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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長情冷眼看著,他對自己這態度遠不如對徐柔兒熱切。當然了,徐柔兒一直陪著他同吃同玩, 二人之間的關係定然是突飛猛進。她當然不會愚蠢到與徐柔兒對比。

  但也不至於,對她這麼冷漠, 冷漠到了連個告辭的話語都懶得多說一個字吧。

  賀長情記得自己並未惹他, 難道真的是因為長晟親王的關係?

  可不管是什麼原因, 也不論是否是她想多了, 王書譽這個僅僅只是在她眼前晃一晃就令她倍感不安定的人, 可算是要走了。

  本著好聚好散的想法, 賀長情彎唇一笑, 主動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你怎麼買了這麼多布匹?一車車的, 拉到雲崖去恐怕要耗費不少人力吧。」

  祝允順著賀長情的目光抬頭一看, 這才發現,可不是嘛,王書譽帶來的那些人足足拉了五輛板車,也不知道做什麼生意,居然願意大老遠地跑到京都來進貨。

  王書譽對此倒是無甚所謂,聳了聳肩的模樣非常符合他如今財大氣粗的身份:「京都的錦緞刺繡舉國聞名,雲崖那樣的小地方自是沒有見過。既然都走了這麼一遭了,不帶點回去也太說不過去了。」

  「幾位,告辭了。」像是再也懶得和他們多說上一句廢話,王書譽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只直勾勾地盯著徐柔兒瞧,「你要和我一起去雲崖嗎?我們雲崖有山有水,一到秋天就是漫山遍野的紅,保管是你在京都沒見過的風景。」

  不得不承認,這王書譽談起未來來的確有一手。

  可顯然,徐柔兒並沒有被他打動。又或許是被打動了,只是京都是她自小生長的地方,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割捨得下的:「你有機會,一定要來京都找我啊。到那時,我們再一起遊山玩水。」

  二人又是你來我往地話別了好久,最終王書譽一揚手,帶著人緩緩地從城門之下走遠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賀長情總覺得,在王書譽轉身揮手的那一瞬間,他的眼角似有晶瑩的淚水閃過。

  「柔兒,你沒事吧?」收回視線,徐柔兒一臉傷情落寞的表情落在賀長情的眼裡,看得她不禁心中忽地一陣揪痛。她是不是那日,就不該讓徐柔兒陪著王書譽一道?

  好在徐柔兒一向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獨自緩了會兒後,便衝著她揚起一個笑容來:「主上,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忙。」

  她這樣,信了她沒事才是見鬼。不過沒有什麼傷痕是時間無法治癒的,更何況她和王書譽之間,連露水情緣都算不得。或許只是少男少女對彼此有了一點朦朦朧朧的好感,只要時日夠久,最終是會放下的。

  ——

  一場秋雨一場寒,京都接連下了好幾場雨,空氣當中整日裡都泛著一股子潮濕的霉味。

  賀長情不知怎的,生了好大一場病,甚至病到下不了床。

  趙明棠那邊就是在這個時候傳信約她一見,說是有要事相商,賀長情無法,只好派了沈從白前去見面。

  榻上的人白著面孔,咳得肚子都在疼,卻還是勉強睜開了一條縫:「小白,還沒回來嗎?」

  祝允重又打濕了一條帕子,給賀長情換額上的帕子時,手下動作不禁一頓,低低地回道:「還沒回來。主上放心,沈大人一旦回來,肯定會即刻來找您的。」

  「……那我就,放心了。」這病可還真是來得迅猛,真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老話,賀長情整個人都軟綿綿的,身上也提不起一點勁來,「他回來叫我,我先睡一覺。」

  這一覺,睡得很沉。等賀長情再睜眼時,整個屋子裡都是昏暗一片,她的餘光掃到,就在桌邊,坐著一個人影兒,似乎在同祝允說著什麼。

  她的指尖動了一動,剛想叫人,嗓子裡卻是蔓延上了好一陣火辣辣的灼痛,話音出不了口,廢了好大的力氣,卻只能是一聲悶哼。

  「主上。」但即便只是輕微至此的悶響,也足夠祝允聽到了,他立刻飛奔上前,一把抓起了賀長情的手,緊緊握著,「你醒了?好受些了嗎?」

  怎麼可能好受。尤其是你一抓我的手,溫度還那麼燙,就更好不了了。賀長情掙了掙,但是由於力氣太小,反而是像病痛中的撒嬌,一時之間反被祝允牽得更緊了些。

  算了算了,由他去吧,反正他也做不出來更過分的事情了。賀長情抬了抬眼,看向了一邊的沈從白:「他,說什麼了?」

  「趙明棠說安定侯每日都在背著人服一種名為生機丹的藥,他懷疑裡面有北梧的違禁品,因而特意偷出來了一顆,讓我呈給主上。」沈從白說著,便打開手中的匣子,裡面正安然擺放著一顆丹藥。

  「找時間拿給何雲琅,讓他看看裡面有什麼。」賀長情很是欣慰。誰能想到,不枉她如此煞費苦心,趙明棠這顆棋子算是下穩了。

  「另外,他還……」不知想到了什麼,沈從白一臉的欲言又止。

  這可一點都不像他啊,吞吞吐吐的。賀長情哪裡見過沈從白這個樣子,不禁心中一緊:「趙明棠還怎麼了?你有話就說,我受得住。」

  沈從白一向果決,但是此時此刻卻罕見地猶豫起來。只見他躲開賀長情的注視,語言也變得詞不達意起來,磨嘰了許久,才猛地嘆了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還有就是……不過倒也不是什麼把柄。主上,不然等你身子恢復了再說。」

  他這三緘其口的樣子,是明擺著有事瞞著自己。賀長情不得不重視起來,故意厲聲一問:「到底什麼事?你別讓我發火。」

  打破砂鍋問到底,有時候得到的答案其實並沒有那樣盡如人意。主上她這又是何苦呢。

  沈從白硬著頭皮道:「秦家祠堂里,有一個牌位,上面有夫人的八字。」

  活人進祠堂?這個秦先望到底想做什麼?賀長情的喉頭滾了一滾,她聽到自己的嗓音仿佛吞了炭火一般地無比沙啞:「哪位夫人?」

  或許是她想錯了呢。安定侯府有侯夫人,或許便是眾人眼中那位名正言順的,秦先望三媒六聘娶進來的夫人。又或者是秦先望這些年依舊在外面沾花惹草,惹出了那麼多風流債中的某位也說不定呢。

  賀長情自認,她已經安撫好了自己心中那些將起未起的波瀾。

  可接下來沈從白的一句話卻是直接給她兜頭澆下來一盆冰水,將她澆得透心涼。

  沈從白舔了舔自己發乾的嘴唇,一開口,聲音嘶啞得怕人:「是主上您的母親,賀冉賀夫人。」

  她最不想聽到的,還是來了。活人進祠堂,這是要用活人的生氣和福報來供養秦家那些早已逝去的先祖啊,其心何其歹毒。

  「主,主上,你怎麼樣?」沈從白跟了賀長情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她臉上有過這樣的表情。他甚至覺得,如果主上沒有這突如其來的病在身,此刻保不齊早就提著劍帶著人,殺進安定侯府了。

  「主上。」祝允對她的擔心更是溢於言表,他緊緊地扣著賀長情撐在榻上的手腕,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您別急,我這就去替您砸了他們秦家的祠堂。」

  他這話,絕不僅僅是過了一把嘴癮,而是真就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說著就要奪門而出。

  「你站住。」原來,人真的氣急了,並不會大吵大鬧。

  最起碼,在這一刻,賀長情覺得自己無比的冷靜:「先讓何雲琅去查那藥,如果是真的採用了違禁的藥材,我定要讓他秦先望身敗名裂。」

  氣急敗壞之下的報復與行動,永遠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越是到了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心急。輕易不出手,但只要一出手,她就要一擊必中。

  不僅如此,她要的還不是秦先望一人得此惡報,她要讓整個秦家人都做秦先望的陪葬。那群豺狼餓虎,憑什麼逍遙過此一生,這世道說到底還是要講究個天道循環的。

  「小白,你這就去源合堂,即刻把何雲琅給我叫來。」她已經等不急改日讓沈從白把那一枚丹藥送過去了,直接把何雲琅叫到鳴箏閣里,不管什麼樣的結果,她現在就要,「另外,有關秦家祠堂里那個牌位的事情,不要讓我母親知道。」

  第80章 鬼嵬花

  如墨一般洇暈開來的夜色降臨。

  何雲琅由於誤吞了自己配製的藥丸, 毒性發作,正伏在床頭大吐特吐。

  沈從白趕到源合堂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他捏了捏鼻子, 雖是不大情願,卻還是走了上前:「主上找你。」

  何雲琅感覺自己的胃裡此刻裝了一條大大的蛟龍,它還正在翻騰地忙著鬧海。聽聞這話, 那蛟龍更是作起祟來, 攪得何雲琅又是哇的一聲:「你……你們也太會折騰人, 嘔……就不能, 有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你吃了什麼東西,這麼噁心!」看著何雲琅張大嘴狂嘔的樣子,沈從白嚴重懷疑下一刻就會噴濺到他的鞋上, 乾脆立時遠遠地躲了開來。

  但有關於何雲琅的請求, 他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看起來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不行,主上找得急。你這就爬起來穿衣裳,隨我快去快回。」<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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