策馬的身影顯得十分的瀟灑豪邁,可卻無人得知,他的心中是怎樣的慌亂。生怕晚上一時半刻,那削鐵如泥的寶刀就會落到他的脖頸之上,頃刻間便要了他的小命。

  「豎子!陰險豎子!」那茂密的叢林之中,中氣十足的叫罵聲不絕於耳,驚起了一群群的鳥雀。

  ——

  「且先鳴金收兵。」

  袁成志與王書譽一道離開,可回來卻比對方晚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好不容易等到將軍回來了,卻還不下令攻城,反而讓他們退兵?

  袁成志的這一軍令,讓很多跟著他的士兵都十分不解,隊伍里一下子變得亂糟糟的,處處都是竊竊私語之聲。

  一人兩人的交頭接耳本沒有什麼,可你一言我一語的合在一起,就變得十分刺耳聒噪了。

  副將閻澤端當即瞪起一雙看上去凶神惡煞的眼睛,掃視著眾人:「都住嘴!連將軍的軍令都不聽了嗎?」

  閻澤端向來都是雷霆手段,奉軍令如天命,一直高高拿起又不肯輕輕放下。

  誰都不敢違抗軍令,無故招來了幾頓板子才是愚昧,因而一時之間,本還嘈雜不堪的隊伍里被壓得了無聲息。

  從京都遠道而來的大軍浩浩蕩蕩地來至雲壓城下,如今還沒和他們真的對上,便草草地收了兵,退到了幾里之外的雲水坡。

  這無疑大大助長了雲崖軍的士氣。眾人全都振臂喝彩,口中高呼著「王將軍智勇無雙」幾字。

  這一浪高過一浪的喊聲,實在震天動地,就連城牆之內都傳進來了。

  有些就在城牆邊住著的百姓,離得近了甚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委實可算不得什麼好消息,朝廷派來的大軍未費一兵一卒就這樣被唬退了,那麼這群虎狼還要盤踞在雲崖多久?

  是不是,永遠沒人能治得了他們?

  有些消息是可以不脛而走的。因而,即便賀長情他們沒有存心去打聽消息,也立時知道了袁成志退兵的事兒。

  新烹的茶霎時沒了味道。

  賀長情咣當一聲擱下茶盞,面色不悅:「這個袁成志,本還指望著他打進城來,好救這些雲崖的百姓於水火。可他倒好,就這樣退兵了?」

  「主人。」祝允想到了之前他們在半道上遇到大軍,那袁大將軍非要主人跟他們一路同行的事,心頭不禁疑惑乍起,「您說會不會是,袁大將軍起了二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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