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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長情不禁在想,此人一定深諳人心的弱點,光是用一雙看死人的眼神便可以將旁人給嚇破了膽。

  這種感覺,無法描述,即便賀長情不想承認,卻也是雞皮疙瘩爬了滿身。她伸出手搓了搓胳膊,直到把那股寒意都給搓熱,方才壯著膽子向更裡面走去。

  不過,賀長情終究是比一般人見過更多的世面,適應起來也就迅速很多。畢竟接下來的第二間、第三間……但凡是她走過的每一間牢房裡,都是如此,再沒有例外。

  一個兩個或許是遇上了某些神神道道的怪人,一間兩間的牢房或許也是偶然,但不能每一間牢房都是這樣。

  這些人,一定是被王書譽的人下了什麼藥,無法動作無法言語,因而只能直勾勾地盯著她這個突然闖入的外人瞧。不然根本無法解釋自己現在所看到的一切。

  賀長情並不認識顧家軍中的人,那時給她引路的幾個小兵倒還算眼熟,可惜現在也看不到他們的人影,因而她只能一間間地問過去:「是顧家軍的人嗎?」

  牢獄占地空曠,不知犯了何種罪名的所謂犯人們湊在一起擠擠挨挨。她這一句問話猶如石入湖面,即刻掀起了陣陣漣漪,雖然沒有一個人能開口說話的,可賀長情還是看到了許多猶如飛蛾撲火一樣炙熱的視線。

  除了蒙冤入獄,受人挾制的顧家軍,再沒有旁人會有這樣強大的意志力與藥物相抗了。賀長情就近蹲到了一人跟前:「我是賀長情,與你家將軍相識。你們這是,有人下了藥?」

  不知是提到了顧清川,還是因為說到了他們中毒,總之這話一下戳在心坎上,那本來堪比一潭死水的眼眸里忽然大放光彩,眼前之人的眼角甚至都因用力過度而擠出了一滴清淚來。

  賀長情注意到,男人情緒亢奮,就連脖子和額上都憋出了青筋來,可即便是到了這樣的程度,他也依舊是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嘴裡只能發出一些破碎的嗚嗚聲。

  本來關於他們被人下藥的想法,還只是一種沒有根據的猜測。可看著男人現下這幅樣子,賀長情便確定無疑了。

  她摸了摸身上,掏出一個小瓶來。好在她早有預備,在出發來雲崖之前,便從閣里拿了些早年間何雲琅配好的解毒丸。

  這世上只要有能救人的藥,則必有害人的。可即便藥性複雜,但若是細細論起來,就沒有一種毒是無法解開的,若真有一時解不掉的,那也只是並不對症。

  何雲琅配製的解毒丸,雖不能解這所有的世間之毒,但一般的毒也是不在話下的。就算這王書譽是黑了心地專尋了些稀奇古怪的藥草來,有解毒丸在想必也可以將毒性壓制一時。

  解毒丸只有三粒,本來是賀長情特意留在身上以備救命之需的。可誰也沒能想到,遇上王書譽這樣心狠手辣的人間惡鬼,這下子,就必須讓她提前割愛捨出去了。

  看著男人服下解毒丸後,面上一成不變的表情也有了些許起伏,賀長情終於松下了一口氣來。還好這解毒丸有效,否則今日夜探牢獄就要無功而返了。

  「他把你們關在這裡是為了……」

  一句話還未問完,便見那人強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二話不說先是跪在了她的面前:「小閣主!請您救救將軍!」

  「顧清川……」看來顧清川那日帶人投降之後,並沒有立即被處死,就連他的這些士兵都尚且不知他早已遇害。

  可看看這牢里的人,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出去王書譽用的是怎樣的手段,也就不難猜出顧清川生前遭遇了什麼:「他被人害死了,如今屍體就掛在城門那裡。」

  話音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比她初來這裡的時候,還要靜。

  賀長情知曉,他們定然是無法接受。別說是他們這樣日夜相伴,有過命交情的兄弟了,就連雲崖的百姓,像是老人家那樣的都會為他的死而難過得涕淚橫流。

  「我知道你們都很難受,但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賀長情將兩隻手攀上牢門,「如今京中都傳顧清川變節。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第94章 牢獄

  「怎麼是你們?小閣主她人呢?」一轉眼便是定親宴的日子, 可傅念卿左等右等,就只等來了鳴箏閣的兩個男人。

  雖說其中一人她見過且印象深刻,正是那時拿著畫像向她尋問祝小哥下落的人, 可這也不代表,他們就可以完全地代替賀長情啊。

  尤其是經歷過這前前後後的許多事後,傅念卿嘴上不說, 可是心底里已經是將賀長情當成自己的閨中密友了。

  而今她即將嫁做人婦, 像這樣與密友推心置腹, 暢所欲言地說些女孩子們之間體己話的日子, 過一日便少一日。小閣主答應得好好的,可真到了近前,怎麼不來了呢?

  賀長情可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 就好比眼下, 儘管本人未至,可她還記得喊人過來,這不便是她守諾的最好例子嗎?

  想來,該是出了什麼大事吧?

  傅念卿遠遠地看了一眼正在朝著這邊走來的謝引丞。他還不知小閣主有事未能赴約的消息, 若是知道了,想來也會很是沮喪吧。

  引丞與小閣主之間的情誼, 未必就比她們之間的要輕。

  許是傅念卿將失落二字都快刻在了臉上, 因而沈從白將那張請柬雙手遞了上前:「還請傅姑娘和謝公子諒解, 我家主上……有要事出門, 現下早已離京, 實在不是無故缺席。」

  「什麼樣的要事, 連我們二人的定親宴都趕不及了嗎?」謝引丞的耳力倒是好, 人還未走至近前, 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雖說這倆人知道內情, 也是切切實實地為賀長情擔憂著,可這問話一句接一句,倒是顯得有點咄咄逼人了。左清清拍了拍沈從白的肩膀,接過了話茬:「兩位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吧。」

  「清清!你可別忘了主上臨行前的囑咐。」主上看人真的很準,這左清清的嘴就是一把大漏勺,什麼東西一過他那張嘴,遲早都會漏個乾淨。

  沈從白這段日子以來忙得是分身乏術,本想著今日來定親宴上也算是有了正當藉口,可以躲躲清閒了,但左清清卻又在無形之中專程給他沒事找事。

  這可真是,心力交瘁啊。

  「小白你且把心放肚子裡,他們可信。」左清清挑了挑眉,難得有一次這麼堅持他的想法,「連主上都與他們多次有來有往,你難道要瞞著他們,反倒讓他們與主上生分了嗎?」

  左清清這人,粗中有細,有時看似不起眼的一句話卻是說得頗有幾分精妙在。

  沈從白頓了頓,反倒被他說服了:「是因為顧世子的事情,主上趕到雲崖去了。請原諒我也只能言盡於此,說太多了對二位不好。況且,主上為保全我等,也未曾言明所有。」

  傅念卿和謝引丞的家中都在朝中有些人在,儘管如今顧家軍的事情沒有鬧到人盡皆知,可天底下到底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多少也聽說了些。

  謝引丞抬了抬眼,本想張嘴說些什麼,誰知這一抬眼又剛好和幾位暗中窺探著這邊的姑娘們對上了眼。

  他只是無意掃了一眼,那些姑娘們便尖著嗓子羞成一團。這可當真是,礙事至極。

  謝引丞咳了聲,乾脆以手握拳堵在嘴前:「我大概明白小閣主的用心了。今日是我們多嘴,二位大人一切還是小心為上,若有難處與不便,請及時知會我們。」

  「有你們這話就成。」左清清又恢復成了往日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好像方才的鎮靜自若只是一場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春雨。

  可沈從白卻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三分。左清清好像也並非是毫無城府,他偶爾的靈光一閃,倒是比自己這樣的循規蹈矩更能出奇出新。

  若是,主上的擔憂真有成真的一日,他是定然要出頭全心全力護著主上和鳴箏閣的,可即便是大羅金仙在世,也不能拍著胸脯擔保他有十成的勝算。好在眼下不一樣了,有這樣的左清清在,倒也能安心許多。

  ——

  獄中的男人靠在牢門之上,平復了許久,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這還是他十幾日來第一次得以說話,許久未張嘴,一句話都被他說得磕磕絆絆,摻雜著幾分生澀:「王書譽……他,他拿雲崖百姓逼迫,將軍是……也是不得已才降的。後來,我們這些人就被下了獄,將軍不知被他們帶到哪裡去了。」

  這話,和在老人家那裡聽來沒有什麼兩樣。雖說可以從側面證明,老人家並沒有誆騙他們,可她和祝允費盡心力才找到了這牢獄,怎麼就能這樣毫無所獲地回去?

  賀長情舔了舔因為著急而變得發乾的嘴唇:「之後呢?大哥你再回憶回憶,可有什麼漏掉的?如果可以,有足夠的證據在手,我是一定可以替顧清川證明他清白的!」

  「將軍應該不在縣衙里。有次……」記憶實在久遠,男人用掌根猛捶著腦袋,那些不曾被他注意著的言辭才漸漸拼湊出了它們原本該有的樣子,「有次牢里的獄卒們喝多了酒,湊在一起划拳的時候,好像亂嚼過我家將軍的舌根。」<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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