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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說這時,元繡還只不理會她。

  可她一提“卿卿”二字,元繡耳廓染上了一縷薄紅,迅速地甩開了九卿的手,掉頭離去。

  九卿苦笑著摸了摸右手,嘴裡小聲嘀咕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聖人誠不欺我。”她說的極小聲,生怕被前頭的元繡聽到。當看到元繡腳步停下的那一刻,九卿的心也跟著狠狠一跳,差點跟著停了。

  “你既然說你知錯了,那你可知犯了錯的人,應該如何認錯?”元繡丟下這句話,也不待九卿回她,很快轉入回院的長廊內,消失不見。

  九卿砸吧這元繡這句話,半天沒動彈。

  等她解出這個答案,已是入夜。

  九卿兩手各提了一樣東西,走入元繡小院中。

  紅燕在屋外守著,見到九卿笑眯眯道:“姑爺解出來了?”她雖已知道九卿就是個女人,可習慣了把她當做男子,要叫她小姐或者姑娘,總覺得哪出不太對勁兒,在眾人的默許下,九卿在府內仍被稱作“姑爺”。

  九卿有點心虛地抬了抬手,“不大確定,做了兩手準備。”

  “紅玉姐在裡頭陪著小姐,都在等你呢,快進去吧。”紅燕笑著推開了那扇門。

  即使雪化了,天暖了。可元繡身子骨要比常人弱些,此時屋內仍燒著炭盆,門窗緊閉。

  九卿剛進門就覺暖意襲人,不由得放鬆了身子,腳步輕快地走向了元繡的閨房。

  “阿繡,我負荊請罪來了。”九卿舉起右手用布條裹著的荊條,邀功道,“這附近可沒有荊條,我到處托人問了一下午,才給問到了。原來在十里地外的金沙亭邊兒上有,我來回花了一個多時辰才採到了一根,還扎破了手指呢。”

  九卿將荊條擺在桌上,攤開了布包,將早已不再流血的小小傷口伸到元繡眼皮子底下給她看。

  紅玉見狀,捂著唇笑了一聲,飛快地轉身離開關了房門,拉著紅燕走了。

  屋內只剩下九卿與元繡,兩人都不說話,只有炭盆噼里啪啦的聲響,以及交纏在一塊的呼吸,靜的帶了幾分曖.昧。

  九卿盯著元繡的額角,在燈下看她鬢邊細細的絨毛,覺得這屋裡實在有些熱了,燒的她喉嚨都幹了些。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下意識道:“有水麼?”

  元繡反手給她倒了一杯,目光掃過桌上的荊條,唇邊忍不住染上了一絲笑:“這便是你苦思一下午的答案?”

  “難道不對?”九卿摸不著頭惱,喝水的功夫也沒,立馬將左手拎著的一壺酒放到了桌上。

  “那不然就是以酒謝罪?”

  元繡沒有忍住,輕輕笑出了聲。

  “你是要與我飲酒麼?”元繡一手輕拂過酒壺,眼波流轉間靜靜地望著九卿。

  不知怎的,九卿的臉頰就燙了起來。

  “那、那阿繡你說,負荊請罪跟以酒謝罪都不對,是什麼?”

  元繡唇角含笑,輕聲道:“你忘了我曾說過的話。”

  “你說了那麼多,又不提醒,我哪知道是哪個……”九卿下意識咕噥了句,很快收住了口,“不然阿繡你提醒一下,我保證記起來?”

  九卿一把將桌上的荊條掃到地上,撩開衣擺坐在凳子上,倒了茶喝了一口。茶早已冷了,喝下去並不怎麼舒服。她乾脆揭開酒壺的布塞子,倒了一茶杯一飲而盡,暢快道:“阿繡,這米酒口感醇香軟綿,入口味甘,來之前我特意熱過,很是好喝呢。”

  米酒並不容易喝醉,是九卿思來想去後特意挑選的。她知道元繡不怎麼能喝酒,才在一對老夫妻處購來了這酒,綿軟甘甜,少少的喝一些並不礙事。

  “我知你不能喝酒,但這米酒並不醉人,你試試?”九卿倒了一杯遞給元繡,期盼地看著元繡,等她接過淺酌了一口,雙眼放出光來,高興地說,“哪!阿繡你喝了我的酒,就是原諒我,不生氣了。”

  元繡不說話,只是小口小口的喝著茶杯中的甜酒。

  很快一杯見了底,她又倒了一杯。

  九卿有點緊張,瞧了瞧酒壺,又看了看元繡,不解其意。

  “阿繡你這……”

  “既然你帶了酒,其他事就稍後再提,此刻安靜品酒。”說話間,已是兩杯米酒下肚。

  這樣的甜酒,對於九卿來說,就算是一壺都不見得能醉倒。可此情此景之下,她不過是喝了三杯,就已染了兩分醉意,連看著元繡的目光都帶了些許朦朧。

  “阿繡,你真好看。”九卿伸出手,對著空氣比劃了下,小小聲地說。

  元繡的臉頰像是染了胭脂,可盯著九卿的眼睛卻亮的出奇。

  “我說過的。”

  “嗯?”九卿略帶困惑地瞥了元繡一樣,語調綿軟帶了鼻音,看起來有些無辜。

  她有點醉了,腦子不如平日清醒,卻也在努力的分辨著元繡話里的意思。

  “想要贖罪,只有一個方法。”

  元繡站起身,勾了勾手指,九卿仿佛受到了蠱惑,起身朝她走去,附耳在元繡身側,聽她呢喃淺語。

  “賠上你自己,至死方休。”

  滾燙的呼吸撲入九卿的耳洞,一道紅暈順著耳廓漫開,很快蔓延到了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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