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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懷夕舉著手串,往他面前送語氣真誠:「現在你也有一件皇后娘娘給的東西了。」

  宋懷夕仰著一張白淨的小臉,烏黑的眸子認真的注視著他。

  頭上的冠子歪斜,整個人純真又稚嫩。

  淺色的眸子划過動容之色,小傻子莫非是在安慰自己。

  隨即趙昉燁搖搖頭,一個傻子知道什麼。

  「給你的,你自己收好。」趙昉燁越過他往前走。

  宋懷夕見他不要,追著他不依不饒的說:「我的就是你的呀!給你!」

  聞言,趙昉燁不理他,修長的腿一步就跨出去好遠。

  宋懷夕扶著冠子追他,剛才跪疼的膝蓋隨著動作隱隱作痛。

  他也忘了要送手串的念頭,氣喘吁吁的衝著趙昉燁的背影喊。

  「哎呀,你走慢點呀。我膝蓋痛,頭也痛啊。」

  趙昉燁停住腳步在前面等著他,等他走近後。

  伸手將他的冠子拿下來就要往地上扔。

  宋懷夕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上前將冠子抱在手裡。

  瞧著上面閃閃的寶石,一邊摸著一邊說:「唉呀!你不要扔呀。好貴的,多漂亮呀。」

  「隨你。」不再管他,趙昉燁繼續朝前走,不過腳步慢了許多。

  畢竟從一開始宋懷夕就是被自己牽扯進這場恩怨中的。

  宋懷夕懷中抱著冠子,提著裙子走的慢吞吞的。

  趙昉燁有些不耐,照這樣走要走到幾時才能出宮。

  察覺到他不高興,宋懷夕可憐巴巴的說:「我膝蓋疼呀,不是故意的。」

  趙昉燁盯著他,良久後淡聲說:「知道了。」

  然後,宋懷夕就看見他在自己面前蹲下去:「上來。」

  第5章

  剛踏出宮門。漫天大雪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

  宋懷夕穿著朝服,脖子上圍著一圈絨毛。瑩潤的小臉竟然比空中飛舞的雪還要白上三分。

  鵝毛一樣的大雪輕輕飄落在他的鼻頭,弄得宋懷夕鼻子痒痒的。

  「啊欠!!」

  他拿起放在趙昉燁脖頸間圈著的手揉了揉凍紅的鼻子。

  然後又伸出去接雪花:「下雪啦!好大的雪。」

  晶瑩的雪花落在他掌心,被他手中的熱氣融化成一灘小小的水漬。

  距離馬車還有一段距離,趙昉燁背著他在雪地上穩穩的走著。宋懷夕在他背上扭來扭去的接雪花玩。

  「安分點!」趙昉燁背著他的手在他屁股上啪的打了一掌:「當心掉下去。」

  一巴掌打得宋懷夕瞬間老實了,安安分分的繼續摟著他的脖子。

  耳根卻悄悄的紅了。

  他好多年沒挨過打了,打屁股還是小時候的事。

  而且他也很少挨打。

  宋懷夕無事可做,趴在他頸側鼻尖縈繞著好聞的香氣。

  一場大雪下的猛烈,不消片刻。大地上就是一片銀白。

  雪花落在趙昉燁的頭髮上,並沒有立刻融化,而是薄薄的積了一層。

  「啊!你頭髮白了。你變成白髮老爺爺啦。」

  宋懷夕發現這點小變化,立刻開心的大叫起來。

  趙昉燁背著他沒說話,明明上一秒還委屈巴巴的。現在又活力滿滿了。

  他也有些佩服他的記性了,走出皇宮還沒多遠呢。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忘了個乾淨。

  見他不理自己,宋懷夕仍舊在他背上嘀嘀咕咕:「我也變成白髮老爺爺啦。咱倆都是白髮老爺爺。」

  他嘀咕的話落在趙昉燁耳朵里,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想到了自己和這個小傻子共白頭的場景。

  搖搖頭,趙昉燁失笑。但仔細想想好像也不錯。

  走到馬車旁,一旁立著的副官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主子背上的人。

  真是見鬼了,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副場景。

  自己不會被王爺滅口吧。

  他連忙垂下眼不敢多看,利索的將踏凳在馬車前擺好。

  宋懷夕從趙昉燁背上滑下來,提著裙擺踩著踏凳,迅速的鑽進馬車。

  風雪中走這麼久,他的臉都凍僵了。一進馬車就抱著車上嬤嬤備好的湯婆子蜷在絨毯上。

  他最怕冷了,冬天他最討厭了。凍得他骨頭都在刺痛。

  望著他跟個進洞的小泥鰍一樣,一溜煙就不見了。趙昉燁站在馬車外臉色冷了下來。

  背了他一路,連句謝謝都沒有。

  小沒良心的。

  提著他的冠子,趙昉燁掀開馬車厚厚的帘子彎腰進去。

  宋懷夕見他進來了,連忙湊到他身邊。將在暖爐上暖的熱熱的手貼在他臉上。

  趙昉燁下意識的後退,可他不依不饒的粘過來。

  「暖和吧。」宋懷夕笑眯眯的瞧著他。

  冰冷的皮膚碰上柔軟溫暖的掌心,宋懷夕一張白皙的臉近在咫尺。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眼中乾淨得像是天山上的一汪清泉不帶一絲一毫的雜質。

  剛才還冷凝的面色,在他的溫暖下也緩和過來。

  趙昉燁拉開他的雙手,語氣淡淡的:「本王不需要。」

  「為什麼呀。」宋懷夕收回雙手,將手放在湯婆子上:「你不怕冷嗎?多暖和呀。」

  「不怕。」

  趙昉燁薄唇簡潔的吐出兩個字,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不再看他。

  宋懷夕坐了一會兒困意來襲,車上還是冷冷的。

  他朝著趙昉燁爬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靠著他。

  趙昉燁身上暖暖的,和他這種常年四肢冰涼的人很不一樣。

  趙昉燁背著他的時候就像是個大暖爐。

  閉目養神的趙昉燁睜開眼睛看他依偎在自己身邊,淡色的眸子夾雜著不知名的情緒

  明明才見過面的第二日,這人就這樣大膽親昵。不知道是真蠢,還是其他的。

  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小奶狗一樣,給了幾口吃的就立刻變得粘人起來。

  一覺睡得香甜,等宋懷夕醒過來的時候,身旁已經空了。趙昉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車。

  張嬤嬤站在馬車邊上,撩起帘子喊他:「王妃,該下車了。」

  宋懷夕從馬車裡鑽出來,眉眼耷拉著有些不高興。

  趙昉燁沒等他就走了。

  張嬤嬤將手上厚重的白色狐裘披在他身上:「王妃快走吧,午膳已經備好了。」

  走到前廳,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一桌膳食。趙昉燁坐在桌前下人正在給他布菜。

  見吃飯也不等自己,宋懷夕嘴巴撅得老高。走到趙昉燁對面坐下。

  瞥了他一眼,趙昉燁自顧自的吃飯。對宋懷夕的心情他並不想過問

  本來他就對宋懷夕沒什麼念頭。更何況看他也就才及冠的模樣。

  就當是接了個人回府養著,王府也不缺這雙筷子。

  宋懷夕什麼都不懂,太粘自己未必是好事。

  端著碗,宋懷夕吃著桌子上的菜。時不時的偷看對面姿態優雅的趙昉燁。

  長得好看的人用膳也這麼賞心悅目,宋懷夕也端著碗學著他的模樣吃飯。

  一旁的張嬤嬤看了他那滑稽的樣子撐不住笑了。

  一頓飯吃得安靜,趙昉燁卻見他沒吃幾口就放下了。

  「就用這麼點?」他的胃簡直像貓兒一樣。

  「不吃了。」宋懷夕擱下碗筷,望著滿桌的飯菜說:「不喜歡。」

  「不喜歡?」趙昉燁抬頭看他,微微皺眉:「沒你愛吃的?還是王府的廚子不合你胃口?」

  宋懷夕正要答,就被一旁的張嬤嬤打斷。生怕他再直愣愣的說些不敬的話。

  宋懷夕在宋府中一直是被寵著的,行事向來直來直去。他們剛來王府,廚子也不知道他的口味。

  等張嬤嬤想起來的時候午膳已經備好了,終究是在王爺的地盤上,她哪敢說什麼。

  卻不料,宋懷夕大大咧咧的就說出來了。

  見宋懷夕被打斷,趙昉燁看著他身旁的嬤嬤,不悅的皺起眉頭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見他臉色不好,張嬤嬤才急忙開口:「王爺莫怪。王妃...有些挑食...遇見不愛吃的一口也不會動的。」

  趙昉燁聽了神色沒什麼變化,也沒有不耐,對著下人道:「把掌勺的廚子叫過來。」

  別的他給不了,基本的衣食住行他還是能夠解決的。

  正在廚房的大廚,一聽王爺找他。額上的汗水立刻就下來了。

  他是王府新來的,寧王在邊疆的名頭,他可是聽過的。

  那可是號稱玉面羅剎的人物啊。

  自己要是出了什麼差錯被發落,他一家老小該怎麼活啊。

  他戰戰兢兢的走到前廳,跪在地上行禮後,擔心的詢問道:「王爺叫奴才來可是有什麼不妥?」

  看了他一眼,趙昉燁對著張嬤嬤說:「他愛吃什麼,交代清楚。叫廚子再做一桌。」

  「是。」張嬤嬤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隨即對著廚子濤濤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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