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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英彥環視了四周正巡邏的禁軍,不慌不忙道:「盛御史莫怪,下官也是隨口一言,莫要怪罪。」

  此時,刑部尚書郁簡良也走到他們近前,玩笑道:「范侍郎在御史面前都這麼口無遮攔,可要小心回去盛御史參你一本。」

  范英彥又自責了一番,盛道文這才沒有追究下去。

  幾人寒暄幾句,便各自散去,裴霽曦這才走到蘇遠達面前,行禮後輕聲道:「舅父,您可覺察到有什麼異常之事?」

  蘇遠達看了看四周,並無人注意他們,這才道:「雖然范侍郎是無心之說,不過的確許久未見到陛下起身了。方才我對范侍郎說的那番話,也只是為了安眾人心罷了,桑院使如今還在帳內,不知陛下是否身體有恙,早朝不開,接見眾臣也都是在寢殿,陛下若再不開早朝,新政積累下來的盛名,都要被動搖了。」

  裴霽曦心中隱隱有什麼猜想,但也不敢確認。其實無論景平帝和初雪晴有什麼苦衷,既然初雪晴決定已下,再追究前因,也沒有意義了。他已是被拋棄的選擇,便不會再去強求什麼。

  他只是擔心,會有人藉此生事。即便他由於私心,不喜景平帝,但出於臣子的本分,在此時此地,他也必須護著大寧君主。

  與蘇遠達作別後,裴霽曦繞著圍場四周巡視一圈,烏尤拉他們在遠處的密林行獵,距營地尚有一段距離。營地的守衛各司其職,巡視點位也都布置合理。裴霽曦將目光放向遠處密林,雖說準備時間短,但此番狩獵之行安排得倒也有條不紊,可若要有人藉此生事也並非不可能,最易著手之處,便是這能隱匿行蹤的密林了。

  他思索片刻,便折身向御帳行去。待人通報後,方掀簾進內。

  景平帝坐於案幾之前,便是此刻,他的面前也堆滿了奏摺,他的身旁,只有隨行服侍的李公公。

  見裴霽曦進來,景平帝放下手中奏摺,抬眼問道:「裴卿有何要稟?」

  裴霽曦按下因私心對景平帝的排斥,行禮道:「微臣觀圍場布防,覺得此行倉促,尚有紕漏,若被有心之人算計,恐影響陛下安危。」

  景平帝正色問:「布防有何處不妥?」

  「今日行獵,陛下不參與其中,大部分禁軍必然會守在營地,一小部分禁軍則隨行獵人員深入密林,由於此行匆忙,想必難以對整個獵場進行一一排查,微臣擔憂,若有人一早得到消息,先於朝廷,隱於密林之中,恐將生變。」

  景平帝聞言,卻並未顯露出擔憂之色,只平靜道:「難得裴卿有心,未因先前之事與朕離心,還在擔憂朕的安危。只是,該來的總要來,朕就在這裡,那些魑魅魍魎,若一齊現身,倒合了朕的心意。」

  裴霽曦的擔憂,仿若多餘了,皇帝顯然有自己的打算。

  裴霽曦正欲告退,景平帝卻又道:「裴卿不若留在朕的身邊,陪朕一起看看這齣戲。」

  隨後,他讓裴霽曦坐在不遠處,繼續批閱手中奏摺。

  裴霽曦看景平帝一臉坦然模樣,仿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內,如初雪晴的後位,如這冬狩的隱患。裴霽曦用盡全力也無法放下的人,卻是景平帝部署社稷的一環。

  過了沒多久,外面傳來一陣* 急促腳步聲,隨後有人匆忙進來稟報,密林處有異動,一批不知從何冒出來的軍隊潛在密林內,如今禁軍正與他們對峙,好在離營地還有一段距離,請皇帝迅速撤離。

  景平帝還未說什麼,御帳便被人闖了進來。

  有幾人掀簾而入,為首的,是刑部尚書郁簡良,他進來就大喊道:「陛下,快走,此處危險,讓老臣來護著陛下!」

  一直在御帳外守著的柴富貴一時疏忽,以為這些重臣是因緊急情況等不得通報,放進了這些人,此時意識到不對,忙率人進來阻住他們。

  但慢了一步,郁簡良不顧身邊侍衛的阻攔,就要跑上前來。

  裴霽曦迅速起身,擋在皇帝面前,可惜覲見時已經除掉身上武器,他手中並無兵器,不過擋住這些文臣,還綽綽有餘。

  他攔下向前撲的郁尚書,嚴肅道:「郁尚書急什麼,陛下自有安排。」

  郁簡良身後還跟著幾個文臣,其中就有吏部侍郎范英彥,柴富貴率人將那幾人團團圍住。

  郁簡良高聲道:「陛下,莫非那些傳言都是真的?您真的腿部有疾,不良於行?為何此刻,您仍不能起身?難道先前崴腳,只是障眼法?」

  被侍衛圍住的文臣,有人也跟著附和:「陛下,您若是身有隱疾,如何能安坐龍位?難道真是報應嗎?弒父殺兄的報應啊!」

  一時間,御帳內怨聲四起,柴富貴沒得命令,也不敢對眼前這幫老臣有什麼舉動,只得攔著他們,而一直在裴霽曦身後的景平帝,卻始終坐著,淡然地看著眼前的鬧劇。

  這時,眾臣中的范英彥高喊道:「你們莫要無理取鬧了!如今大敵當前,你們是要造反嗎?陛下,您若真的沒事,就站起來給這幫人看看,莫要讓他們再興流言了!」

  景平帝平靜的面上浮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他將手中奏摺往案几上一甩,身旁的李公公上前扶著他,他緩緩起身,直到慢慢站直,右手只輕輕扶著李公公,卻不似傳言中的不良於行,只像是真崴了腳借力一般。

  他幽幽道:「朕方才的確崴了腳,此刻也的確不能立即行走,怎麼,只因朕崴了腳,便不配做這大寧之主了嗎?」

  沖在最前的郁簡良一時啞然,訥訥道:「怎麼可能……你分明中毒了,就算一時片刻要不了你的命,你也應不良於行!」

  「郁尚書!」景平帝喝道,「枉朕不計較你郁家的姻親關係,未將你算入賢王餘黨,你竟辜負朕的信任,犯上作亂!」

  郁簡良遽然激動起來:「你計較得了嗎?滿朝文武,哪家和哪家不沾親帶故?世家地位,不都靠聯姻來鞏固嗎!若沒有世家支持,這江山,你魏家坐得穩嗎?如今倒好,新政一個接一個來,這是要動世家的根,你這種人,配做皇帝嗎?」

  被侍衛圍著的范英彥反應過來,迅速道:「你們可看見了?陛下龍體無恙,你們這群賊子可還有話說!陛下,獵場生變,此處危險,您快些撤離此地吧!」

  景平帝並未慌亂,有條不紊地命人將帳內包括范英彥在內的這群臣子全部拿下。范英彥喊著與這些人不是一處的,只是被裹挾而來,可侍衛不聽他辯解,要將他們一併制住。

  只是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帳內又進來一批披甲執劍的侍衛,進來就直衝景平帝而來,柴富貴與眾侍衛反應過來,顧不得那幫臣子,紛紛護在景平帝前面,兩相對峙中,刀劍相向,一時之間混亂無比。

  景平帝一直平靜的神色終於露出了些震驚,他未料到禁軍之中竟也混入了賊人。

  裴霽曦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想起初雪晴對景平帝的信任,無論於國,還是於初雪晴個人,景平帝如今都不能出事。

  第142章 戰場是他的領地,而她,只能困在京城。

  裴霽曦迅速上前, 奪過對方一個假侍衛的劍,頂在前方,極速的招式之間, 劍身已然見血, 而對方被他迅猛的攻擊反壓,已倒下數人,裴霽曦對身旁的柴富貴道:「帶陛下撤離!」

  柴富貴後撤兩步, 蹲下來,景平帝顧不得多思量, 扶著李公公,趴到了柴富貴的背上。

  裴霽曦餘光看著皇帝的身影, 他知道這個人,不僅僅是龍位上的人, 更承擔著初雪晴期許的盛世。

  裴霽曦穿過一眾假侍衛,直奔郁簡良而去, 他揪住郁簡良的後衣領, 拽著他往外走去,一路指揮著人護著柴富貴, 退出御帳。

  帳外也亂了起來,只見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被侍衛保護著,可不斷有冒充的假侍衛混入其中, 導致那些文臣不知該受誰保護, 四散逃竄, 讓本肩負著保護眾人之責的羽林衛也不知該先去護誰。

  裴霽曦見狀, 高聲喝道:「爾等賊寇, 看我手中是誰!」

  郁簡良拼命掙扎著,卻始終無法掙脫裴霽曦的手。

  有人尚不知郁簡良的立場, 看到這一幕甚至不知到底孰對孰錯,禮部余尚書就懵了,啐罵道:「裴家小子,你是要造反不成?」

  裴霽曦繼續高喊:「刑部尚書郁簡良犯上作亂,已被我拿下,爾等賊寇,快快束手就擒,謀逆之罪株連九族,現在投降尚可挽回,莫要連累親眷!」

  可裴霽曦失算了,郁簡良的命在這群亡命徒眼中恐怕並不重要,場面依舊混亂,他迅速擰斷郁簡良的手臂,讓他無法掙扎,只聽「咔咔」幾聲,郁簡良發出慘叫,裴霽曦將他甩給了身旁的侍衛。

  裴霽曦早在先前巡視之時,就熟知了這山地的地形,他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景平帝也難以脫困,他走到背著景平帝的柴富貴旁,對景平帝道:「陛下,臣請領戰!」

  在柴富貴背上的景平帝,並未猶豫,直接道:「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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