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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這些活,以前都是宋久干,他們如今得知大人是女子,有些事自然要避嫌。宋久幫著宋玲兒把水放到房門口,支支吾吾對初雪晴道:「大人,無論您是什麼身份,都是我……我們心中最好的官!」

  初雪晴笑道:「我等著你考個舉人出來,也做一個好官。」

  宋玲兒以前很少和初雪晴直接對話,畢竟她一個未婚女子,也不是賣身丫鬟,還是要避嫌,如今才得知自家大人是女子,也欽佩道:「大人,今日我還跟著去遊行了,您放心,百姓心中都清楚您是什麼樣的人!」

  初雪晴又與宋家兄妹閒聊了幾句,宋久聊得不願意走,還是宋玲兒把他趕走,這才幫初雪晴去倒水。

  初雪晴體恤宋玲兒年紀小,讓她也趕緊歇著去了,自己去準備沐浴用水。

  直到房門關上之後,一直躲在廊道拐角處的裴霽曦才現了身形。

  雖然初府外都有侍衛重重把守,但他觀察片刻便知道了守衛的漏洞。他本應該直接去提醒侍衛,可他竟鬼使神差般,自己悄然潛進府中。

  見她出獄之後一切安好,懸著的心才稍稍落地。

  可警醒的弦仍舊繃著,只有親自守在她身邊,才能確認她的安危。

  廊下的風沒有倦意,不停飛舞,冬夜的寒意侵入肌膚,可他卻如絲毫不覺一般,靜靜觀察四周,就這麼默默守著她。

  那割袍斷義,斷的是她的後顧之憂,是她的猶豫不決,可裴霽曦自己,卻從來都斷不了。無論是冬雪、初學清、還是初雪晴,都已經化作扯不斷的線,緊緊地縛住了他的心。

  正如他從不間斷的經年尋覓,縱使屢屢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他也沒有放棄尋找。如今,只是斷了一點袍角,他又怎會真的忍心就此陌路,即便面上不能再有交集,但總要在暗處,知道她一切皆好。

  第140章 割捨,遠比想像中難。

  初雪晴沐浴完, 收拾妥當,卻絲毫沒有睡意。她腦中不斷盤旋著那日裴霽曦離開的背影,明明已經做了選擇, 卻阻不住心中的鈍痛。

  而那日發生的一切, 初雪晴無法和裴霽曦解釋,也只能任由他誤解自己背情棄義,貪戀權勢, 眼睜睜看著他與自己割席斷義。

  或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她既已深陷居中, 又何必拉他下水。興許二人決裂之後,他能再遇良人, 好過困在他們這不清不楚的關係之中。

  只是割捨,遠比想像中難。

  總會在夜深人靜之時, 那心中鈍痛就無比清晰起來。

  閉眼,便是他決絕的背影。可睜眼, 淒清夜色, 同樣讓人心涼。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在反覆愁思之中, 靜靜睡去。

  四更天,眾人沉睡之時,也是侍衛最為疲憊之時。裴霽曦能找到守衛漏洞, 潛入初府, 有心之人便也能如此。

  兩個身著夜行衣的刺客進到院中之時, 未料到院中還守著一人。

  裴霽曦閃身上前, 抽劍迎上二人, 冷風簌簌中,打鬥的三人交纏, 令冬夜寒意更甚。

  兩個刺客一看便是死士出身,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可裴霽曦多年戰場廝殺,也是拿命搏出來的。幾個招式之間,裴霽曦便除了他們的兵器。

  打鬥聲不算大,裴霽曦速戰速決,正欲抓住兩人,那兩個刺客自知不敵,竟吞毒自戕。

  裴霽曦看看仍舊緊閉的房門,慶幸院中的動作並未驚到初雪晴,便到府外喚了侍衛首領收拾殘局。

  侍衛首領自知失責,正欲去向初雪晴告罪,便被裴霽曦攔了下來:「初府不安全,就算你們重重把守,仍有漏洞。你最好去稟告陛下,為她另尋庇所。此外,不要告訴初尚書我來過。

  那首領面露難色,今夜讓刺客進府,本就是他們失職,若再有所隱瞞,實屬不該。

  裴霽曦繼續道:「我知道你不好交代,你可以將此事告知陛下,想必陛下也不願讓初尚書知道。」

  侍衛首領趕忙令人回宮稟告,裴霽曦就守在府外,等著他們收拾殘局。

  直到宮裡傳了信回來,命人護送初雪晴入宮。

  裴霽曦這才離開。

  天邊已泛起一絲白色,街道仍淒冷清寒,裴霽曦一整日都沒怎麼進食,又守了一夜,如今走在無人街道上,方覺察到通身的疲憊。

  只是今日還有冬獵,他也歇不了多長時間,便要應付另一場廝殺。

  *

  初雪晴朦朦朧朧聽見打鬥的聲音,只是她睡得太晚,疲憊之下竟以為是夢中場景,直到侍衛敲門稟告,她才得知半夜竟有刺客入府。

  景平帝命人趁著天色將明暗中護送她入宮,以免再有刺殺事件發生。

  天邊泛著魚肚白,映著道道紅牆的宮城更加淒冷。初雪晴被侍衛護送入宮,小太監福來在宮門內等著她,見到她後,恭敬行禮,來領她去安置她的偏殿。

  初雪晴見到福來,便想到當日宮宴之事,雖說他並不知道真相,只是無意為之,可初雪晴還是做不到如當初一般無二,只微微頷首。

  路過寧安宮的時候,初雪晴想起這是崔溪現在的居所,殿外有幾名侍衛把守,殿門緊閉。她本想路過不理,卻遠遠聽見殿門內傳來拍門和求救的嗚咽聲。

  侍衛隔著門問何事,裡面宮女帶著哭腔回道:「娘娘的病拖不得了,求求侍衛大哥通傳一聲,讓太醫來給娘娘診治吧!」

  侍衛冷臉回道:「陛下令娘娘禁足,先前太醫院也送來了藥,你莫要再胡攪蠻纏。」

  初雪晴如隔岸觀火般看著這一幕,靜默著走過寧安宮,卻聽見身後那殿門內又傳出來宮女的呼聲:「不讓太醫來,能否讓公主和太子殿下來看看娘娘,解一解娘娘的相思之苦啊!娘娘已經許久未見過他們了!就當是最後一面,求求你們了!」

  侍衛見到路過的初雪晴,不安地瞥了眼殿門,躬身行禮。

  初雪晴轉道走近殿門,問道:「我能否去看看崔娘娘?」

  「這……」侍衛猶豫道,「陛下命崔娘娘禁足,也不讓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前來探望。」

  「但陛下沒有禁止別人來探望。」初雪晴平靜道。

  福來看著寧安宮緊閉的殿門,也有些不知所措。陛下不讓他們靠近寧安宮,但是為了將初大人藏得偏僻些,才會路過這如冷宮般的寧安宮,他竟忘記了初大人與崔娘娘之間的糾葛,偏偏讓初大人聽見了殿內的動靜。

  可初大人定是有分寸的人,福來也擔憂崔娘娘真的會出事,跟上前來,示意侍衛放行。侍衛知道他是陛下的貼身太監,便也不再強硬阻攔,只放了初雪晴一人進去。

  初雪晴進殿前,對福來道:「去請太醫來。」

  福來也許久未來過寧安宮,不知是何種情況,初雪晴一發話,他也未猶豫,急忙去太醫院。

  初雪晴推開殿門,看見門後哭腫雙眼的小宮女,正是當初帶她去寫牌位的錦悅。錦悅見到她,愣怔片刻,掛在眼角的淚還懸在那裡,她忙用手擦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道:「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我上次按您說的,送畫去給陛下,誰知陛下看了畫之後更加動怒,連奴婢也出不得這座宮殿了。」

  初雪晴也未扶她,只是徑直走向內殿,錦悅忙起身跟著她。

  她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錦悅,隨口問道:「送的什麼畫?」

  「娘娘畫的是狡獸。」

  初雪晴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她當初本意自己是不想做皇后,讓崔溪用舊情喚起景平帝的心緒,她便能全身而退,可未料到崔溪竟然用狡獸母子情深的傳說①,來向景平帝表達思子之情,絲毫沒有提他們的夫妻情深。

  景平帝想來是怕崔溪不能好好教養太子和公主,才禁止她接觸兩個孩子,可她的畫,卻偏偏觸了這逆鱗,也難怪寧安宮的宮人都禁了足。

  初雪晴繞過影壁,看見殿內一片凋零景色,雖是冬日,但其他宮殿,總有人維護,即便沒有春花,也有長青樹作景,梅花裝點,可寧安宮內,一直未化的積雪下壓著枯草,無人打理,殿內也不見伺候的宮人,只有跟著自己的錦悅。

  她想起宮變那日崔溪的身影,那時久居後宅的她,在面對賢王私兵時,即便害怕得身體都在顫抖,卻仍舊毫不猶豫護在初雪晴身前。只是不知道,這份維護,有幾分是出於愧疚,又有幾分是出於惺惺相惜呢?

  錦悅為她指出了崔溪的房間,初雪晴推開門,卻聞見一股劣質煤炭燒出的嗆味,不禁輕捂口鼻,咳了幾聲。

  她問:「為何燃著這種炭?」

  錦悅帶著哭腔答:「奴婢是陛下登基以後,被安排來照料娘娘的。可娘娘連妃位都沒有,她不忍牽連自己的侍婢,托關係給她們尋了好的出路,留下的幾個新人,也都躲懶不管娘娘。宮人見娘娘失勢,甚至開始剋扣寧安宮的用度,娘娘的病一直不好,奴婢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拍門求救的。」

  即便燃著劣炭,屋內還是冷意侵人,初雪晴邁步走向內室,只見崔溪面容蒼白,嘴唇乾涸,髮絲凌亂,一副病容。<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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