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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星禾也不在乎,卻忍不住替李如深在乎,或許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他就能調理好了。

  「這不是在學校嘛,多少要注意影響。」祝星禾晃晃他的手,「走吧,我帶你四處逛逛。」

  「等等。」李如深把另一隻手伸進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捧著一束花太招搖,所以我買了這枚胸針,設計靈感是梵谷畫的白玫瑰。」

  一枚小巧玲瓏的胸針靜靜躺在李如深的手心,青銅枝葉簇擁著幾朵象牙白的花朵,下面還勾連著一隻小花瓶。

  祝星禾最喜歡這種可可愛愛的小玩意了,高興地說:「幫我戴上。」

  李如深小心翼翼地把胸針別在祝星禾胸前,和他今天的穿戴意外地搭配,祝星禾不禁感嘆,李如深每次送禮物都送到了他的心坎上,有品位有審美,簡直無可挑剔。

  為了表示感謝,祝星禾親了李如深一下,嬌聲說:「現在可以走了吧?」

  李如深重新牽住他的手:「走吧。」

  圖書館就在旁邊,祝星禾想著裡面應該沒什麼人,就帶著李如深進去逛逛,他今天的裝扮太適合在圖書館裡拍照了。

  裡面果然空空蕩蕩,只在自習區坐著幾個人,都在低著頭認真學習,對周遭的一切漠不關心。

  兩個人狗狗祟祟地進了祝星禾常去的哲社第二書庫,這個書庫里陳列的都是文學類和藝術類的書籍,網絡小說、中外名著、畫冊、樂譜全都有。

  祝星禾牽著李如深徑直走到書庫的最深處,最後兩排書架旁邊有個監控拍不到的盲區,祝星禾不止一次撞見小情侶在這裡耳-鬢廝-磨,從前他只有羨慕的份兒,如今他也可以和喜歡的人在這裡偷偷摸摸了,嘿嘿。

  他背靠在牆上,目光上挑,脈脈含情地注視著李如深,眼波流轉間,盡在不言中。

  李如深走近一步,再近一步,把祝星禾壓在了牆上。

  十指相扣的兩隻手終於捨得分開,李如深一隻手勾著祝星禾的腰,另一隻手墊在他的腦後,以防他磕到牆上,而祝星禾則用兩隻手攀著李如深的脖頸,一邊將他的腦袋往下壓,一邊踮起腳尖迎上去。

  呼吸相聞,心心相印,兩個人無-法自-拔地沉浸在這單調又勾-魂的唇-舌糾-纏中,樂此不疲,渾然忘我。

  第64章

  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祝星禾的嘴唇是麻的,雙腿是軟的,腦袋是暈的,心裡漲滿了快樂的泡泡,像一條漂浮在水中的小金魚,一張嘴就咕嘟咕嘟地吐泡泡——多巴胺大爆發,大抵就是他現在這種狀態。

  這份快樂在看到春雨和余憾迎面走來的時候戛然而止。

  春雨和余憾也看到了他,春雨迴避了他的目光,而余憾卻沖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而後與他擦肩而過。

  祝星禾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春雨和余憾牽在一起的手。

  「是認識的人嗎?」李如深問。

  「不認識,」祝星禾勉強笑了笑,「走吧。」

  他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找到春雨,在對話框裡輸入:[是不是余憾又威脅你了?]

  點擊發送的瞬間,屏幕下方彈出一條提示:[春雨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祝星禾看著那個充滿諷刺意味的紅色感嘆號,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他收起手機,默默告訴自己: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他們沿著湖邊那條林蔭路,往東門的方向走,打算從東門繞到北門,李如深的車停在那裡。

  為了搭配旗袍,祝星禾今天穿的是高跟鞋,李如深沒有問他腳累不累,而是直接在他面前蹲下來,溫柔地發號施令:「上來,我背你。」

  祝星禾沒有猶豫太久,俯身趴到李如深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李如深勾住他的雙腿,輕輕鬆鬆就站直了身體,他實在太輕了。

  祝星禾的下巴墊在李如深肩上,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偶像劇里有種常見劇情——女主角不小心扭傷了腳,男主角就會背起女主角,一邊走路一邊談心,然後兩個人的感情就會迅速升溫。每當看到這種橋段,我就會想,等哪天我有了男朋友,也要讓他背著我走一走。這應該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夢想吧?你這麼快就幫我實現了。李如深,自從和你在一起,不,從認識你那天起,我就經常覺得自己好像活在一部偶像劇里,而且還是那種特別不切實際的甜寵劇,像在做夢一樣。我一邊告訴自己,幸福總是短暫的,美夢總會醒的,一邊又有點害怕,害怕面對夢醒之後的現實……我是不是太矯情了?」

  「人在幸福的時候就是容易患得患失,我也一樣。」李如深說,「等時間過得久一點,當我們習以為常的時候,就不會再害怕了。」

  祝星禾輕輕地「嗯」了一聲,安靜須臾,問:「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配合你完成的事?比如『戀愛的時候必須要做的N件事』之類的?」

  「沒有。」李如深說,「工作需要制定計劃,但戀愛不需要,讓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就好。」

  「讓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祝星禾仔細咂摸這句話,得出一個結論,「那你應該不是個注重儀式感的人。」

  「怎麼樣算是注重儀式感?」李如深問。

  祝星禾騰出一隻手掏出手機,搜索「儀式感」,字正腔圓地念給他聽:「儀式感是指通過特定的形式和舉止來表達對某個人或某件事的重視……儀式感不僅僅是物質的堆砌或形式的繁複,更多的是心靈的觸動與情感的共鳴,從而在心理上獲得滿足和安慰。」

  「我不需要這些條條框框,」李如深聽得不是很明白,簡單粗暴地說:「不論是物質還是情感,我隨時都可以給你,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可以和你共享。」

  「看吧,我們又在演偶像劇了。」祝星禾嘖了兩聲,「年少時果然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跟你談過戀愛以後,普通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那就一直看著我,」李如深說,「直到你看煩了看厭了為止。」

  「那可能要花上很久很久,」祝星禾忍俊不禁,「你可是我的夢中情攻欸。」

  李如深忽然笑出聲來:「你說過,如果我願意為你戒菸,你就願意嫁給我,這話還算數嗎?」

  祝星禾把臉朝外一扭,小聲嘟囔:「這只是口嗨而已,不算數的。」

  「哦,」李如深不以為意,「那我就再等等,反正我有的是耐心。」

  祝星禾又把臉扭回來:「你能等多久?」

  「不知道。」李如深說,「三年,五年,十年,甚至一輩子,都有可能。」

  「一輩子……」祝星禾輕聲重複這三個字,「我不信。」

  「一輩子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李如深說,「誰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說不定哪天我就死——」

  祝星禾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許胡說八道!」

  李如深「唔」了一聲,祝星禾放開他的嘴,伸手指著路邊的一棵樹:「去拍拍那棵樹,然後再呸三聲。」

  李如深並不相信這些,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避讖懂不懂?」祝星禾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以後不許再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了。」

  「知道了。」李如深從善如流。

  祝星禾驀地沉默下來,李如深跟著靜了一會兒,偏頭問:「怎麼不說話了?」

  祝星禾還是不作聲。

  頸間倏地一涼,仿佛有雨滴落在上面,李如深駐足:「小禾,你在哭嗎?」

  「沒有……」祝星禾出聲否認,但喑啞的哭腔出賣了他。

  李如深屈膝放他下來,剛轉過身,就被抱住了。

  祝星禾把臉埋在他胸口,像只把頭埋在沙子裡的鴕鳥——因為這點小事就哭哭啼啼,讓祝星禾覺得很丟臉,可是一想到李如深剛才描述的那種可能,眼淚就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對不起。」李如深回抱住祝星禾,柔聲安慰:「我不該說那種話,以後再也不說了,原諒我好不好?」

  「不怪你,」祝星禾悶悶地說,「是我太矯情了。」

  「讓我看看你的臉,」李如深說,「好嗎?」

  祝星禾抬起頭來,用一雙淚眼仰視著李如深——正是這雙瀲灩的淚眼,讓李如深情不自禁地、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他哭起來的樣子既美麗又脆弱,仿佛一碰就會碎,讓李如深既喜歡又不舍,催生出無限的疼惜與憐愛,以及洶湧的情慾。

  李如深緩緩低下頭,親吻他的眼睛,眼淚濡-濕了雙-唇,而後一路輾轉,落在他的唇上,唇與舌再次貪得-無厭地糾-纏在一起,那點苦澀很快就消弭於無形,醞釀出絲絲縷縷的甜。

  祝星禾從來不知道接吻是一件如此讓人上癮的事情,吻不夠,根本吻不夠,非要吻到缺氧才能停下來。

  他渾身發軟地依偎在李如深懷裡,覺得自己快要飄起來了,他想讓李如深再抱緊些,他喜歡李如深用力地抱緊他,就算有一點點疼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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