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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骨下的某處隱隱發燙,陶家舶低著頭,費力地打開記憶盒子。

  「你也應該如此」。

  陶家舶看著對方始終沉默的表情,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裴淮年早就如自己一般,不再執著於一個年少輕狂的回憶。

  裴淮年走過來,單膝跪在沙發上,猛地俯下身,雙手撐在陶家舶的耳側,天旋地轉之際,陶家舶眼前一片模糊,只有紫羅蘭的氣息撲面而來,花開搖曳,更勝從前。

  不容陶家舶思考,草叢中的獵豹早已做好了伏擊的動作。

  「陶」,裴淮年像是從睡夢中突然醒來,他臉上是一副無懈可擊的微笑,從容有度,如果不是現在這個包圍式的姿勢,他還是那樣的紳士風範。

  「我想看看它」,裴淮年垂下眼睫,用手指輕而易舉的探進陶家舶敞開的第二顆紐扣裡面。他順著鎖骨慢慢往下,摸到一小片滾燙的皮膚。

  陶家舶身形一僵,他以為對方只是要談一談,沒有防備,下一秒就被對方制住了手腕。

  裴淮年用兩隻手分別抓住對方,而那片紋身近在咫尺,如寒冷中渴望蜂蜜的棕熊。

  裴淮年緊緊盯著那一小片皮膚,俯下身。

  陶家舶看不見的地方觸感被放大,一種濕潤的觸覺讓他繃緊了渾身的肌肉,他倏地反應過來裴淮年在做什麼。

  他猛地抬腿想要痛擊伏在他身上的登徒子,而從小掌握一門格鬥術的威廉先生早有準備,膝蓋剛抬起就被強硬地壓下去。

  裴淮年的鼻息打在陶家舶的胸口,那一小片突然被燒得灼熱不堪,舌尖在上面反覆留戀,他對陶家舶的慾念不再掩飾,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掩飾過。

  「裴淮年,你他媽的滾下去!給老子滾!」,陶家舶聲音粗糲,瞪紅了眼,憤怒的原因除了萬惡的資本家故技重施之外,是他可恥的...

  硬了。

  陶家舶回國以後做過幾次春夢,很短,沒什麼快感,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記得那陣熟悉的香味。

  身體的反應,本能的渴求,帶陶家舶尋找隱秘的歡愉,開發出一片極樂之地的人就是抱著他的人。

  手機突然震動,裴淮年探了一眼聯繫人,抽出皮帶將陶家舶的手腕捆住,掌心一路向下。

  陶家舶想並起腿,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羞恥被裴淮年攤在燈光下。

  裴淮年撐起身子,單手解開兩顆紐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獵物,對他說:「需要我將池先生也請上來嗎?還是說,他已經看過你這副模樣?」

  裴淮年的氣息罕見的不穩,說不上來是因為池明邁還是因為眼前夢不到的美景。

  仰在沙發上的陶家舶領口大開,若隱若現的紋身表面紅腫一片,下唇被他自己咬的濕漉漉的。最讓裴淮年浴血僨張的是陶家舶透亮的黑眸里,有著無數種複雜的情感。

  憤怒、羞恥、歡愉和熟悉的禁錮。

  裴淮年覺得很興奮,5年的時光仍然洗不清自己投射在陶家舶身上的感情色彩。

  他想捆住他的手腳,占據他的眼睛,含著他的心。

  「說什麼屁話!他媽的給我解開!」

  「陶,你知道你現在有多漂亮嗎?」裴淮年聽不到陶家舶的憤怒,眼睛裡每一點亮光都倒映著陶家舶的影子。

  他的憤怒,他的無法逃脫,愛與恨在這一刻重新融合。

  正如5年前一樣,

  他的Todd

  Is still the same。

  裴淮年當著陶家舶的面,一顆顆解開紐扣,脫掉長褲,露出精壯的胸膛和漂亮線條的大腿。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好身材,接著脫下手錶,袖扣和家族戒指。

  他褪去全身的裝扮之後,陶家舶才注意到他耳朵上的耳釘。帆船造型的鑽石耳釘,在他耳朵上泛著冷光。

  裴淮年系好睡袍的腰帶,低頭說:「我查過這些年,你沒有別人」。

  不用調查也知道陶家的這幾年都沒有別人,為了還債,他24小時候都奉獻給星財,連約個炮的時間都沒有。

  更直接的證據則是...

  裴淮年緩步走近,對上陶家舶的黑眸,視線落在某處,「硬的這麼快,陶,這幾年能讓你有反應的只有我,恨嗎?我覺得你們中國人總喜歡說反話」。

  不加掩飾的高傲,裴淮年用詢問代替答案,代替陶家舶的回答,他要聽的只有心裡那唯一一個答案。

  他對陶家舶欲望的掌控,駕輕就熟。陶家舶的愛與恨都由他開發的,他篤定的原因不僅僅是生理反應。

  陶家舶譏笑一聲,抬頭對上他的藍眼睛,「時間還早,2樓的Bar應該有不少男人。男人要硬太容易了,至於愛嘛」,他停頓了一下,眼裡的笑意更深,像一桿勝利者的旗幟。

  「上了床,都可以愛的」。

  他絕非要故意激怒裴淮年,事實上陶家舶真的有點累了。

  五年來,他不停地向前走,而裴淮年的一次次出現都在提醒他回到過去。

  他對裴淮年起反應是真的,想要試試別人也是真的。

  裴淮年看得出來,短暫的憤怒過後是一陣戰慄。他無法再繼續偽裝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狠狠地吻住陶家舶,蹂躪,碾壓,啃咬,撕扯。

  從嘴唇到臉頰,從下頜到頸側,以快而狠的方式在陶家舶身上烙下印記。

  手腕被扣得生疼,身體被緊緊地貼著,鼻尖全是紫羅蘭的氣味。熟悉的體溫,一觸即發的欲望,澎湃的血液叫囂著發泄的通道。

  兩人再次滾到沙發上,裴淮年蹭著他,手指扣上皮帶扣,他發了狠,扭扯間不知道誰誤觸了池明邁的語音。

  「陶陶,你在哪兒呢?我在樓梯口等你」。

  播完繼續放第二條,池明邁帶著笑意,「今天可是你約的我,別想躲啊,結束以後去我家坐坐?」

  池明邁是在20分鐘後找到陶家舶的,他看上去沒什麼異常,只解釋說剛才身上撒了些酒,去處理了。

  拒絕了池明邁送他回家的邀請,陶家舶站在門口外的花壇邊上深深地呼吸,閉上眼睛,忍著沉重的,逼得他發緊的心跳聲。

  他垂下眼,問門童要了一支煙,上海的深秋落葉片片蕭瑟,黑暗中猩紅的一點,忽明忽暗。

  語音自動播放完,裴淮年沒有被激怒的痕跡。

  相反,他解開陶家舶的雙手用指腹在紅印上摩挲,繼而抬手按壓著陶家舶的唇,微微用力想要擦拭某些津液。

  他甚至替陶家舶扣上襯衫紐扣,尊貴的派屈克先生大約是第一次「服侍」別人,花了好半天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退後兩步。

  陶家舶的視線重新明亮,裴淮年好看的胸肌被劃了一條曖昧的紅印,和陶家舶手腕的紅印湊成一對兒。

  「My bad,這不是我的本意」,裴淮年似乎在誠心地道歉,為他今晚粗魯地對陶家舶做的一切。

  陶家舶呼吸不穩,大腦空白一片,只有逃生的本能催促他向大門衝去。

  握上把手的那一刻,裴淮年說:「Francis的事不是新聞里報導的那樣,所以陶,別用其他人擋在我們中間,於你而言是盾,對來是說是...」

  ...一柄寫著你名字的劍。

  【作者有話說】

  陶陶:英國佬在玩兒哪招?搞不懂

  第45章 8%

  嘩啦啦,陶家舶關上水龍頭。

  鏡子裡帶著水珠的俊臉,滿眼肅穆,眼下藏不住的烏青昭示著昨晚又是一個不眠夜。

  陶家舶不是會陷入小情小愛的人,家庭和公司都不允許他站在原地,他沒時間糾結,沒時間矯情。

  逃離英國,逃離裴淮年的決定也是頃刻之間做好的,他要自由,要家人,要回國。

  他為此奮不顧身。

  對賭的壓力,公司的生存與發展,他應該一路向前,不回頭。

  現在他在幹嘛?

  自從裴淮年來上海,自己或直接或間接地接觸他,有憤怒,有逃避,有報復。他憤怒並不是因為裴淮年看穿他約池明邁一起來的用意,而是氣自己。

  這不是他的性格,不酷也不瀟灑,他為這件事浪費了時間和精力。

  這不應該。

  陶家舶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他盯著自己左耳的耳釘,思緒再一次不受控制想到套房裡閃亮的光點。

  裴淮年的耳釘在右邊,是一艘帆船的樣式。

  媽的,反派演員又排了新劇本。

  一早唐曉就把陶家舶的行程表放在辦公桌上,陶家舶脫下外套,鬆開袖口,問:「船公司有回覆了嗎?」

  唐曉搖搖頭,臉色不輕鬆,「跟我們合作的幾家都問過,原油價格上漲,代理費可能還要小漲」。

  陶家舶掃了一眼行程表,把紙甩在桌子上,「柜子訂不到就算了,無限制的加貨,我們的貨哪次準時上船了?服務不到位,害我們公司信譽受損,價格還要漲!你去讓財務把最新的報表發到我郵箱」。

  在眼前這個行情下,8個點利潤新增長簡直是天方夜譚。

  陶家舶沉著臉,唐曉抱著資料大氣不敢出。她這個老闆,年輕帥氣,平易近人但說起工作,又是說一二不二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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