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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裴勾了勾唇,「這次我要換個方式,一口價,一壇一兩銀子。」

  這個地方,果子遍地都是,果醬的製作方法又十分簡單,既不需要太多人力物力,也不需要什麼成本,幾乎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雲裴並不打算將製作方法告訴顧子玉。

  「就這麼一小壇要一兩?」

  又不是賣方子!

  這次連顧子玉都覺得貴,一兩銀子雖然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但一罈子真心沒有多少,他買下後,要怎麼賺錢?

  雲裴笑眯眯道:「如果你們有意買下,出售時可以找些精美的小瓶子,將果醬分開裝起來,一罈子少說也能裝個十來瓶。到時候一瓶子賣個幾百文,不愁賺不到。」

  窮苦人家飯都吃不飽,誰會吃這個?果醬本就是賣給有錢人的,在他們眼底幾百文根本不值一提。就算只賣幾百文,顧子玉也能賺個一半。

  見顧子玉面帶遲疑,雲裴笑著拱了下手,「二少不必為難,鎮上有不少糕點鋪子,我賣給誰都是賣。我之所以來這裡,也就想著咱們已經有了合作基礎,也懶得再找其他人。既然二少無意購買,我再去其他家是一樣的。」

  見他打算離去,顧子玉連忙出聲道:「雲兄請留步,我不是不願意合作,就是不知道價格定太高會不會有人買帳。但是果醬的味道真沒得說,咱們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價格嘛。」

  顧子玉原本也沒打算不要,別看他平日裡總是吊兒郎當的,其實是個笑面虎,他本來是想趁機商量一下價錢。

  做生意不就是這樣嗎?總要有個討價還價的過程。

  雲裴晃了晃手指,「一兩銀子,一口價。」

  想到東坡肉就有不少人願意出高價,顧子玉嘆息一聲應了下來,心裡卻腹誹不已,只覺得遇到個怪胎,小小年紀就這麼能沉得住氣,想想自己的舅舅同樣是個小哥兒,卻混到了皇商的地步,還娶了丞相的女兒。顧子玉對雲裴再也不敢看輕。

  談好生意,雲裴就從歸雲閣走了出來,他剛走出沒多遠,就被一個男人攔住了。

  男人四十歲出頭,長著一張國字臉,眉毛很粗,笑起來顯得十分忠厚,他拱了拱手,對雲裴道:「這位小公子,多有打擾,我是清風館的趙管事,我們少爺早就知道了您的大名,很希望能見見您,希望公子能跟我走一趟。哦,瞧我!」

  趙管事說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是老糊塗了,我先給公子介紹一下我們家少爺吧,我們少爺姓秦,是鎮南秦家的大少爺,宿源鎮眾多青年才俊中,我們家少爺一直出類拔萃,鎮上許多鋪子都是他一手經營的,連縣太爺都誇我們公子最有經商天賦。」

  雲裴可沒興趣見什麼秦家少爺,他笑著打斷了趙管事的話,「真不好意思,我今天還有些事,恐怕沒時間,下次吧,如果有機會再認識一下你口中的少爺。」

  「公子還是跟我走一道吧,不然等其他人過來,只怕要……」他拖長了腔調,故意沒說完。那未盡之意雲裴自然聽懂了。

  他眯了眯眼,忍不住呵了一聲,「難不成大庭廣眾之下你們還想把我劫走不成?」

  趙管事拱了拱手,一臉歉意。

  雲裴正想說什麼,一個男人卻突然朝他們走了過來,他仍舊是一身黑衣,眼眸深邃,微抿的唇泄露了他的心情。

  他走到裴哥兒跟前,黑沉沉的目光直接對上了趙管事。

  趙管事心底猛地一咯噔,腿肚子不受控制地有些發軟。

  顧柳看了裴哥兒一眼,對趙管事說:「你找裴哥兒有何事?」

  趙管事臉上的笑僵了又僵,「原來您認識這位小公子,我們少爺本想請這位小公子喝個酒認識一下,既然他還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撒腿就跑了,比兔子都快。

  雲裴忍不住笑了笑,看了顧柳一眼,「你的凶名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怎麼誰都怕你?」

  顧柳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上下掃了他一眼,目光十分專注,「你沒事吧?」

  雲裴勾了勾唇,「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怎麼也來鎮上了?」

  顧柳本是怕他再次被市井無賴盯上,不放心才跟了過來。還好來了,顧柳朝趙管事離開的方向瞅了一眼,眸光沉得有些深,聞言,淡淡解釋了一句,「我把剩下的肉帶了過來,換了點銀子。」

  雲裴笑了笑,「早知道你今天過來,我們就捎你一程了,你怎麼來的?若是不急著走,咱們可以一起坐牛車回去。」

  他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又長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忽閃忽閃的,格外的吸引人。

  雲裴上前把顧柳換了下來,兩人輪流守在鍋邊,時不時用勺子攪拌兩下。

  一大鍋蛇油足足熬了一整天,連晚上吃飯都是兩個人輪流著來,一直到戌時,一鍋蛇油才算全部煉完。

  煉幹了油的蛇脂塊看起來就跟豬油渣一樣,變成了金黃色,小小的一塊。

  雲裴把鍋里的油炸都撈了出來,又讓顧柳找了個罐子來,罐子上頭包上一層紗布濾渣,然後把蛇油都倒進了罐子裡面一個罐子裝不下就又裝了一罐。

  接下來,只要等蛇油冷卻凝固,就會變成像豬油那樣淡黃色的一塊。

  要用的時候用手挖一點,小小一罐就能用上一整個冬天。

  第45章

  快入冬了,山里一天比一天冷,顧柳早起時見到院裡的草葉上結了一層霜。

  看見那霜,顧柳就想起自己山下種的那些白菜和蘿蔔來。

  下過霜以後的白菜和蘿蔔吃起來更甜,估計等他這一趟回家就能收了。

  灶房裡亮起一盞暖黃色的油燈,如今天亮的晚,一般都是他們早飯吃完了天才開始透亮。

  天冷,早上時就想吃點暖和的,顧柳今天打算做個麵疙瘩湯吃。

  深山裡一縷炊煙緩緩升起。

  番茄洗乾淨切成丁下鍋炒出沙,然後往鍋里添熱水,再下一把泡發的木耳,加醬油和鹽調味。

  等到水開以後,顧柳一手拿著麵團,另一隻手直接上手把麵團揪成一個個小的麵疙瘩往湯里下。

  日上三竿。

  雲裴迷迷糊糊的伸著懶腰不顧形象的翻身,只是身下的床墊似乎和平時不同,冷硬的像是躺在空蕩蕩的床板上,他稍微一動作就滾在了地上。

  「嘶……」

  他揉著腦袋從地上坐起來,放眼看去只能瞧見滿室的狼藉——

  破舊的桌椅板凳,腿都快掉了,已經散發出惡臭的髒衣服堆滿了床角,還因為他睡覺不老實的緣故掉了好些在地上……他嫌棄的皺巴著精緻的臉蛋看著眼前這一切,他肯定是還沒睡醒吧?

  他抬手拍了拍臉頰,分明也沒用力氣臉蛋卻異常疼痛,他伸手看了一眼,只見自己原本白嫩不沾陽春水的手指上面還沾著油污和泥塊兒,指甲蓋兒里還藏著好些屎一樣的髒東西。

  打死他也不信這是他的手。

  他雖不是什麼富二代,但生在小康家庭的他從小就乾淨敞亮,雖說家裡得知他喜歡男人之後就和他斷絕關係,但他也不至於被逼的用手擦屁股。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推開門就能看見院兒里那棵粗壯能乘涼的老槐樹。

  老槐樹?!

  雲裴猛的反應過來,這場景描述他可太熟悉了,他昨晚看的那本小說里就有描述主角家裡推開門就能看見一棵老槐樹。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是這家的夫郎雲裴,因為好吃懶做餓的厲害去河裡抓魚,但是不幸掉進水裡結果卻高熱不退,而他原本的獵戶相公也因為去柳上打獵半個月的時間而歸家。

  「完了完了……」顧柳對他說做飯的事不置一詞,左右他是對雲裴的廚藝不抱有一點期望,否則那一兩銀子總不至於在半個月內就花乾淨,吃銀子都沒有這麼快的。

  從前雲裴做錯事也會安生一段時間,銀子沒了可以再掙,能換自己一片清淨也沒算白花。

  雲裴卻是不知道他的想法,看小說的時候他就可喜歡顧柳了,現在就來做人家夫郎了肯定是要勤快一些,至於倒霉催的原主?

  那才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

  反正現在占著身體的是他,顧柳的夫郎也只會是他。

  這般想著,炒菜的手就更加利索,家裡只剩剛剛換來的青菜豆腐,他便將兩樣混在一起炒,也幸好原主知道調料不能幹吃,還剩了不少醬油醋。

  嫩豆腐和青菜放到一起,再加上香油調香,這年頭沒幾家敢這樣吃的,因此炒出來的菜香氣能飄好一會兒呢。

  顧柳自然也聞到了香氣,他將修好的桌椅板凳放好,然後起身走向灶房,瞧見雲裴將炒好的菜放到碗裡,旁邊鍋里則是熬著糙米粥,不管哪個都能聞到香味。

  他看著自家夫郎熟稔的做飯動作,和之前成親時的樣子一點不同。

  早在成親前他就已經知道這個雲裴是什麼樣子,父親爹爹早亡,沒人管教就養成了遊手好閒的樣子,後來是他舅舅見他一個人可憐,便帶過去養著,誰知沒多久他那表哥就進柳摔傷了腿成了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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