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即便祝允猜到了一些, 可他也不能直言不諱地說出口, 那是天底下所有人都不能觸碰的雷池。想了半晌, 祝允很真誠地提出自己的建議:「那就不要再看重那個人了。」

  既然他都對她不好了, 那為什麼主人還要將他視作故交好友呢?一顆真心, 總要放在能有同等回應的人身上才行。比如就像他這樣的人。

  只是, 那個人,能是他嗎?

  「主人……」祝允忽地頓下了步子,他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忽略掉了心底那種悶悶的不快,說出了最真實的想法,「您能不能,看看我?」

  他不想主人的眼裡再有其他男人了,什麼聖上什麼顧世子,甚至還有左清清沈從白他們,誰都不要再來了。

  可是他不敢,他該以什麼資格說出這等自私至極的話來。他只求,主人的目光所及之處,可以捎帶上自己,就這樣,都已經是不敢想像的幸事了。

  ——

  祝允悔死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說出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他怎麼忘了呢,自己只是一個出身卑賤的金玉奴,怎配肖想牧心者。主人不予回應,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即便心內像揣了塊明鏡,把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可祝允心中還是一片酸楚,他的眼眶甚至都發起澀來。

  二人就這樣一路無話,離了皇宮,回了鳴箏閣,走過一個又一個連綿不絕的廊下,最終停了下來。

  「你說,讓我眼裡有你?」賀長情轉過身來,直直地盯著祝允瞧,臉上是一種像極了戲謔,又帶著點不可置信的表情。

  祝允慌極了。他再也克制不住地渾身顫抖起來,兩隻手慌張無措地將身上的布料抓了又抓:「是……阿允僭越,是阿允大膽,我……我痴心妄想。」

  賀長情隨即一愣。她只是好奇一向內斂的人是怎麼說出這種話來的,沒有什麼逼問的意思。但是怎麼就把人能逼成這樣?

  看著祝允急得像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賀長情終於還是不忍心了:「我怎麼可能心裡沒你呢?看你是吧,喏,現在看著了。」

  人又不是石頭做的,形影不離也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半點感情沒有呢?就算是養只小貓小狗,現如今也一定是割捨不下的。更別提,是一個能跑能跳,會說話的活生生的人了。

  賀長情這麼想著,又恢復了往日裡自己鎮定自若的樣子。她用手抬起了祝允的下巴,見這人的臉蛋子上依稀還掛著點淚痕,不耐煩地道:「說就說,怎麼還哭了?你再這樣,我可轉頭就去找別人了啊。」

  這話果真管用。祝允立馬停止了那種抽泣,只是依舊用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向自己。賀長情甚至在想,如果祝允也像狗一樣有條尾巴,估摸著此刻早就搖起來了。

  「祝允,我問你,你要如實作答。」忽然間,那種逗弄人的想法重又席捲上來,且占據了賀長情的整個心田。她乾脆改用一根手指挑起祝允的下巴,逼著對方直視自己:「你是不是,喜歡我?而且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

  「你想清楚了再說話,你的眼睛可騙不了我。」可真當問出來那話了,賀長情才猛然心口一墜,她是不是自己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近日是怎麼了?很多所思所想,竟是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賀長情微微瑟縮了一下,剛想收回自己的手,下一刻,手心之上便緊緊貼上了一片溫熱。

  那是祝允將他的側臉貼在了自己的手心當中,並且還無意識地蹭了幾下。他就用他那亮晶晶的眸子看著她,臉頰是滾燙的潮紅:「喜歡的……阿允早已立誓,我的身我的心都是主人一個人的。」

  賀長情像是被雷劈過一樣,直接愣在了原地。她只是想逗耍一下這個人,怎麼他還真就承認了呢?這和自己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啊,誰能來告訴她,現下應該怎麼辦?

  賀長情感覺自己的掌心驟然升騰起了火辣辣的灼燒感,她再也顧不得祝允的那些眼神和動作,一把將手給收了回來並且背在身後:「你住嘴,我不想聽。」

  祝允惆悵地垂下視線,任由纖長又彎曲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陰影。他還是,惹惱了主人。可是,明明是她問的啊,而且還讓自己不要說假話,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出這些沒羞沒臊又大逆不道的話來,可是她卻翻了臉。

  主人的心,真就是海底的針,讓他總也捉摸不透。

  又來了,祝允又擺出了那種可憐兮兮,我見猶憐的模樣。但這一回賀長情打定了主意,絕不會再哄人了,否則這貨嘗到了見竿爬的甜頭,以後還得了嗎?

  賀長情像下命令那樣:「你困了,快回去睡吧。」

  可祝允的眼眶卻不知從何時起紅得過分,他啞著嗓音,執拗地道:「我沒困。」

  賀長情頓時氣結。好小子,現在就敢跟她叫板了是不是?

  她故意瞪著祝允,剛要劈頭蓋臉教訓幾句,沈從白卻從院子那邊的垂花門裡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小白?這麼晚,你怎麼來了?」賀長情很是驚訝,一時都忘了她同祝允之間的那種旖旎氣氛。

  沈從白有小妹要照顧,這個時辰,他不應該在家陪妹妹的嗎?忽然來到閣里,一定是有要事發生了。

  「回主上,箭頭的來源查出來了。」

  沒想到,時隔多日,就在賀長情以為這事只能不了了之的時候,轉機出現了。她眸中瞬間亮了起來,問向了沈從白:「是誰?」

  「是禮部尚書,李攸之。」雖然答案很荒謬,可這是事實,由不得沈從白不信,「我們在李府後門處發現了硝石粉的痕跡,接連蹲守幾日後,便見有人新運送來了一批弩箭和火藥,只是量很少。屬下藉機看過了,那弩箭和您給我的箭頭,材質紋路,樣樣如出一轍。」

  一個禮部尚書,哪裡來的這種關係?府邸里還囤積弩箭和火藥,若是被人捅出去,即刻便可定個蓄意謀反的罪名。

  沒人會吃飽了撐著做這些事,除非是心裡有鬼。

  不過自己對於李攸之此人更多的猜測,沈從白並沒有說出口。對他們來說,當務之急是查清楚他們為何要對主上動手,而不是這個臣子是否真的有謀逆之心。

  「怎麼會是他?」那日在傅家家宴上,李攸之對待傅雲鶴可謂是殷勤得緊,完全超出了一個學生對待自己恩師的正常態度。說難聽一點,知道的看得出來他們是師生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傅老爺子是拿捏了他的什麼軟肋呢。

  也就是這樣的李攸之,是當時全場唯一一個敢對章相的不請自來說些陰陽怪氣的話的人,儘管他的陰陽怪氣是被過度諂媚所包裹著的。

  但是,不難看出,李攸之是站在傅雲鶴這邊的,而絕對不是章祁知的人。等等!誰說當面給人難堪,就一定是互不對付呢?眼見就真的為實嗎?

  如果說,李攸之是故意擺出與章相不對付的假象,從而迷惑旁人的呢?誰說結黨營私,就一定得在明面上抱起團來,或許恰恰相反,有人在明面上互取所需,那也有人需要在暗處故意唱反調,只為掩人耳目。

  想通了這種可能性後,賀長情反而松下了一口氣來。

  如果沒有那場家宴,沒有李攸之過於冒頭的反應,她或許還真想不到章祁知的身上。可偏偏,他太鶴立雞群了,這不是為了褒揚李攸之的才學或是旁的什麼,而是指他表面上的行為,出面帶頭,想不讓人注意到都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即便沒有李攸之這人,她也遲早是要查查章祁知的。畢竟,章相已經對她展露出了明晃晃的惡意,他還與聖上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密談。

  賀長情想,或許她只是需要一個藉口罷了。現如今,李攸之親自把這機會送了上來,她哪裡有不接受的道理:「小白,派人查查李攸之私下裡,和章相到底有無往來。」

  第75章 致歉

  沈從白攜著一身風霜而來, 又裹著一襲寒涼飛速離去。

  方才沈從白還在時,賀長情完全沉浸在了對李攸之一事上的思索,現下人也走了, 她才感受到了來自於自己對面那愈漸灼熱的視線。

  糟了啊,她怎麼把祝允給忘了。

  「我困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賀長情板起臉來, 用不快代替著心內的羞赧無措。

  她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 一切好像從林治歲下藥那天開始就變了。又或許是更早的時候, 從祝允身中箭毒又獨自出走的時候, 她就已經感覺到了祝允對自己的與眾不同。

  但,她怎麼能夠呢?如果真的任由這樣的心思肆無忌憚下去,豈不是坐實了外界那些對她和祝允關係猜測的風言風語, 平白讓那些閒得沒事做, 只知嚼舌根的惡人看了笑話嗎?

  不行,她賀長情絕沒有那麼容易屈服!想到這裡,她的心硬了下來,轉身, 推開房門,又重重地一把帶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被她做得行雲流水, 不帶一絲猶豫。<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