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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透窗而入, 在雪白的床上落下一大片橙紅光斑。

  何瀾看著單寒一點點吃光他剝的橙子,才滿意地站起來:「那我回去啦,伯伯, 您平時得多補充維生素, 別犟!」

  單寒最不愛吃水果,周恆十分頭疼,今天何瀾硬是軟磨硬泡逼著他吃了個橙子,看得羅敏滬嘖嘖稱奇。

  他送何瀾出門, 邊走邊感嘆:「還得是你啊, 小何,老單今天吃了他一年的水果總量!」

  何瀾跟他打著哈哈:「羅伯伯, 作為中國好室友,您得監督單伯伯啊!」

  「嗐!」羅敏滬揮揮手,「我哪敢惹他喲!這人說倒就倒了,那天給我嚇的, 我當時就發誓了, 他要是平安無事,我以後下棋都讓他贏!還好啊……」

  「我看單伯伯平時脾氣挺好的, 怎麼也這麼容易激動啊?」

  「他跟邱納關係好啊!那可比跟我好多了,我頂多算是個飯搭子,人家這對兒才是伯牙子期,邱納那個人是真不錯,以前他來療養院看老單, 我也見過幾回,老單說,他不光會上課,還是國內修復文物的頂級專家, 認真又心細,到現在還擔任市博物館的顧問呢!」

  市博物館的顧問?

  何瀾心中一動,走下最後一級台階,笑容重新掛在臉上:「羅伯伯,您快回去吧,別送了!」

  羅敏滬止步:「好,路上小心。」

  何瀾急匆匆走了幾步,回頭揮揮手:「記得督促單伯伯吃水果啊!維生素片哪有水果健康啊!」

  羅敏滬大笑:「好,他再敢不聽話,我就把你的話搬出來!」

  何瀾笑了兩聲,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向雅久,邊走邊掏手機。

  等他坐上車,電話剛好接通,聽筒那邊的凌途錫呼吸有些沉,像是在上樓梯。

  「餵?」

  「凌警官!」

  「何瀾?有事嗎?」

  「現在有空嗎?一起喝酒啊?」

  「……」

  對方一陣沉默,何瀾大笑。

  「說真的,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你說。」

  「你找到邱教授的死亡真相了嗎?」

  「……什麼?」

  「不是不相信邱教授是自殺嗎?得出最終結論了嗎?」

  「昨天再次走訪了學校,沒發現什麼異常,應家屬要求,上午按自殺結案了。」

  「哦……那上次你說龍紋玉璧就在市博物館,他們那塊是真的嗎?」

  「開什麼玩笑,博物館會收藏假貨?」

  「那可不一定啊,萬一專家水平有限呢?」

  「不可能,別的不敢說,那塊龍紋玉璧當年可是邱教授親自參與鑑定的,甚至還參與了修復……」

  凌途錫說著說著忽然沉默了,何瀾笑了一下:「哎?你說,他會不會是見到我畫的龍紋玉璧,突然就想到什麼了?他對學術近乎於潔癖的追求,萬一看走了眼……凌警官,你覺得呢?要不你再去博物館落實一下?」

  凌途錫沉吟片刻,嘆了口氣:「就算是鑑定失誤而引咎,也是自殺,我們警方的結論沒錯,暫時沒必要繼續往下查了,我手裡有其他案子,等忙完這一段我會再去拜訪潘館長的。」

  「嗯,好啊,隨你!」何瀾也只是想提醒一下他,目的達到就可以了,於是換了話題,「凌警官,手裡案子急嗎?沒事的話一起喝酒啊?」

  「沒時間,去不了!」凌途錫燙嘴似的拒絕了他,又覺得自己嫌棄的太明顯,接著補充,「是其他案子,正在外面執行任務呢,下次吧!」

  何瀾臉上樂開了花:「下次啊?那一言為定!」

  凌途錫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為什麼要跟他客套這麼一句啊?他那個酒品,不如戒酒吧?

  他一臉懊惱,跟他一起爬樓梯的夏晟波仰著頭問:「凌隊,又是那位何少爺啊?他幹嗎總找你,是不是看上你了?」

  凌途錫冷冷掃了他一眼,轉過樓梯拐角,藉機擋住發窘的臉。

  偏偏,夏晟波這個沒眼色的繼續叨叨:「凌隊你有機會啊,不然入贅吧?從此不用再風餐露宿熬夜頭禿,這輩子值了!你要不去就把機會讓給我,我雖然沒有你那麼英明神武,但也是有點小帥的,就有一點美中不足,何瀾要是個女的就好了!」

  凌途錫探頭罵他:「何瀾要是個女的能看上你?」

  他頓了頓,忍不住繼續罵他:「何瀾是男的也看不上你!」

  等他縮回去,夏晟波摸了摸鼻子:「開個玩笑,急什麼呀?」

  終於,他們爬上了一個老式居民樓的六樓,這是李茂虎的新任女朋友的家。

  「新任女朋友」是客氣的說法,其實就是小三。

  邱納墜樓案結案了,二大隊馬上投入到紫金花別墅的入室搶劫案來,通過一系列的走訪,終於調查出兩年前在蝴蝶巷跟李茂虎關係不錯的女人的名字,又通過她,調查出李茂虎這兩個月來偶爾出現的行蹤。

  對此,夏晟波的評價是:李茂虎這貨,人品不咋樣,倒是挺長情!

  因為李茂虎在半個月前曾出現在附近的監控里,有理由懷疑這就是入室搶劫案後他藏身的地方,凌途錫直接申請了搜查令,一行警察直接破門而入。

  結果又撲了個空。

  屋子裡乾淨又溫馨,只有一個在做飯的女人,簡單的的西紅柿炒蛋,一人份,看樣確實如她所說,家裡就只有她一個人。

  她叫王文姍,兩年前在蝴蝶巷一家KTV做公主,就是那時候認識的李茂虎。

  李茂虎帶著窮人乍富的豪橫勁兒,沒幾天就包養了她,給她買車買房,每個月還給生活費,除了出海搞事業,這個小家也成了李茂虎平時來的最多的地方。

  但按王文姍的說法,李茂虎很長時間沒來了,她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凌途錫在這邊跟王文姍了解情況,那邊在房間內搜查的夏晟波突然招呼:「凌隊,這邊有個保險柜!」

  王文姍臉色劇變。

  這個看起來很平凡的家裡居然有個大號的保險柜,藏在五十吋的壁掛式液晶電視後面,不仔細檢查根本發現不了。

  警員們把電視抬下來,發現電視機後面沒什麼灰塵,明顯經常被挪動。

  凌途錫問王文姍:「裡面是什麼?」

  王文姍仰著下巴不以為然:「是我的個人物品。」

  「打開。」

  「憑什麼?」

  夏晟波「刷」地把搜查證再次抖開:「憑這個,請你配合!」

  王文姍胡攪蠻纏地說:「那要是丟東西怎麼辦?」

  「想訛人啊?」夏晟波指指胸前的執法記錄儀,「全程錄著呢!」

  保險柜門被打開,夏晟波頓時感覺眼睛劇痛,忍不住罵了句「臥槽」。

  凌途錫瞪了他一眼,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從裡面抱出一件鎏金香爐。

  香爐像個小型的三足鼎,銅造,通體鎏金,兩側帶雕花龍耳,頂部塑著猛虎嘯月,不需要對比照片,他們一眼就認出這是紫金花別墅搶劫案遺失的贓物。

  保險柜里除了兩件古董,還有數不清的現金和一大摞金條,目測光現金就起碼幾百萬。

  王文姍被兩名警員攔住,急的大叫:「看看就行了吧!別拿我家東西啊你們!有錢也犯法嗎?」

  「那倒是不犯法。」凌途錫看了她一眼,又把香爐放了回去,看得夏晟波一愣。

  他剛想說什麼,就被凌途錫打斷了,他問王文姍:「這是李茂虎帶回來的吧?」

  「是啊!」王文姍一臉嫌棄,「半個月前吧,拿回來兩件破東西,說是古董,呵呵,屁的古董!他還能有那個門路?肯定是拿假貨忽悠我的!」

  「那之後呢?他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他放下就走了!」

  凌途錫點點頭,在王文姍不滿的監視中,繼續在屋子裡轉了轉,最後停在衛生間門口。

  盥洗台上方的柜子放著兩套牙具,電動牙刷和杯子都是一藍一粉。

  他走過去檢查了一下,又分別在兩個牙刷頭上摸了摸,回到客廳問王文姍:「你今天幾點起床的?」

  王文姍沒好氣:「這關你什麼事?」

  「請你配合一下。」凌途錫嚴肅地說,「我猜,起碼是中午以後了吧?」

  王文姍奇怪地打量了他一遍,點頭:「大概兩點吧!」

  凌途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犀利,突然問:「那李茂虎呢?他去哪了?」

  「他……」王文姍忽然停住,氣惱地說,「不是都說了,他快半個月沒回來了!我哪知道啊?掉海里了,死外面了!」

  凌途錫點點頭,對夏晟波說:「收隊吧!」

  夏晟波:「?」

  雖然疑惑,還是無條件服從命令,帶著幾名同事憋著一肚子話撤出了王文姍的家。

  下樓時他幾次要問,都被凌途錫用眼神制止,回到車裡,他終於叫出來:「凌隊,為啥啊?贓物就在那!抓人啊!」

  凌途錫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人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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