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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讓康熙,狠狠出血!

  「不知皇瑪法方才想說何事?」璟瑄湊上前給康熙捏了捏肩膀,「可是想給孫女一些銀子上的支持?」

  聽她這樣說,康熙倒也沒惱,那般厚臉皮的事情他做不來。

  既要馬兒快點跑,總得給它餵點草。

  「國庫中的銀錢不豐,此次便由朕的私庫出銀,」康熙在心中計較了一番,和藹地說道:「你也莫要私下出兵了,朕給你一紙調令,可好?」

  好?璟瑄險些被氣笑了,我看你是算盤打得好!

  既然把事情放到了明面上,最後拉回來的銀子還不是要入國庫。

  但她不看重這個,她更看重的是組建軍隊的機會,以及……滅了東洋。

  終於為錢鳳,爭取來了上戰場的機會。

  也算是她沒有白信任自己一場,璟瑄心情頓感輕鬆。

  更何況,自己還有上次任務的獎勵——開疆擴土Buff。

  但接著,康熙又說道:「此次你獨身一人,遠征海外,總歸是過於兇險。」

  若是璟瑄是個識相的,此刻便該說,請皇瑪法派幾位大人,也好指點一二。

  「孫女不怕,」璟瑄頓時明白了康熙所圖,連忙保證道,「孫女手下那幾個女兵,已經磨鍊許久,只差這個機會了。」

  璟瑄可是早就準備好了慶功宴,一定讓她們在戰場一展風采。

  「可是你那女子學院的學生?」康熙聽出來了璟瑄話中的拒絕之意,他佯裝不懂,「她們沒經過風吹雨打,如何能打得好仗?」

  「雖說是巾幗不讓鬚眉,但紙上談兵,終歸是不行的。」

  璟瑄點了點頭:「皇瑪法所言甚是,因此去歲賑災,我便命她們前往各地幫忙,確實也做出了些成績。」

  「由此可見,實踐出真知,」璟瑄將他架了起來,「皇瑪法仁德,這才給了她們鍛鍊的機會;這些女將,來日必將為我大清添磚加瓦,定是不遜於前明的秦良玉。」

  「也罷,」康熙見璟瑄堅決,「只是,此次出征,還是要多用我八旗子弟,你阿瑪統管的鑲白旗中,年羹堯是個有才華的,朕欲派他輔佐於你。」

  康熙這是在提點璟瑄,不能一味任用漢人。胤禛此時正是鑲白旗的「小旗主」,年羹堯便是隸屬於漢軍鑲白旗下。

  「謝皇瑪法,」璟瑄笑眯眯,康熙意圖很明顯,不過是架空她的權力。

  但她可不是要當吉祥物的,主帥只能是她,斷無可能將權力拱手讓出。

  璟瑄跪了下來:「孫女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康熙心中有些不悅,他自認為已經做出了許多讓步,璟瑄不該得寸進尺。

  一旁的梁九功也發現了康熙的神色,忙換了杯茶上來。

  「孫女想去看看二伯。」璟瑄擱下茶盞,直截了當地說道。

  康熙愣住了,他有些恍惚:「你說什麼?」

  璟瑄面不改色地說:「我說,我想去看看二伯。」

  下一秒,康熙似是怒了:「你可是同情於他?」

  莫非你也覺得朕不該廢他?

  「為何?」似乎是已經壓抑住心頭的怒火,康熙蒼老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朕記得廢太子與你並不親近。」

  璟瑄上來便是撇清自己,她絕對不是想為胤礽求情:「廢太子乃是國事,璟瑄不敢妄言,但皇瑪法的決定,璟瑄絕無二話。」

  她調動最豐沛的感情,無比真摯道:「然國事之外,還有家事。為人子女,最難回報的,便是父母恩情。璟瑄自幼深受寵愛,您與阿瑪、額娘對我關照良多,璟瑄從不敢忘。」

  「若阿瑪在此,必然也是想探望二伯的。是以璟瑄斗膽,想去看看二伯。」

  一番話,說得康熙眼眶都紅了,他點了點頭:「去吧,但不要提起朕。」

  璟瑄自是欣喜應下,其實,答應帶娜仁探望太子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她想藉此救十三叔出來。

  若是康熙對太子的氣能消一些,想必任命十三叔一同出海,也不會再那麼艱難。

  第70章 棠棣之華,莫如兄弟

  囚房的環境陰暗潮濕,璟瑄還未進門,便已經聞到一股發霉的氣息。

  娜仁偽裝成小太監,低著頭、弓著腰,跟在璟瑄身後。

  「讓開,」璟瑄聲音冷淡,她掃了一眼攔住自己的侍衛,「誰給你的膽子?」

  攔住她的是兩個八旗兵,也就是看守此處的獄卒。看他們穿的衣服,應該是鑲藍旗之人。三十五年時征討噶爾丹,胤禔便與鑲藍旗有了接觸。

  「還請公主莫要為難小的,」一位年輕的獄卒挪走手中的刀,「卑職也是奉命行事。」

  「你們奉了誰的命,」璟瑄柳眉倒豎,一雙鳳眼看過去,直讓人心發寒,「本公主有皇上的口諭,豈會騙你?」

  「這……」獄卒猶豫不決之際,璟瑄已經破門而入,硬生生闖了進去,連一片衣角也沒留下。

  獄卒目瞪口呆,他早就聽聞了福安公主御前救駕的美名,但卻一直不曾相信。今日見她身手如此敏捷,方知傳言非虛。

  直郡王則是神情莫辨地站在一側,對士兵招了招手,擺了個「下去」的手勢。

  老四跟著太子,便也罷了;他女兒倒還是頗類其父,也上趕著給太子爺當奴才。

  只是,他這侄女兒的身手可不像老四:胤禛也就只能拉開四力半的弓,璟瑄倒是隻身能打虎。

  有女若此,夫復何求?

  剛進這狹窄的牢房,璟瑄便踩到一腳泥,她在稻草堆上跺了跺腳,抬頭向前看去:昏暗的燈影中,男子面頰凹陷,兩眼無神而呆滯,頭髮散亂,衣裳似乎也許久未曾更換了。

  她把蠟燭舉高,試圖看得更清楚些。

  胤礽似乎是不習慣亮光,眯起眼睛,伸出手遮了遮,又緩緩睜開眼。

  璟瑄鼻子有些酸,她一直知道,太子被廢後,必然會遭了難,卻不想是如此頹廢潦倒。

  「二伯,」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他們怎能如此待你?」

  分明與胤礽並無太多交集,但璟瑄沒來由的有些感傷,這便是奪嫡之爭,縱是康熙最疼愛的兒子,也會落得如此地步。

  她不敢想,歷史上九子奪嫡,她的阿瑪、叔伯到底都經歷了怎樣的刀光劍影?

  「你來了,」胤礽扯了個笑,似乎是終於看清了璟瑄的臉,又仿佛是通過聲音認出了她,「沒想到,竟是你來看我這個廢人。」

  「我早就知道有今日一天了,」胤礽靠著冰冷的土牆,一如既往地驕傲,仰著頭流下了一滴淚,「我只感覺無比的輕鬆,這一生從未如此快活。」

  「我帶你出去,」少女終究是不忍,她走了幾步,大聲朝著門外喊道「便是要關押,也該有個乾淨的地方,否則皇上怪罪,不知誰能擔得起?」

  「這裡很好,我喜歡這裡,」胤礽俊美的面容像極了先皇后,他此刻與圍獵那日全然不同,「謝謝你,璟瑄。」

  他在心中嘆息,可二伯沒有什麼能報答你了。

  「昔日身在毓慶宮,卻恍若身在獄中;而今囚於此間天地,卻忽覺天地曠遠。」

  「昔日二伯在我洗三禮上贈我玉佩,」璟瑄從腰間解下香囊,遞給了一旁的「小太監」,「今日還給二伯,盼您有個惦念。」

  娜仁早已經淚流滿面,她自進屋以來便開始掉眼淚,胸口悶痛,喉嚨也似乎被噎住,此刻強忍淚意上前,將那玉佩遞了上去。

  胤礽抬起手,鐵鏈隨之嘩啦啦地響動,卻在看清小太監相貌之時,頓在了半空。

  「還是不了,」胤礽的手換了方向,他並未拿起玉佩,反而是拭去了娜仁臉頰的淚,釋然地說,「孑然一身,何須美玉相陪?」

  淚花在眼中打轉,他笑著別過頭:「這玉,還是留給你吧,我並非是好的歸宿。」

  娜仁此刻竟也奇蹟般地聽懂了,她不敢鬧,也不能鬧,咬著嘴唇,倔強地起身,跟著璟瑄出去了。

  *

  康熙的御帳中,龍涎香不知疲倦地燃著。

  才秋日裡,便已經燒了火盆。

  一進去便有些悶,璟瑄皺了眉頭:看來皇瑪法這幾日的身子,確實不太好。

  「可是去看過他了?」康熙合上手上的摺子,以手扶額,似乎是頗為勞累,「他,可還好?」

  「去了,」雖然沒點明這個『他』是誰,但璟瑄自然明白,她嘆了口氣,嚴肅道,「不太好。」

  「如何不好?」康熙似是有些慍怒,聲音也變得威嚴起來,「他一介罪人,有何可挑剔的?」

  「二伯再有罪過,到底是天潢貴胄,您的血脈親人,」璟瑄豈會看不出他藏在怒火之下的關心,「那牢房裡暗無天日,陰冷潮濕,二伯他,消瘦了很多。」

  康熙一向寬和,此時卻拍案而起,生生砸碎一個茶盞:「大膽!」

  也不知道這「大膽」說得是大阿哥,還是這前來求情的璟瑄。

  但太子已廢,更是康熙心中的逆鱗,諸人心中捏了把汗:福安公主的膽子也忒大了!之前去看廢太子也就罷了,如何敢當著萬歲爺的面說這些話?<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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