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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姵琪。」祝星禾努力把嘴角往下壓,「她祝福我們來著。」

  「祝福我們什麼?」

  「祝我們節日快樂。」

  李如深看了看他,沒再多問。

  祝星禾也看了看他,那兩個字在舌尖上翻來覆去,卻始終說不出口——梁姵琪已經開始用「你老公」來指代李如深了,可他到現在還沒這麼叫過李如深。李如深提過一次就不提這件事了,就算他想改口也沒有契機,只能繼續「李如深」、「李如深」地叫著。

  出了五環,道路通暢了許多,車子終於開始提速。

  他們在十點半進了蒼園的大門,駛過一條曲徑通幽的林蔭路,停在了一棟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二層小樓前面,和祝星禾想像中富麗堂皇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祝星禾略顯緊張地問:「我頭髮亂不亂?」

  李如深伸手捋一捋他被座椅蹭亂的後腦勺:「好了。」

  祝星禾又問:「我臉上有沒有髒東西?」

  李如深摸摸他的臉:「乾淨得很。」

  茶梨總是最熱情好客的那個,它在車外叫個不停。

  祝星禾看見李如深的媽媽爸爸從房子裡走了出來,他不再磨蹭,換上笑臉,推門下車。他在心裡不停地默念著「別緊張別緊張」,率先朝諸葛秋慈走去,沒等李如深。

  和那天的盛裝打扮不同,今天的諸葛秋慈穿著簡單樸素的居家服,長發隨意地挽在腦後,看起來清麗溫婉,和藹可親。

  祝星禾還沒走到她面前,她便沖他張開雙臂,祝星禾急忙快走幾步,微微俯身,和諸葛秋慈抱在了一起。

  「終於又見面了,」諸葛秋慈笑著說,「我一直在等你呢。」

  「對不起,」祝星禾莫名地眼眶發熱,「我最近太忙了。」

  「我聽如深說了,你剛開學,有很多事情要做。」諸葛秋慈鬆開他,笑吟吟地看著他含羞帶怯的樣子,不禁在心裡感嘆:好乾淨的一張臉,好清澈的一雙眼,難怪能讓她兒子一見傾心。

  「媽,你把我和爸爸當空氣嗎?」被晾在一邊的李意濃佯裝不滿,「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介紹一下?」

  諸葛秋慈和祝星禾站到一邊,向他介紹:「這位是我的丈夫,這位是我的女兒,她比你大……大四歲。」

  祝星禾笑著說:「叔叔好,意濃姐姐好。」

  一聲「姐姐」把李意濃的心都叫化了,忍不住大誇特夸:「你長得真漂亮,像洋娃娃一樣,聲音也好聽,有個詞叫什麼來著,吳……吳……」

  李如深抱著茶梨站在祝星禾旁邊,好心提醒:「吳儂軟語。」

  「對對對,吳儂軟語。」李意濃說,「你是南方人吧?」

  「我是閩南人。」祝星禾說。

  「聽我媽說,你和她線下見面之前就跟我哥認識了。」李意濃興致勃勃地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顯而易見,李意濃是被蒙在鼓裡的,她的媽媽和哥哥都沒對她說實話。

  祝星禾看看左邊的諸葛秋慈,又看看右邊的李如深,對李意濃說:「我媽媽在CBD附近開了家書吧,我偶爾會去店裡幫忙,我跟他就是在店裡認識的。」

  李意濃說:「那你跟我們家還蠻有緣的。」

  李如深笑了笑:「別在門口站著了,進去說吧。」

  幾個人這才進屋去,祝星禾和李如深在玄關換了鞋,穿過一道垂簾,進入客廳,祝星禾才總算見到了這座豪宅應有的面目,完全不像它外面看起來那般樸實無華。

  剛在沙發上落座,茶梨就噠噠噠跑過來,它站在祝星禾面前,歪著小腦袋盯著他,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好奇。

  祝星禾伸手摸摸它的頭,嗲聲說:「我們見過的,你忘了嗎?」

  茶梨哼唧兩聲,往地上一躺,對他露出了肚皮。

  李如深湊到祝星禾耳邊,悄悄地說:「你看,不僅我們家的人喜歡你,就連我們家的狗都很喜歡你。」

  第70章

  沙發是123組合型沙發,李鶴思和諸葛秋慈坐在3人位,祝星禾和李如深坐在2人位,李意濃坐在1人位,中間擺著一張高低錯落的大理石茶几,茶几上的花瓶里插著一束小黃花,一看就是從外面采的野花。

  一個和諸葛秋慈穿衣打扮相似、長相氣質也有點相像的女人端來茶飲和果切,祝星禾心想,這位應該就是管家雲姨,目光相觸時,他沖她微微一笑,她也沖他笑笑。

  李如深欠身端了一杯茶,摸了下杯壁,覺得不燙才遞給祝星禾,祝星禾接過來抿了一口,是清甜的無花果茶。

  諸葛秋慈看著李如深和祝星禾的一舉一動,臉上始終泛著溫軟的笑意。

  上次見面,祝星禾戴著誇張的粉色假髮、穿著性感的女裝,雖然很漂亮,但終究與諸葛秋慈的審美不大相符,她更喜歡今天的祝星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一顰一笑都賞心悅目,令人見之心喜。

  最讓她感到欣慰的一點是,和祝星禾在一起的李如深肉眼可見的快樂,眼裡的愛意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雖然她尊重李如深的所有決定,不管他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她都沒有異議,但為人父母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一條順應世俗的坦途,而不是與世俗為敵的荊棘之路,所以這段時間她心裡始終盤桓著一份無法言說的憂悒。

  然而此時此刻,看著李如深和祝星禾在一起時幸福快樂的模樣,她心裡的那份憂悒忽然就煙消雲散了,她甚至有些想哭,因為她太久沒有見過李如深把快樂寫在臉上的模樣了,久到令她覺得陌生。

  這樣就夠了,只要他開心快樂,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祝星禾放下茶杯,拎起放在腳邊的袋子,起身遞給諸葛秋慈:「秋姨,這個送你。」

  諸葛秋慈接過去,從袋子裡抽出一本又大又厚的書,一臉驚喜地說:「阮郁的寫真集!」

  「我記得你說過想要,可是一直買不到。」祝星禾說,「上次把寫真集附送的小卡給你了,這次把寫真集也給你,你就擁有全套了。」

  「可是你不是只有這一本嗎?」諸葛秋慈說,「送給我你就沒有了,我怎麼好意思……」

  「我在剛入手的時候反覆欣賞了許多遍,之後就放在書架上再也沒翻開過。」祝星禾說,「與其讓它在書架上吃灰,還不如送給你,它才能繼續發揮它的價值。」

  「那我就收下了。」諸葛秋慈眉開眼笑,「謝謝你,我很喜歡。」

  「我跟你們倆是對家。」李意濃突然說。

  祝星禾愣了下:「你是馳晝的粉絲?」

  「嗯哼,」李意濃點點頭,「我媽還是被我帶入坑的呢,可惜她粉上了阮郁,成了我的對家。」

  阮郁和馳晝的關係有點複雜,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是同一支樂隊的隊友,是CP粉眾多的大熱CP,但兩家唯粉卻水火不容,三天兩頭互掐,線上比控評、線下比應援,簡直沒個消停,祝星禾之所以遠離粉圈就是為了躲個清靜。

  祝星禾笑著說:「我也挺喜歡馳晝的,偶爾還會嗑到。」

  李意濃說:「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馳晝和阮郁就是真的。」

  祝星禾對此不予置評。他也會嗑CP,但他從來沒有堅信哪對CP一定是真的,他始終認為炒CP只是一種營業手段,不管是內娛還是泰腐都是如此。

  「秋姨,你覺得呢?」祝星禾把話題拋給諸葛秋慈。

  諸葛秋慈正在翻看寫真集,聞言抬頭,笑著說:「我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李意濃「嘁」了一聲,問祝星禾:「你在哪個學校?」

  祝星禾說:「西城音樂學院。」

  「什麼專業?」

  「琵琶。」

  「很適合你,你的長相是偏古典美的,宜古宜今。」

  「意濃姐姐是學什麼的?」

  「我學的是生物醫學工程,目前主攻生物力學。」

  祝星禾對此一無所知,只能含混地說:「聽起來很酷。」

  諸葛秋慈看得出祝星禾很不自在,寒暄得也差不多了,沒必要把他拘在這裡,於是說:「在這兒干坐著也是無趣,如深,你帶小禾出去轉轉吧,等吃午飯的時候再回來就行。」

  「好,我先上樓換身衣服。」李如深說,「小禾,你陪我一起。」

  祝星禾還沒來得及答應,就聽李意濃說:「你換衣服讓小禾跟著幹嘛?在旁邊當觀眾嗎?」

  「我給他找頂帽子戴,」李如深說,「外面太曬了。」

  祝星禾跟著李如深上樓,樓梯口安裝了圍欄,把茶梨擋在了下面,小傢伙急得汪汪叫。

  進了房間,祝星禾才徹底鬆懈下來,長出了一口氣。

  李如深坐在床邊,拉著祝星禾坐到他腿上,輕笑著說:「你剛才表現得很好。」

  「真的嗎?」祝星禾不是很自信,「我都沒說幾句話。」

  「沒關係,除了意濃,我們家沒有話多的人。」

  「我好像都沒聽見你爸爸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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